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柳長歌看了一會，并沒有其他異常的。
“呼…嚇死我了，還好沒醒！”
莫采薇大呼了一口氣，輕拍了幾下胸口，這才大大方方的將腦袋從被子里探了出來。
殊不知，柳長歌從軍多年，耳力是極好了，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清醒，這么些年了，睡眠就沒好過。
莫采薇那點小動作又怎么可能逃得了他的眼睛。
他抿著嘴強忍著笑意，想再捉弄她一下。
莫采薇看柳長歌還在熟睡，撐起大半個身子，拼命去夠床頭柜上的一盞茶。躺了多時，她早已又渴又餓。
“噔…噔…”
夠了幾下手都端不到茶盞，莫采薇不由得恨自己手長得太短。
此時，她的半個身子都恨不能要趴在柳長歌身上了。
“哎，你就不能坐過去一點，擋著我了。”
莫采薇抱怨道，小聲得像蚊子叫。
“你要什么？給我說就是！”
“?。 ?p> 莫采薇眼看就要抓住茶盞了，柳長歌卻悄無聲息的睜開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柔情似水的看著她。
莫采薇如同被水燙了似的，連忙縮回手去，蒼白的臉上泛起點點紅暈。
“原來你是裝睡??！還以為你睡著了，不忍心打擾你！那個…那個…”
她遲疑不決，到底要不要讓他給自己端茶，他可是王爺，使喚他會有什么后果？自己這樣都是拜他所賜，還是不要沒事找事了。
莫采薇在腦子里過了好幾遍，到底還是不敢讓他幫這么忙。
柳長歌倒也不跟她廢話，直接端起手邊那盞茶，輕輕抿了一口。
“既然你沒什么需要我?guī)兔Φ?，那…就自己來吧！?p> 言罷，他便把那盞茶一口氣給喝得見了底。
莫采薇咽了咽口水，堪堪躺了回去。
眼巴巴看著柳長歌喝完了茶，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王爺…”
“嗯？”
莫采薇糾結了又糾結，到底還是橫下心來攆道：“王爺要是沒什么事就請回吧！我…我要睡覺了?！?p> 哪知柳長歌一聽這話竟然哈哈大笑，恨不得要將那張假臉給笑得皺起皮來。
“夫人要睡，睡便是了！你昏睡多時，我不也一直在這嗎？難道我還能影響你睡覺不成?！?p> 柳長歌緊盯著她那張白如紙的臉，本想把茶盞給她，本想出去叫人送點吃的進來。
一聽她開口，自己竟什么都做不出來了，只想跟她對著干，這么迫不及待的下逐客令，就那么不想見我嗎？
莫采薇不敢看他那張坑坑洼洼的假臉，別過頭去，手里緊攥著被子，一言不發(fā)。
生怕一句話不對就把柳長歌給得罪了，這樣莫文的事就更沒希望了。
兩人就這樣又僵持了許久，誰都不肯妥協(xié)。
莫采薇再也沉不住了，餓得頭暈眼花，就快暈過去了。
這時，茂山忽然敲響了房門。
“王爺，小的有事要稟?！?p> 柳長歌冷冰冰：“就在那說！”
他強忍怒氣，盡量不往旁人身上發(fā)。
茂山遲疑了，踱了踱步：“王爺，這…這讓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茂山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不能示人。
莫采薇繞有興趣的看著柳長歌，想從他臉上猜出茂山稟告的內(nèi)容，卻被柳長歌給看穿了。
他邪魅一笑，撣了撣明黃色衣裳上若有若無的灰塵，冷不丁的吩咐道：“就在那說吧！夫人她很有興趣知道呢！”
“王爺！是阿玲姑娘，耐不住水牢的環(huán)境，快要不行了！”
莫采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阿玲？水牢？
“阿玲怎么會在水牢？是你把她關進去的？”
莫采薇渾身發(fā)抖，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傳聞柳長歌柳王爺以仁慈濟天下，各大廟宇宮觀都有他的布施，竟然會為難一個下人。
這一質問，惹起了柳長歌微微怒氣，他冷笑道：“一個不懂規(guī)矩的下人罷了，我只是教訓一下她而已，夫人又何必緊張，身子重要！”
“教訓？你這是要了她命，阿玲年幼體弱，怎么經(jīng)得了！”
柳長歌徹底怒了，連自己的身子都這樣了還不在乎，還去管一個下人死活！莫采薇，我該拿你怎么辦？
“她一個粗使丫頭，有什么經(jīng)不了的，她經(jīng)不了，你又經(jīng)得了？她高燒燒到驚厥抽搐時，她作為貼身丫鬟，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莫采薇被他給問懵了，自己哪里會知道這些。
“我不管阿玲做了什么，你不允許你傷害無辜人的性命！”
莫采薇異常堅定的說道。
她再也不會相信那些所謂的江湖傳聞了。
“一個丫鬟，值得你這樣么？”
柳長歌真想不明白，她怎么就這么固執(zhí)，非要替那些人說話，將自己的尊嚴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
莫采薇淚痕滿面，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跌跌撞撞的扶著桌椅，就要往外走。
“值不值得，是自己說了算的，既然你不愿意放了她，那我就跟她一起受罰，直到你愿意放了她為止！”
她撂下狠話，誓要與阿玲一同去遭水牢的罪。
莫采薇的內(nèi)心矛盾極了，本不想以此來威脅柳長歌，卻也只有這樣才能救阿玲了。
她賭柳長歌不會讓她就這么死了，她賭柳長歌對她還有那么一絲絲的憐憫。
“你當真如此不惜命嗎？”
莫采薇停住腳步，并不理會他，再往前幾步就能到門口了。
見她沒有鐵了心是不準備回頭了，柳長歌也不再多勸。
“好！反正你這條命是我給的，你既然都選好了，那也應該由我來取，你要去水牢陪那不長眼的丫鬟，那就去吧?！?p> “她究竟犯了什么錯，惹惱了你，讓你如此狠心！”
莫采薇不死心的質問道：“我是她主子，沒管教好丫鬟是我的責任…”
“哼，你的責任大了，誰讓你生病，而她知情不報，偷偷跑出王府去把你那老相好找來，把王府的顏面都丟盡了！”
柳長歌惡狠狠的說，雙手的骨節(jié)捏得啪啪作響。
他已經(jīng)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好讓自己不對莫采薇發(fā)火，不把罪責牽連到她身上。
莫采薇捂了捂額頭。
丫鬟大半夜私自跑出王府本就是大忌，還叫來了自己的娘家人，這要是讓陳太妃知道了更是吃不了兜著走。
何況，柳長歌這有公報私仇的嫌疑，他分明是針對莫文。
“我都跟你解釋過了，莫文是我兄長！你能讓我見跟阿玲見一面嗎？我要問問清楚，她不是故意的！”
莫采薇向他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