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撥鼠之日·21

　　斯嘉麗又做夢了。

　　夢見了她剛懷上邦妮的時候。

　　那時候，她一點兒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并就此同那個自己也說不要孩子卻非要逼她把孩子生下來的男人理論。

　　那時候，她還誤以為自己對他很重要，但得到的回答卻是“我只是把你當做一件心愛的玩意兒，想要留在身邊，畢竟我可不想讓自己的錢白花了”。

　　第二天早餐過后，斯嘉麗照常把韋德送去了學校，又把艾拉送去了莫爾太太那里。終于，她這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的公寓中，便只剩下她自己和那一對父女。

　　“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錢？”斯嘉麗想著早在他們結(jié)婚之初，瑞德就在財政上同她劃清了界限，她所用的每一分錢都要經(jīng)過他的嚴格審查。就是算上蜜月里的開銷，她想，應(yīng)當也不至于是一份過分沉重的債務(wù)。

　　“比你能夠想象到的還要多很多?！?p>　　他的眉眼耷拉著，并不正眼看她，手上擺弄著一只金色懷表，讓他的心肝寶貝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像是在看什么奇特的法術(shù)表演。斯嘉麗早已習慣這種情形，也很清楚自己對于這對父女來說，不過是個漂亮的擺件罷了。

　　“既然你不要，那我們可以把它送給梅麗小姐嘛！她不是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嗎？”

　　斯嘉麗回想起這句話，心中已然沒有了當初覺得這個人嘴里沒句正經(jīng)話，荒唐至極的評價。她想，沒準這才是他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呢！因為他最心愛的女人沒辦法再生孩子，所以就要借她的肚子生個女兒送給那位上等女人養(yǎng)。

　　這種猜測讓斯嘉麗覺得自己在這兩個人的眼中如同豬狗一般低賤，渾身感到更加不自在和難受了。一只性情活潑的小貓，聽上去好像是多么受到寵愛，但實質(zhì)上也不過是一個玩意兒罷了，或許更甚，一個活得像個笑話的玩意兒。她再不要做著蒙眼的傻子了！

　　“那你開個價吧！要我還你多少錢，你才肯跟我離婚？”

　　那個男人終于停下了手上的把戲，把他的心肝寶貝抱在膝蓋上，扭頭望著她，上下打量一番，發(fā)出一聲輕蔑的笑聲∶“親愛的，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吧？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讓你覺得，我還會跟你這個小騙子做生意？花錢買斷自己的婚姻，你可真想的出來！”

　　斯嘉麗被他的笑聲弄得有些窘迫，她嘗試用對方曾經(jīng)說過的話來為自己辯解∶“可你曾經(jīng)說過，金錢能夠買來一切，能夠用金錢買來的東西，難道就不能用金錢贖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