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采薇眼前霧蒙蒙的,她揉了揉眼睛,依然看不清東西。
茂山站在屋外,大張著嘴,驚掉了下巴。
良久,才從驚訝里反應過來,慌不擇路,跌跌撞撞沖進去。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是…是夫人硬要闖進來了?!?p> 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像是闖了什么禁忌,會沒命似的。
柳長歌沒準備理他,一點點往浴桶里滑,恨不能將整個身子都藏進浴桶里。
回頭一定讓茂山換個大的浴桶!
他想到。
茂山站在原地侯了幾秒,見柳長歌并沒有什么動靜,隔著水霧,也沒發(fā)現(xiàn)柳長歌的身影。
想來是早就從浴桶里出來了。
茂山深深的喘了口氣,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躡手躡腳的從屋里退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莫采薇總算適應了眼前的水霧,踩著玉屏風的碎片站起來,理了理掉落的裙子,被玉屏風給劃得稀稀拉拉的,連乞丐的都不如。
只剩個中裙了,為防止有人突然闖進來看見,莫采薇胡亂從架子上取下一件鉗青色的深衣,胡亂穿在身上。
柳長歌的身材本就比她高大魁梧不少,這樣一來,深衣的下擺剛好齊地,將莫采薇踏著繡花牡丹弓鞋的玉足罩在里面。
她在屋里搜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柳長歌的蹤跡,嘴里嘟嘟囔囔。
“奇怪,這人能去哪了?按說在王府他都坐的輪椅,這會子天都黑了,更不應該???”
嘟囔完也沒發(fā)現(xiàn)柳長歌,只好裹著他的衣服要走。
剛往門口走了幾步,一個幽怨的聲音傳來:“你把我的衣服穿走了,不準備遞一件過來么?”
莫采薇連忙轉(zhuǎn)身尋找聲音的來源,眼看就要靠近那只高大的浴桶了。
柳長歌猛得站起身上,活脫脫一條光滑的泥鰍。
莫采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嚇呆了,一雙眼睛看著柳長歌一動不動,面上若桃花,且越來越紅。
柳長歌露出邪魅一笑,一把拉過莫采薇。
莫采薇沒料到他會突然拉自己一把,一時失了力,趁勢就讓他把大半個身子拽進浴桶里。
“啊…唔…”
莫采薇的腦袋扎在洗澡水了,她極力往上掙扎,奈何后腰不給力,竟整一個的栽進了浴桶里。
慘了!慘了!
這一下不得把腦袋給折斷了!
莫采薇心灰意冷,做好了折斷腦袋的準備。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的后腰上一扶,頓時扭轉(zhuǎn)乾坤。
莫采薇如小荷般“?!钡穆冻鰝€腦袋來,發(fā)絲上還在滴著水,頭頂幾瓣薔薇花,粉的紅的,臉上泛紅。
她捂著臉抹了把水,讓自己看得更真切一些。
不想正看見解下假臉的柳長歌,清秀可人,額頭上不知是水漬還是汗珠。
“看夠了沒有?”
他咬著牙冷冷的問。
莫采薇瞪大了眼睛,睫毛上的水珠劃過迫使她努力眨了眨眼。
“你還看!”
柳長歌的臉沉得都快出水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莫采薇連忙別過頭去,一手捂著眼,一手隨意搭在桶邊。
“那你是有意闖進來,想跟我一塊洗澡的了?”
柳長歌戲謔的問道。
莫采薇的臉更紅了幾分,她連連擺手否認,剛睜開眼睛,又連忙閉了下去。
“不是的!我找你真的有事,你看這…咦?管家送來的信呢?信不見了!”
莫采薇焦急起來,極力解釋,但又拿不出真憑實據(jù),柳長歌一臉疑惑,壓根不信她。
“行了,不必解釋了…”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有事找你,你等等,我這就給你拿出證據(jù)來!”
莫采薇伏下身子在浴桶里胡亂摸著,只怪花瓣撒得太多,擋住了視線,只怪非禮勿視,不能睜開眼睛去看看掉哪里去了。
忽然,莫采薇摸到了一個紙片樣的東西,有些軟軟的。
她連忙睜開眼睛去看,就要雙水并用去抓,有些興奮的大喊:“你看,我就說嘛,我是找你有事。”
不料,柳長歌的臉似乎凝固了,沉得出水。
“放手!”
莫采薇這才感覺到不對勁,連忙放開了手,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還想再說點什么,柳長歌并不打算理她,而是冷冰冰的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莫采薇有些不甘,但還是站起身來,奈何浴桶太高,方才放在玉屏風旁的墊腳凳也給翻了。
她扭來扭去,到底爬不出去。
“脫衣服!”
柳長歌再次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
莫采薇連忙捂住了胸前,生怕他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來。
然而,柳長歌沒有那么多耐心再跟她耗了,只見她抓住莫采薇往上一拽,一件濕漉漉的深衣便披在了自己身上。
動作發(fā)生的太快,莫采薇都還沒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了,人已經(jīng)從浴桶出去了,拔下墻上掛的配劍,稀里嘩啦一頓亂劈,掉下幾塊簾子來蓋住了莫采薇的頭。
等莫采薇理清簾子把腦袋露出來時,柳長歌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衣服。
“以你這身手,在王府裝病也太可惜了!”
“你不準備起來嗎?”
莫采薇目瞪口呆,連忙四下里尋找可以落足的地方,這才發(fā)現(xiàn)翻了的墊腳凳晃了幾晃正面立住了。
她在心里暗自佩服柳長歌的武藝高強。
莫采薇生怕柳長歌反悔,不敢耽擱,趕緊從浴桶里爬了出來,撿起掉落的簾子裹在身上。
“你可以出去了!”
柳長歌對她下了逐客令。
“等等!我真的有事!”
她彎著腰小心翼翼的趴在浴桶邊上,攪著水,嘴里不停的嘟囔:“信呢?信哪里去了?”
“你是在找這個嗎?”
柳長歌用劍往地上一戳,拾起一張紙,紙上的墨跡在逐漸散開。
莫采薇上來就要搶,別柳長歌給讓了過去。
“你為什么要安排文哥哥做司丞,他不喜歡當官,要我跟你說多少遍,你這樣是害了他!”
“哦?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莫文當個司丞挺好的!”
莫采薇氣得不想跟他理論,這態(tài)度擺明了就講不通!
“你說!你到底想怎么樣才能撤了文哥哥司丞這個職位?”
“他又沒犯錯,我為何要撤他,況且這是陛下說了算的,我說的可不算!”
“你!”
莫采薇指著他,想破口大罵,卻又說不出口。
這樣油鹽不進,還真是個不好惹的主。
見她氣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柳長歌笑道:“也不是那么難,也許我能在陛下面前說上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