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鐸,男,年二十八,三流大學畢業(yè)的普通白領,沒房沒車沒女友,窮困潦倒。
但是從今以后他要咸魚翻身了。
“姓名。”
“鄭鐸?!?p> ……
忘了,現(xiàn)在他還在接受審查。不能笑得太明顯了。
“調查完畢,雖然你并沒有犯罪,但是小哥嘴角不要笑得太用力咯,會抽筋的?!彼退鰜淼闹品琅绱苏f道。
鄭鐸哪忍得住啊。
想想看,從今以后他想干什么都可以啊,只要打上幾行字,什么都能實現(xiàn)。就是機器貓的四次元口袋也沒有這么方便啊。
“喂,陳哥找到了。掉下天臺都沒事,真是命大?!币粋€染著五彩斑斕雞冠頭的小年輕,看著鄭鐸拐進巷子,立刻帶人追了上去?!靶锗嵉?,你就是再命大,也要還錢。”
鄭鐸拎著三十萬現(xiàn)金的袋子,狂笑?!疤昧?,我正愁去你們那也太麻煩了,剛想給你們打電話呢。走,帶我去結帳。”
“……嗯?”李濤做追債人一年了,還沒見過開場白說完就肯還錢的主呢。
還完債的鄭鐸簡直一身輕松,像在六伏天脫了一件軍大衣似的,那叫一個爽。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還沒體驗把錢砸人臉上的那種快樂。
就那里幾十個花臂大漢的樣子,他真敢那么做,可能就當場被拿下了吧。
鄭鐸正在遐想什么樣的情況他能干這事。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鄭鐸真是佩服,這個十八手的手機就算從五樓摔下來,碎成三瓣了,還是能照常使用。“喂。請問是哪位?”
“鄭鐸,你**究竟想干不想干了!快滾回來上班!”是公司人事王經理。那個地中海胖子,常年用一分鐘遲到,三十秒早退為標準,克扣大家的全勤。
這就算了。反正這破公司的全勤也才一百一個月。工資也押后一個半月才肯發(fā),還扣押20%當年終獎。但是就算是這樣,也還是一家正經公司,干的也是正經活。
這年頭工作不好找啊。
鄭鐸一邊唉聲嘆氣,一邊向著公司的方向走。
等等,他是白癡嗎?這種情況,上屁個班啊。
鄭鐸拿起手機想打回去,后來想了想,還是回去一趟吧。
公司前臺一看到他,立刻對他擠眉弄眼地說道?!班嵏?,完蛋了。老王氣炸了。你趕緊進去多說點好話吧。不然你今天工資都要被扣完了。”
鄭鐸挺直了胸膛,笑道。“任他扣吧,差這一兩塊的零頭?!?p> “啊,鄭哥,你中彩票了?”前臺小姑娘兩眼放光,隨即恢復正常?!安豢赡馨?。鄭哥你今天都被追債的找上門了。對了,你知道嗎?你走了以后,天臺還有人跳樓呢。好恐怖的?!?p> “放心吧。哥的散伙飯就請在亞特蘭蒂大酒店,請你們吃最高級的自助餐?!编嶈I放話。
身后傳來爆笑聲。
“哈哈哈,我剛才聽見了什么?鄭鐸,就你,還請在亞特蘭蒂大酒店?想屁吃吧。一個月工資都不夠進人家的門吧。還說什么大話。真是笑死人了。”
鄭鐸轉過頭來,正是那個討厭的地中海胖子王人事。
“沒事,你自個吃屁吧。其他人,明天晚上,亞特蘭蒂大酒店,哥請吃最高級的自助餐。怎么樣?”鄭鐸沖王人事挑眉。
辦公室里立刻如沸鍋,爆炸地歡呼起來。
“哇!鄭哥大方啊?!薄班嵏?,不得了啊?!薄班嵏纾氵@是中彩票了?”
“哎,差不多,差不多。”鄭鐸笑道。
“哼。我勸你們不要去哦,到時候一群人圍在人家酒店門口,連門也進不去,也太尷尬了。”王人事盡心盡力地挑撥離間。“或者進去了,出來還發(fā)現(xiàn)自己得倒貼半個月工資哦?!?p> 眾人立刻噤聲。
說實話,雖然王人事說話尖酸刻薄,但是說的在理。鄭鐸是個什么情況,辦公室里的人都清楚。而且早上還剛被人追了債,這才兩個小時過去,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有請高級自助餐的錢啊。
亞特蘭蒂年酒店的自助餐,一個人午餐要六百八,晚餐都要九百九十九呢。這可不是貴,這是真特么貴啊。
鄭鐸那點工資,扣了五險一金,也才四千出頭。窮成這樣,自己吃飯到了發(fā)工資前都是泡面了。真要請辦公室里的同事都去吃自助餐,這不是癡人說夢嘛。
鄭鐸看大家都不說話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澳切邪?。反正晚上要是你們來,我給你們留位置。就這樣?!?p> “不是吧。你真的要辭職?找好下家了?”王人事這才正眼瞧他?!翱蓜e想等一個月的緩沖期找工作哦。你現(xiàn)在辭職,就立刻走。我們可不留你這樣的。”
鄭鐸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當著這傻逼的面,翻了個白眼?!胺判?,就算你對我三跪九叩行大禮,我也不會多留一分鐘的?!?p> 王人事氣得臉色發(fā)青?!澳?、你、你!”
“你個屁啊,快在我的辭職報告上簽字?!编嶈I催促道。
“等等,你的東西呢?公司里的東西都要上交了,才能簽字給你。別想賴?!蓖跞耸铝谐鲆粡堥L長的清單,一一核對。
連鄭鐸三年前領的筆也要有筆殼才算數(shù),最后結算起來,七七八八的零碎,扣完了鄭鐸這個月的工資,還敢問他要賠款?!澳憧纯矗@電腦屏幕上都有痕跡了,給你的時候可是新的?!?p> 鄭鐸雖然馬上可以一夜暴富,但是他又不是冤大頭,憑什么要把錢給這個白癡。鄭鐸偷偷打開手機錄音。
“我認為這不是我的責任。電腦屏幕上的只是你的手指的痕跡,三年前是新的,過了三年折舊都提了五分之三了?!?p> “別說廢話,就說你給不給?!蓖跞耸麓驍嗨脑?。
“不給。你這個是勒索敲詐?!编嶈I鄭重其事道。
“我就勒索敲詐了,你能怎么樣?反正你今天不給我這五千,休想出這個門。”王人事沖著門外的保安使眼色。
鄭鐸想先將計就計先交錢,等出去了,要他們好看。結果他那用透明膠帶綁起來勉強用的破手機出了意外狀況。
“勒索敲詐,勒索敲詐……”
靠!他應該先買個新手機再來的,居然自動外放,還特么卡殼了。
尷尬就算了,特么要命啊。
本來不情不愿的保安,一聽這話立刻沖了上來,三兩下?lián)屪吡肃嶈I的手機,甚至還對鄭鐸進行了搜身,幸好的是他身上一毛現(xiàn)金也沒有。
“公司可待你不薄啊,你居然還做這種事情。辭職證明你就別想了。我還會在人事內部的圈子好好幫你宣傳一下。像你這種人,哼!我看你找得到下家才怪?!蓖跞耸峦倌瓩M飛。
鄭鐸也不去硬搶。就他這小身板,真要打起來,只有受傷的份。
王人事教訓完,還一把將鄭鐸的手機摔在地上,一地的碎片,想收個全尸都難。保潔阿姨飛快地上來,和著地上的垃圾一塊掃蕩了。
鄭鐸強忍著憤怒走出公司,立刻就回家。外面直接消失就太明顯了。鄭鐸沖回家里,就拼命地回憶,他究竟是怎么去到那個房間的。
躺床上,沒用;換那天的衣服,沒用;大喊,沒用。
靠!他不會去不了吧。
鄭鐸頓時滿頭冷汗。
要是他的放任那個劇本自我發(fā)展,一定會死得很慘的??煜氚?,到底怎么樣才能搞到那個劇本。
一瞬間白光撲向他的眼睛。
再睜開眼睛,鄭鐸已到了另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