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鐸一個普普通通的窮光蛋,最近變得更窮了。因為他以為自己搞到了內(nèi)幕消息,把所有積蓄都投入股票,想要大賺一筆,咸魚翻身。結(jié)果沒想到,被套牢了。
因為當(dāng)初漲得太好了,人人都說這是牛市牛市的,好像人人都能發(fā)財。他一個鬼迷心竅,就把所有現(xiàn)金都投進去了不算,還借了一大筆錢買。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叫被套牢了,應(yīng)該叫被砍頭了。
鄭鐸惶惶不安,但也無可奈何。他已經(jīng)找不到任何一絲可能性反盤。明天就是還款的日子了。他賬戶里唯有一片慘綠的股票,什么都沒有。
“要是股市有劇本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在漲之前買入,最高點賣出。而不是反過來了?!编嶈I唉聲嘆氣躺在床上。
突然白光一閃,他居然出現(xiàn)在了一個寬闊的書房里。
“怎么回事?”鄭鐸想不明白,自己剛剛還躺在狹小到只夠放一張床的出租房里,怎么現(xiàn)在就到了這里。
周圍的架子上都裝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臅?,整個房間只有一張桌子,上面堆放著亂七八糟的紙張,還有一臺電腦。
鄭鐸走過去,察看電腦。
電腦上開著一個文檔,看起來似乎是個小說作者的稿子。
但是鄭鐸只是隨便那么一瞥,就驚慌失措。上面有一段落是這樣的。
[無數(shù)人被偽裝成牛市的熊市欺騙,股票套牢,傾家蕩產(chǎn)。其中甚至有借款買股票的人,下場非常凄慘。如在T市有一名叫鄭鐸的青年,因為無法償還買股票的借款,絕望之下從高樓跳了下去……]
任何人看到和自己名字一樣的角色如此悲慘的遭遇,一定會氣急敗壞的。但是如果這個遭遇和本人的一模一樣,甚至預(yù)言出自己的想法呢?
那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了。
鄭鐸不否認自己確實有這個想法。但是這小說里怎么能一模一樣呢?而且這里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世界。
鄭鐸一個激靈。
想到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也許能改變他的絕境,也許不能,但是再糟糕,還能勝過原來的劇本嗎?
鄭鐸苦笑,然后坐下來,飛快地在文檔里繼續(xù)寫下去。
[結(jié)果,鄭鐸并沒有摔死。他正好摔在了一輛敞篷車里,柔軟的車座減緩了沖擊力。當(dāng)然還有一個人墊在了他的下面。正是挾持敞篷車主人的劫匪。敞篷車的主人幸免于難,非常感激鄭鐸,并以三十萬答謝鄭鐸。讓鄭鐸得以償還借款,幸運地度過了這一關(guān)。]
鄭鐸還想繼續(xù)寫點好事,翻轉(zhuǎn)這小說里的“鄭鐸”可憐的命運,突然聽見耳邊一陣急促的警報聲,他眼前又出現(xiàn)一片白光,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鄭鐸揉了揉眼睛。
難道剛剛是在做夢?肯定是在做夢吧。
哎。
就算剛剛是真的,他現(xiàn)在也不敢嘗試啊。誰知道是會按他夢里的走向,還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鄭鐸沮喪到無以復(fù)加,早知道就直接刪掉自己那一句話,改成[但是有個叫鄭鐸的青年在股市大賺一筆,成功翻身成為百萬資產(chǎn)人士。從此過上富有的生活。]就好了。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鄭鐸,幾點了,還不來上班,這個月全勤不要了,是吧!”威脅之意透過手機穿破鄭鐸的耳朵。
鄭鐸真想回他一句。靠,要你**!
但是不行。
鄭鐸在這一刻迫切地希望夢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不過,他還是去上班了。多少拿了這個月的工資再說吧。
去了公司,打了卡,受地中海胖子王人事的唾沫攻擊半個小時,鄭鐸總算能坐下來了。他剛打開電腦想干活,就聽見公司前臺走過來,沖他用顫抖的聲音大喊?!班?、鄭鐸,有人找你。”
“誰?。俊惫就獾臉I(yè)務(wù)一般和財務(wù)沒關(guān)系啊。鄭鐸一頭霧水,剛站起來,就看見十幾個花臂大漢走了進來,沖著他就來。
鄭鐸這還能不明白。
靠!
鄭鐸轉(zhuǎn)身就跑。
公司有個隱蔽的后門可以上天臺,再從天臺的消防通道直接下到一樓。但是沒想到那群花臂大漢緊追不舍,直接跟著鄭鐸上了天臺。
“看你往哪里逃?!贝鬂h們將鄭鐸圍在天臺邊?!皠e跑了。欠債還錢是天經(jīng)地義的,就算你一時還不出全部,還是可以先還一部分的。別擔(dān)心,一個腎少說也有好幾十萬?!?p> ……騙人,一個腎最多也就值個蘋果手機,哪有幾十萬。
鄭鐸一時失神,被一個大漢趁虛而入?!鞍。墒?。”鄭鐸用力往回收手,卻怎么也沒有辦法。當(dāng)年要是能學(xué)個跆拳道空手道詠春拳八卦掌的就好了。靠!
“你別用力啊,掉下去可就沒命了。沒命了就什么都沒有了?!贝鬂h說罷松了手。
大哥,你這個時候灌什么雞湯,為什么松手??!
鄭鐸在掉落的時候忍不住內(nèi)心咆哮。
因為對方收手太快,鄭鐸還在用力抽手,結(jié)果直接撞在了天臺的欄桿上了。這欄桿還巧合地斷了。鄭鐸摔到底了,才反應(yīng)過來。
“啊——!”
“啊?我、我沒死?”鄭鐸上下摸索自己,沒有傷口,但是身下一股溫?zé)岬挠|感?!皠倓偤孟裼袀€慘叫。”
鄭鐸立刻意識回籠,四周一看。
他居然正好掉在了一輛敞篷車的副駕駛座,身下壓著一個蒙面大漢,腳邊還落了一把不可言說的違禁武器。
鄭鐸噌地一下跳到了車引擎蓋上。
敞篷車的駕駛座上一個哆嗦的中年男人,涕泗橫流地握住鄭鐸的手。“你是神仙嗎?”
“我是猴子請來的救兵……不,我壓的人是劫匪嗎?”鄭鐸艱難地吞咽口水。“請告訴我?!?p> “是是是的。謝謝謝謝您。我,我這里暫時只有一點點現(xiàn)金,請您千萬要留下聯(lián)系地址給我。我一定要上門道謝。真的,沒有你,我死定了?!贝笫逡贿吙抟贿厡④囎紫碌腻X袋子遞給鄭鐸。
鄭鐸將錢袋牢牢地抓住,推辭道?!安?、不用了吧,這怎么好意思。我本來也沒有,這有三十萬嗎?”
“果然是神仙啊。連我出門想買珠子,隨便帶了三十萬都知道?!贝笫暹€想說什么,后面追著這輛車的各色人馬一擁而上。
把拿著錢袋子,比倒在副駕駛只剩進氣的蒙面人還像劫匪的鄭鐸同學(xué),一舉拿下。
“別動,你所有舉動,都將受到法律的制裁!”
鄭鐸整個人貼在車上,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貓頭鷹。
靠!他好像搞到真的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