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郅銘微微一愣側(cè)頭看向蕭騁的方向,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遍。
“你說……是誰?”
“程大夫全名叫程惜然,我見過她,與將軍親手所繪的畫像上的姑娘一模一樣,就連那顆眉尾痣都在同一位置!”
“你說過她是丞相府的嫡女,名程惜兒,但當(dāng)年與你初識時告知你的名字是程惜然,當(dāng)年是十六歲的年紀(jì)。但你們在容陵時度過了一年,我們又接連找了她六年,算起來距你們初識至今已過了七年光陰,如今程姑娘便該是二十三歲的年紀(jì)。程大夫一切的一切都與程姑娘對得上,絕對不會錯!”蕭騁一邊認(rèn)真分析一邊信誓旦旦的說著。
原來真的是她……
怪不得從火場與她相遇時,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會是震驚,接著便是疏離,再到今日的冷漠。
原來她早已認(rèn)出了他,只是不想再搭理他了而已……
“將軍,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程姑娘,你可一定要抓住機(jī)會不能再讓她跑遠(yuǎn)了,不然你們倆的誤會這輩子都難以解清了?!笔掤G擔(dān)憂的說道。
陸郅銘抿唇苦澀的笑了笑,對著蕭騁道。
“你知道嗎,今日我醒來第一個同我說話的人便是她,但我其實(shí)能聽出來,她其實(shí)并不想見到我。所以說的那簡短的幾句話既冷淡又疏離,等到她的師兄師妹們一來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連一個字都不愿意多說……”
蕭騁為難的皺起了眉此事倒是極為棘手,但是轉(zhuǎn)換立場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自己喜歡的人居然是個有妻室的騙子,騙她還騙得這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
如今程姑娘再見到他沒給他痛打一頓就十分不錯了,哪里還能期盼著對他有著好態(tài)度呢?
之后的幾天程惜然壓根都不踏足陸郅銘與蕭騁所在的那間屋子,他倆的飯食湯藥都是由許安恒和左羽綸送進(jìn)去。
陸郅銘的到來倒是讓齊苓若想了起來,那個叫陸郅銘的男子就是當(dāng)初在樓府救下師姐的人,而蕭騁是與陸郅銘一起的。
雖然他上回救了師姐的命,但他傷過負(fù)過師姐,那傷痛六年了都無法泯滅忘懷。
定然是人品有問題,不足以讓她抵消對他的討厭!
與他一起的蕭騁因此獲了連坐之罪,齊苓若如今見到他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了。
上一秒和師兄師姐笑的一臉燦爛,見到他們的下一秒瞬間笑容消失不見,別過頭走的老遠(yuǎn)。
蕭騁如今早已能下地行走,見著今日齊苓若看見他就像看見瘟神一樣走得老遠(yuǎn),不由疑惑蹙眉。
這幾日她是怎么了?
程姑娘不理將軍也就算了,畢竟他倆隔著這么多年都還沒解開的誤會。
可他與齊苓若一沒仇二沒怨,他也沒有惹她生氣過,可如今怎么她也不理自己了呢?
蕭騁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已經(jīng)是初春,河水早已解凍開始流動,鎮(zhèn)上路邊小巷的花果枝丫都開始冒出嫩芽,甚至有些趕得急的已經(jīng)結(jié)出花苞開出了滿樹的花。
許安恒平時除了給他二人換藥外還會陪著他們說說話聊聊天,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推移院中的那顆大桃樹越發(fā)的枝繁葉茂了起來。
這一日的午后許安恒陪著陸郅銘在院子里一個曬得到陽光的地方坐著,聊了許久。
后來許是陽光太過溫柔,一個不留神許安恒便靠著椅子淺淺的睡了過去,陸郅銘的耳邊沒了許安恒的聲音,只剩下耳畔微風(fēng)吹過樹梢頭上搖曳傳來的沙沙聲,以及身邊人睡著傳來的淺淺呼吸聲。
陸郅銘微微抬頭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和煦微風(fēng)以及不吝洋溢的溫暖陽光,整個人看起來輕松又愜意。
程惜然從廚房里出來便見到了院子里一坐一靠曬著太陽的兩人,下意識的站住腳看了陸郅銘一眼,下一秒又當(dāng)沒看見往前堂走了。
剛到前堂便見著左羽綸背著藥箱像是準(zhǔn)備出門,她問道。
“師兄可是要出外診?”
“不錯,說是杜老先生的腿給摔著了我去看看?!?p> 邊說邊準(zhǔn)備著走,就在要邁出門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什么回頭對她道。
“哦對了,今日陸公子的外敷藥還沒用,你待會得閑便代我給他把藥給敷上吧,有勞師妹!我就先走一步了?!?p> 說完便急匆匆的出了門,程惜然都來不及說什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丟下這句話便跑了。
行吧!
她來就她來。
畢竟那藥汁安恒和苓若如今都還不會調(diào)配,也只能讓她來了,想著便轉(zhuǎn)身去著手換藥的事。
在院子里來回穿梭了好幾趟,她才將用物都準(zhǔn)備齊全。
陸郅銘知曉在院中忙碌的人是她,雖然知道她不喜自己,但還是于心不忍她這般勞累便開了口。
“程姑娘,忙了這么久了,先歇歇吧!”
程惜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頭也沒回的回了一句。
“早些做完便能早點(diǎn)歇。”
聞言,陸郅銘沒有答話,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
“只知姑娘姓氏,不知姑娘名諱,如今又芳齡幾許呢?”
聞言,程惜然攪鹽水的手突然便停了下來,盯著眼前的一株花草思考了許久這才繼續(xù)手上攪鹽水的動作,淡淡道。
“我全名程曦然今年二十五歲?!?p> 她不愿意告訴他自己的真實(shí)身份,便在名字和年齡上做了些假。
陸郅銘一愣,繼而低頭微微笑了道。
“姑娘的名字好生耳熟,與我多年來一直在尋的那個姑娘的名字一模一樣?!?p> “是嗎?”程惜然不帶任何情緒的問了一句。
“你倒是說說,那個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叫程惜然,路程的程,珍惜的惜,順其自然的然?!?p> “那我與那位姑娘的名字可不一樣?!背滔豢桃馓嵝训?。
“她是珍惜的惜,可我是清早晨曦的曦。”
陸郅銘彎唇笑了笑“是嗎?”
晨曦、二十五歲……
他知道她在騙她,所以改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加大了自己的年齡。
因?yàn)樗朗掤G不可能認(rèn)錯人,他在樓府救下她時見過她的眼睛以及她的那顆眉尾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