第八十六章 謎團
楚青山心中一動，忽然激動起來，但又不敢卻信，強壓下心中激動，忙又問道：“前輩此言何解？”
“仙界雖已滅亡，但仙人卻并未盡亡?！?p> “可是我已親眼見到所有仙人戰(zhàn)死?！?p> “仙界實力本不該弱于魔界，可為什么卻在魔界圍攻之下，短短三天就被盡數(shù)殲滅？”
“因為仙界大軍都被派去邊疆。”
“仙界大軍若在，你覺得能勝過魔界嗎？”
楚青山沉思半晌，緩緩搖頭。
“仙界大軍縱然還在，在魔界圍攻之下，最多也只能堅持半月?！?p> 楚青山此前從未想過這點，只因他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堂堂仙界，又怎會在魔界面前如此不堪一擊？
“更早以前，仙界曾發(fā)生過一場動亂，仙人因此而傷亡近半，至于剩下的那些仙人，也有半數(shù)不得不離開了仙界?！?p> 妖神說這話時，天上太陽忽然黯淡，群星一齊閃耀，相互碰撞，如一個個奮戰(zhàn)著的仙人。
“什么？”楚青山大驚，“那他們現(xiàn)在在哪？”
“他們都在無盡深淵之中?！?p> “無盡深淵？”
“他們現(xiàn)在都在等你，你手中的天均，便是開啟深淵封印的鑰匙。”
“這……”楚青山的震驚久久不能平息，心中則是一陣狂喜。
“仙界剩下的大軍，此時也都已去了深淵之中?！?p> “深淵在哪里？”
“現(xiàn)在還不是你去深淵的時候。”
“那要什么時候才能去？”
“緣分未到，你知道了也無用?！?p> 妖神又把目光移向杜若。
“小姑娘，你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上?！?p> “可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p> “如果你想，我可以將你送回原本的世界?！?p> “本來我是想回去的?！倍湃粽f著，忽然轉頭看了一眼楚青山，“不過現(xiàn)在，我覺得這里還不錯，更想留在這里?！?p> “你該知道，與惡魔交易之人，靈魂終將被惡魔所吞噬?！?p> 杜若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燦爛。
“也許，我才是真正的惡魔也說不定。”
妖神也笑了起來。
“你并不知道你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對手。”
“可那也還是個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p> “可他并不是人?！?p> 杜若眉頭緊鎖，久久不語。
“不過他確實也有弱點，他的弱點，就在心臟左邊?！?p> 杜若聞言，粲然一笑，“多謝?！?p> 妖神又一次將頭轉向楚青山，道：“你來到人間，受人間污濁之氣污染，仙體已不再精純，若放任下去，終有一日，難免淪為凡人?！?p> “敢問前輩，可還有補救之法？”
妖神嘆了口氣，道：“雖然我本已不再理會世間之事，不過今日既已破例，也不妨再破一次例?！?p> 妖神將一只手握住楚青山手腕，楚青山霎時間只覺心中前所未有的一片空明，似覺已與天地相連。
楚青山的一雙慧眼之中驀然現(xiàn)出萬里山河，無垠天穹，萬千星辰在天穹中凝聚成星團，一圈圈運轉，周而復始，永恒不休。
這一刻，他已觸及了天人合一，萬物化生的門徑。
“好悟性?！毖裎⑿Φ?，“這才是慧眼神相該有的領悟。”
楚青山的身體隨著妖神這一握，也開始排出雜質，仙體愈發(fā)精純起來。就是在仙界時，他的仙體也從未有此時這般精純。
片刻后，妖神松開握著楚青山的手，楚青山眼中大千世界，無盡星空隨即消失，他已從天人合一的境界中退了出來。但這一刻的感悟，已永恒的銘刻在他眼中，雖然此時未必能見到什么成效，但一旦他達到更高級的仙境，他的修為必將突飛猛進。這時的領悟，提升的是他的上限。
相較于境界的領悟，仙體的提升卻更為顯而易見。他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防御，都翻了一倍有余。而且這種提升是對于仙體本身的提升，日后無論他到了何種境界，這些提升都不會被稀釋。
如果他的仙體原本基礎的力量、速度與防御是一，通過修煉，可以將一提升到一百。那么，現(xiàn)在的他，基礎就變成了二，而通過同樣的修行，所能達到的就是二百。
而這一切，就只在妖神就這么隨手一握之間完成了。
楚青山愈發(fā)想不通妖神究竟是什么人了。他自稱妖神，難道是妖？可妖又怎會有仙人才擁有的三神相？如果他是仙，他表現(xiàn)出的實力已不遜于仙帝，甚至有可能還要勝過仙帝，如此強大的存在，他又怎會不知？
“我要對你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你這就回去吧?！毖竦f道，也許這世間的一切事，都不能讓他的心產(chǎn)生絲毫波動。
楚青山深深向妖神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這一刻，他的心終于有了希望，真正的希望，而不是如過去一般，來自他自己臆想中的虛幻希望。
他踏上青鸞，與杜若一同向群山的方向離開。他雖然不知道這里是何處，但卻能通過太陽分辨方向。他要去的是西北昆侖，所以，只要朝著西北方前進，就一定會回到昆侖。
飛到中途，楚青山忽向杜若問道：“你原本的故鄉(xiāng)，來自哪里？”
“這不重要?！?p> “那和你交易的惡魔又是誰？”
“這同樣也不重要?！?p> “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只會留在這里，并且一定會殺死那個惡魔。”
“如果你需要，到了那一天，我想我可以幫到你?！?p> “有些事，只有我自己才能去做?！?p> 良久。
杜若忽又說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殺死了那個惡魔，我就嫁給你。”
“如果你失敗了呢？”
“那我就在臨死前殺了你?！?p> “為什么？”
“因為我不愿你見到我死?！?p> ……
他們一路疾飛，腳下唯有綿綿群山，一直到傍晚時分，這才終于見到了人煙。
杜若看著裊裊炊煙，道：“我餓了，下去吃點東西吧?！?p> “你不辟谷？不怕影響修為”楚青山疑惑地問。
本來，修士到了還虛以上修為，僅依靠吸風飲露，吸收天地靈氣，就足夠維持日常所需。
五谷之中所含污穢雜質極多，不食五谷之后，沒了這些雜質，對修行之人的修為也是大有好處，所以幾乎所有修士，到了還虛境界之后，都不會再食五谷，這便稱為辟谷。
“影響了修為，可以慢慢補回來，可若是美食少吃了一頓，那可就真的沒了！”
“……”
楚青山想到杜若在萬魔窟建的恢弘宮殿，也就想通了。一個如此喜歡享受的人，又怎會為了修行舍棄世間美食？
他自己腹中也有些饑餓，低頭向下一看，卻瞿然一驚。腳下炊煙升起的地方，聚攏的竟不是人。
是妖，數(shù)之不盡的妖，這里竟是妖之國度。
“這里是南蠻妖族！”
“妖族的東西可不好吃，南蠻地域極大，少說也得兩天才能出去，看來至少還要餓上兩天?！倍湃粽f著，連連嘆氣。
楚青山卻想，那神秘老人自稱妖神，果然身在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