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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兩年

第十二章:周而復(fù)始

多了兩年 樹八杈 1441 2020-07-27 09:16:02

  她閉上眼,看見了最后一幕。

  男人難掩心頭的愉悅,捧著一束嬌艷的玫瑰信步走在路上。白瓷般的手環(huán)握在花把上,和鮮花相得益彰,杳杳坐實(shí)了自己更愛那雙手。

  接著是頹然倒在凳子上痛哭的男人。

  玫瑰孤零零地甩在地上,紅艷艷的花瓣和窗外灰青的天空譜成了一曲悲歌。杳杳的心跟著抽搐了起來,和幾個男孩一樣地震驚,那個壞透了的男人的淚晶瑩剔透,一顆一顆滾燙地滴落在杳杳的心頭,燙出了一片細(xì)細(xì)密密的小疤,帶來的是難以排解的悲傷。

  杳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上已然是濕潤一片,她伸出手觸摸男人因痛苦而變得蒼白的臉,想要為他揩去淚珠。杳杳看見自己手從健康的粉白從透明,最后消失。她低頭看見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化在空氣中,連同她的一切私人物品,所有有關(guān)杳杳的東西化為烏有。她們一起的合照獨(dú)獨(dú)少了她,她精心挑選的鍋碗瓢盆沒有一點(diǎn)聲響就這么不見了,連掛在一旁的那件水清素色旗袍也融化在空氣中。最后留下的只有那張蒼白無力的紙條和官淮耳朵上閃爍的墨色。

  杳杳覺得自己大概化成了最圓最燙的一滴淚,混在了官淮的淚中。這也算安慰的,至少這一刻她陪著他。

  你會因?yàn)橐粋€莫名的夢左右心情嗎?杳杳會的,否則她怎么會孤身來到這個城市呢。醒來的杳杳就這么陷入了無盡的悲傷。她的人生陷在了一個悲傷的夢境之中。

  所以所謂的消失,是真的消失。

  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shí)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許現(xiàn)在的日子才是夢境,所謂夢境是夢中夢,又或者是現(xiàn)實(shí)。又或者自己根本就已經(jīng)離開人世了,不過是靠著一腔執(zhí)念,游蕩在人世間。

  杳杳理不清這愈加復(fù)雜的過去,她站在陽臺上,任憑咸咸的海風(fēng)撲面吹來,湛藍(lán)的大海一下下拍打這沙灘,看似毫無規(guī)律,實(shí)則是有節(jié)奏的。杳杳想要是人生也是這樣該有多好,不用去想該來的怎么來什么時候來,只要知道它遲早會來。

  海水,海風(fēng),還有斷斷續(xù)續(xù)孩子們追逐的嬉鬧聲漸漸掃去了杳杳心頭的煩悶,直到看見那個女人的言笑晏晏。杳杳就利落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哪怕杳杳只消一眼就看出男人的心不在焉,杳杳只是冷笑一聲,不再多看一眼。

  第二天一早,杳杳開門就見到了一個精致的包裹。上面有張便條,寫著:這是你的。

  杳杳沒有多想,她這樣的女人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覺得字跡有些眼熟。

  她解開盒子上面的綢繩,繩子很絲滑,輕輕一拉就向四周散去,還原了盒子的全部面目。那是一個淺清色的盒子,盒面上有精致細(xì)膩的花紋,樸素又不失氣度。杳杳的手不自覺地?fù)嵘狭撕凶樱指芯拖駢旱镁o實(shí)的綢布,很踏實(shí)很穩(wěn)重。

  打開盒子,杳杳一怔。是夢里那件水清素色旗袍。杳杳不得不承認(rèn),它比夢里的更漂亮。遠(yuǎn)看細(xì)膩淡雅,近看雍容高貴。杳杳扣了扣指甲,后悔自己卸了顏色,不然穿上這旗袍一定很好看。

  杳杳迅速換上了旗袍,心頭突然一慌,這旗袍分明是定做的,不然怎么會這么合身。杳杳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周身皮膚白嫩細(xì)膩,加上旗袍把自己的身材襯得凹凸有致,一張小臉桃紅滿面,典雅嫵媚原來是可以一起形容一個人的,也難怪君王不早朝。杳杳揚(yáng)起下巴,對鏡中的自己無比滿意,心道:“哪個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女人穿成這樣出去吧,他,當(dāng)初也是這樣想的吧。想到這杳杳不無得意,低頭嗔笑了下。

  杳杳也意識到,夢中的杳杳其實(shí)是知道的吧,比起恨他的霸道,她更愛這份霸道,一個男人最動聽的情話也不過如此了。

  杳杳提筆在日歷上寫下了“做作的女人“,很快心頭一空,不顧穿著旗袍快步走到桌邊抄起了那張便條,這字跡,分明是自己的。

  所以這旗袍是她自己送給自己的?或者是她的靈魂送給肉體?又或者是她突破了夢境傳送到了現(xiàn)實(shí),杳杳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大腿泛起一片紅,痛感清晰地從腿上傳來—是真的。

  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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