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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紀(jì)年

23 慘烈

天家紀(jì)年 蘭羨爾 2946 2020-08-22 11:33:20

  她并沒有著急繼續(xù)打,那意味不清的紅眸定定地瞧著蘭羨爾,暗色天光之中,慌亂的周遭仿佛早已與她無關(guān)。

  下一秒,她卻如撲起的紅蛇一般妖冶,九節(jié)鞭凌空之際掛于腰間,幻成細(xì)長的銀色流蘇。

  不知何時,竟摸出一支異樣俊美纖柔的黑色羽翎。

  今日的兇險程度,怕是不會低于眾神宴半分,蘭羨爾摸出腰際銀鈴鐺,看一眼遠(yuǎn)處,滿是青紅交織的衣衫,銀袍少年的身影早已被淹沒。

  不過這不是她該擔(dān)心的,現(xiàn)在,她要應(yīng)付的是眼前這個靈力高于自己的女子。

  “阿璃,你便在旁邊,放心,沒有人敢動你半分。”

  蘭羨爾緊急之下將美玉少年和他的鹿推到一邊,側(cè)身躲開那細(xì)長的黑羽針。

  忽然,黑色羽絲擰成幾股,接連不斷的攻擊飛過來,演化成數(shù)條黑色波浪。

  蘭羨爾閃躲不住便將黑羽針引向云荒一眾紅衣仙侍,本以為她會停手,沒想到在傷了自己人之后,夜招瑾仍是不打算停下。

  一順手,蘭羨爾扔出碎花般的冰刃灑向中空,與羽針相擊,響聲刺耳,連她自己都想捂住耳朵。

  “喂!要打就好好打,弄出噪音算什么!”

  遠(yuǎn)處傳來北翊軒生無可戀的聲音,蘭羨爾苦笑兩下,心想,這樣被動下去的確不是辦法。

  暗光之下,夜招瑾一副勢在必得的笑容著實讓她心里沒底,看來,既然兩邊動了手,還是以保命為主,就別珍惜什么靈力了。

  拋出玄冥珠,冰藍(lán)色的光再次滯住那想要吞噬自己的黑羽針,只是,卻也讓那正召來青衣煞的殷宇恒突然回過頭來。

  隔著萬千身影交織,蘭羨爾卻還是能看出來,那一雙渾濁的眸子不再布滿嗜血的張狂,殷宇恒……醒了?

  但越看著那渾身是傷,無一完好的身影,她心中那份不祥之感便越涌上心頭。

  他明明可以在一眾身份尊貴的少年掩護(hù)下,躲在塔中,或者直接逃走,可他沒有。

  所以,他究竟要做什么?

  或者說,他想要殺了誰,強烈的欲望,能夠讓他不惜以命換命?

  驟然之間,蘭羨爾瞧見,眼前燃燒著冥冥暗紅火焰的赤箭在外力的逼停下,定定停住在眼前,熾烈火紅泛在寒色的箭頭上,一寸之差,她便斃命于此。

  向后退去之時,抬起頭,便與那笑意深沉的暗紅雙眸對上。

  那早已不是笑臉了,蘭羨爾仿佛能看見他的嘴角抽動著不甘。

  “還好么?”

  那低沉清冽的聲音引她轉(zhuǎn)頭望去,銀袍少年盯緊掌中的素霓箭,合掌之間,原本染著囂張火焰的箭頭,瞬間化為紅色朱砂,悄然散落在皺裂的地表。

  戰(zhàn)澤西那凝住冰澤的墨灰雙眸更加寒徹透骨,望一眼凌躍半空的夜偃,告誡意味不言而喻。

  陣陣嘶吼聲摻雜在荒境微風(fēng)霧靄之中,啞獸四躥,眾煞奮起。

  沒有戰(zhàn)澤西牽制住夜子暉,殷宇恒在云荒兩神圍攻之下頹勢立顯,腹背受敵,灼燒斑斑,布滿全身,那倔強英挺的身影不斷召出怨煞抵抗,卻沒有低頭。

  蘭羨爾看著這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天家之爭便是這樣么,不久前還表面和睦一起在眾神宴上取樂,如今卻只有你死我活?

  或許,這一場牽涉多家的爭斗,只會在天家歷年中寥寥帶過,眼前的慘烈會因為種種利益糾纏,取舍猶豫之中被漸漸淡忘,余地便只剩下退卻,和自保,沒有人關(guān)心真相究竟是什么,當(dāng)一切隨著自保的方向去,明白的人與不明白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抬手?jǐn)S出叱云簫刃,戰(zhàn)澤西雖然還未升神,靈力不及夜子暉,但當(dāng)下全力赴戰(zhàn),牽制住他。

  “戰(zhàn)澤西,你可想清楚了?你護(hù)著他,便是天澤與云荒為敵!”

  夜子暉透過白玉簫刃射出的陣陣銀光,看著對面那渾身透著徹骨寒意的少年。

  “道不同,遲早為敵,不在這一時!”

  銀蓮影翳乍然生輝,鏡光畢現(xiàn),戰(zhàn)澤西眸中充斥著悔恨殺氣,現(xiàn)在,他突然想明白夜氏此舉原因是何。

  他們只是想逼殷宇恒出手馭靈,好將罪名覆上,趕盡殺絕,是不是他殺了夜?jié)∮钟泻侮P(guān)系,殺了他,便是少了一個威脅他們在天家地位的隱患。

  同樣想明白的,還有蘭羨爾。

  手中凝起藍(lán)冰短刃,一切荒唐清晰異常的在眼前上演,痛恨推著蘭羨爾,讓她不再猶豫。

  或許,涉這天家爭斗的代價,便是失去了叫做憐憫的東西。

  這一刻,她不再憐憫那些受人擺布的仙侍,既是自己的選擇,就算是蕓蕓之眾,又如何能在天家之爭中置身事外?

  揮手一刃,冰藍(lán)的光刀斬斷了那黑羽針結(jié)出的波浪,夜招瑾手上那片輕盈俊美的黑翎恍然撕裂,絲絲縷縷,如同赤火燒盡后余留的灰燼。

  夜招瑾將掌間黑翎殘余猛地?fù)]開,取下腰間九節(jié)鞭,幽蛇閃電一般卷向?qū)γ妗?p>  蘭羨爾不再避躲,隨著鞭子掃過,用冰刀將那赤蛇一般的鞭尾繞緊,向后扯去,火蛇被拉直在暗空之上,烈烈火焰在手中冰刀之上燃燒著,兩者面面相覷,未有絲毫退讓。

  夜招瑾狠厲的紅眸中添了幾分不甘的悔恨,眼前那清瘦的紫袂女孩,竟已有了如此長進(jìn),再也不是那在眾神宴上被她幾鞭子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的那個她了。

  本以為九節(jié)鞭上燃著的烈火能熔斷冰刀,誰知,那冰刀正散發(fā)著不可思議的的寒氣,將銀鞭上的火噬滅,覆上一層厚厚的冰層。

  “招瑾真仙難道不知道事事變遷之快么?”

  “變得再快,你如今的實力也只是個上仙,你今日也會死在我手上!”

  蘭羨爾再次冷笑,惹得夜招瑾怒氣更盛,雙手注靈,暗火中燒,見狀,蘭羨爾將冰刀棄掉,朝對面全力一丟,旋身躲開。

  再次抬頭,只覺心頭劇痛。

  “殷將軍!”

  蘭羨爾驚慌地叫出,望見異常鮮紅的素霓箭劃破天際,火絨紛飛。

  再一眼,素霓箭便射入那滿目瘡痍,血污布滿的身體。

  那身影只是微微一怔,看了看那箭的主人。

  噴薄欲出的殺意讓他顫抖,憤怒,嘶吼,素霓箭還在身體中燃燒著,灼痛鉆進(jìn)體內(nèi)。

  然而,他無意理會,只拿著巨大的獸刃拼盡全力奔向那半空中輕笑的夜偃。

  夜子宣瞧準(zhǔn)時機,甩出數(shù)卷狂焰為鎖鏈,拴住殷宇恒的四肢,灼痛之下,他手中那把巨大的獸刃當(dāng)空脫手,帶著他全部的怨氣,痛恨,在他怒睜的雙眼前無力掉落。

  當(dāng)下眾人皆怔,定定抬頭,望向中空那把掉落的獸刃,像是在看一個垂死的生命一般,青衣煞與啞獸齊齊發(fā)出嘶鳴,悲愴之至。

  牙白的巨大獸刃讓底下一團(tuán)紅衣仙侍恐懼,他們急切后退,閃到一邊,生怕被這怨氣牽連半分。

  然而,有人退卻,有人卻迎上。

  只見一個清瘦的紫色身影,低掠過一眾驚慌退下的紅衣仙侍,直向那把巨刃撲去,不顧怨氣似針一般挑開她的皮膚,讓她白皙的臉頰劃上幾絲血紅。

  她伸手,緊握住牙白的刃柄,低空的墜下,讓未在空中定穩(wěn)的她直接曲腿跪落。

  驟地直起身子,臉上的劃傷滲出紅色的血珠,交雜著恨意,滴落在干皺的地表上,蘭羨爾用殺意掩埋將悲傷掩埋,生生咽下去心中酸澀。

  她知道,這一切還未結(jié)束。

  用衣袖狠狠抹掉臉頰上的血珠,她猛地站起,提著獸刃,一躍當(dāng)空。

  夜偃本看著那一張想殺自己卻未殺掉的臉,原本愉悅不已。

  下一刻,卻有一個寒意凜然的尖銳之物刺入他的左肩,力道之大讓他瞬間口中溢滿腥甜。

  耳邊只傳來比體內(nèi)的刺痛更讓人顫栗的聲音,竟是冷漠之至,毫無感情。

  “他沒做的事,我做的如何?”

  夜偃這才瞧見那雙泛有灼灼殺意的褐眸,但他還是笑著,像是癲狂一般,惹得鮮血沿著刀口溢在蘭羨爾手上。

  女孩驀地將獸刃拔出,血花濺在他胸前,卻未濺上她半分,除了那握著獸刃的手。

  “你的血,我嫌臟!”

  冷意盎然,恨意徹骨。

  “沒用的,你們一個都跑不了?!?p>  夜偃踉蹌笑著,正欲趁她松手之際落到地下,可蘭羨爾又怎會放他走。

  然而,九節(jié)鞭奪魂一揚,手腕被打傷,蘭羨爾手中的獸刃脫落在地。

  失去了那把巨刃的威脅,夜偃踉蹌墜在地上,正想再追,銀鞭再次飛來,讓她來不及躲閃。

  抬起胳膊來擋,只聽見兩物相擊,清脆響亮的一聲。

  鹿角球金光劃過半空,震得銀鞭縮回低處。

  戚璃穩(wěn)穩(wěn)定在半空,定在蘭羨爾與夜招瑾之間,留給蘭羨爾一個利落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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