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fā)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biāo)齊。”
——新嫁娘誓詞
中洲歷太和七年
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座連著一座,在春日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在其中的一座宮殿里,一位極為美麗的少女正著紅衣。身后的宮女正在為她梳頭。這位少女便是爍國的四公主,名喚綠汀。今日是爍國與齊國的聯(lián)姻之日。齊國的太子顧竹繹迎娶爍國的四公主綠汀為太子妃。
?一旁的粉衣宮女道:“殿下喝多了,已經(jīng)在書房睡著了,娘娘還是早些沐浴更衣吧。”
?綠汀看了看自己的婚服,嘆氣道:“終究是兩國聯(lián)姻,非我能左右?!?p> ?綠汀邊說,邊望向西方。
?一個(gè)月前,爍京萬里雪飄之際,爍國皇帝向齊國請求聯(lián)姻?;屎笃疵磳?,仍不能改變這一切。
?雪地上,一名風(fēng)華絕代的女子正跪在地上。那女子身穿一身粉色衣裙,外穿一件綠色衣紗,再披一件深藍(lán)披風(fēng)。頭上只有一只金色梅花發(fā)夾,頭發(fā)只挽了一點(diǎn),長發(fā)及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清澈的湖泊。面容嬌小玲瓏,看起來只有十六歲。腰間的玉佩已經(jīng)表明了她的身份。
?“陛下,四公主還在外面跪著呢?!?p> ?“讓她跪!”
著一身金色皇服,這爍國皇帝的威嚴(yán)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門外,綠汀也聽到了這番話,一旁的宮女扶著她緩緩起身,徑自離開。
?綠汀穿過一排排亭臺(tái)樓閣,回到了自己的寢宮,桌上的《女戒》已經(jīng)生灰。
?“作為嫡公主,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己的使命,而不是像個(gè)小姑娘一樣打鬧?!睜q國皇帝走了進(jìn)來。
?“我與那太子素未謀面,我又不喜歡那太子,憑什么讓我嫁!”綠汀哭著說。
?皇帝輕聲嘆氣。
?這一切,都是為了爍國的將來。齊國有金竹山幫助,每年有無數(shù)猛將為齊國效命。吳國也有忘塵谷,但還是被齊國給滅了。爍國什么也沒有,爍國有的,便是這中洲第一美女綠汀和中洲第一公子青鳳。
?“孩兒,你要記住,到了齊國,千萬不能耍你那小孩子脾氣,只要你的太子妃之位保住了,我們爍國才有未來。如今青鳳那臭小子也不知道在哪里,爍國的未來只能交給你了?!?p> ?三月初三,春日暖陽照射大地。齊國的國都東京花開得正艷。東京城內(nèi),一群百姓正有序地排在街邊,一群接著一群,望不到盡頭。這是齊國百姓來迎接他們的太子妃。
?城門口,一名紅衣男子正坐在椅子上。那名男子頭戴著紫金發(fā)冠,身著精致的鳳求凰婚服,腳踏飄仙閣定制的官靴。細(xì)看眉宇之間,透露著幾分英氣,但算不得世間第一美男子。
?遠(yuǎn)方來的,是浩浩蕩蕩的送親隊(duì)伍。轎車停下,阿嬤掀開車簾,將新娘子迎了下來。這時(shí),天上下起了片片落花,紅的黃的紫的藍(lán)的,各種各樣都有。
?“今日是我國太子迎娶貴國四公主之日,我齊國百姓皆著紅衣,手持紅花,來迎接我們的太子妃。”
說話之人并不是那齊國太子,而是他身旁的一位剛加冠的少年。
?仔細(xì)望去,那少年一身白衣,漆黑如墨的長發(fā)隨意披瀉于肩,一張臉猶如鬼斧神工般經(jīng)心雕琢——春山畫眉,寒江凝眸,青峰瓊鼻,飛櫻點(diǎn)唇。真是配得上這世間第一美男子的稱號。
??天上的落花依舊肆意灑著,無論是爍國送親隊(duì)伍還是齊國迎親隊(duì)伍,都沒有絲毫波瀾。
?等了許久,落花終于停了,鋪在地上,仿佛置身花海之中。
?齊國太子拉過綠汀的手,徑自走入城中。
?兩旁的百姓都手搖紅花,齊叫著“太子妃娘娘萬福金安”
?穿過這大街,過了許久,方才來到了齊國皇宮。
?齊國太子拉著綠汀,直上萬寶閣。一步一步的樓梯通向萬寶閣。
?萬寶閣,是齊國的祠堂,從地面上去,足足有一百零八梯。置身萬寶閣上,仿佛進(jìn)入了云霄。每次有皇族大婚,便會(huì)在這里舉行儀式。
?萬寶閣前,齊國皇帝顧逍和齊國皇后容桂也身著華服,正等待著他們。
?太子拉著綠汀,走上前去,向兩位拜了拜,又進(jìn)去萬寶閣,向各位列祖列宗拜了拜,之后,二人在齊國皇族面前,夫妻對拜。
?“恭喜皇兄!”
說話的,是那名白衣少年。
?顧竹繹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拉著綠汀走下萬寶閣,去往東宮。
?白衣少年和齊國皇帝皇后站在萬寶閣前,望著這對新人。
?“齊兒,聽說這爍國四公主是世間第一美女,你可曾見過她的模樣?”
開口的,是那皇后容桂。
?白衣少年恭敬的行了個(gè)禮。
?“齊兒未曾見過,只是也聽到過此類言語?!?p> “你好生看著你皇兄,休要讓他喝醉?!?p> 齊國皇帝知道顧竹繹的性格,這才對顧竹齊這樣說。
“齊兒領(lǐng)命?!?p> 夜已經(jīng)深了,東宮新房中,綠汀的蓋頭始終沒有揭開。
“娘娘,殿下已經(jīng)歇息了。您也早些休息吧?!?p> ?綠汀聞言,自己揭下蓋頭。大紅鳳凰花冠,后面連著長長的琉璃流蘇,眉間一點(diǎn)朱砂,兩筆眉毛似楊柳般嫵媚。
綠汀輕輕一提,花冠徑直落下,長發(fā)如瀑。綠汀將那花冠扔在地上,流蘇墜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娘娘饒命?!?p> 一旁的宮女見情況不對,立刻下跪求饒。
“起來吧?!?p> 那宮女卻不敢起身。
“你不想給我沐浴更衣?”
那宮女慌了,立刻讓人燒水準(zhǔn)備。
“明日,把城中的花都清理了罷,這么多好看的花,可惜都浪費(fèi)了?!?p> “是?!?p> 綠汀已經(jīng)洗漱完畢,歇息了。
那名白衣少年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那位太子殿下。他拉住一名侍衛(wèi),問道:“太子呢?”
“殿下喝多了,小的已經(jīng)派人將殿下扶回書房了。”
聽到此處,那白衣少年暗罵一聲。
“誰叫你們把他扶去書房的!難道不應(yīng)該扶回新房嗎!”
那侍衛(wèi)嚇得跪了下來,說到:“是殿下吩咐的,求世子饒命?!?p> 那白衣少年扔下侍衛(wèi),匆忙跑去書房。只見顧竹繹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杯酒,對著墻上的一幅畫發(fā)呆。
“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吧?!?p> 那白衣少年上前,奪過他的酒杯,扔在地上。
“你這又是干什么!”
“皇兄莫要忘了,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爍國四公主還在等你?!?p> “今日我便在這書房睡下了,誰也不能讓我離開?!?p> 說完便倒在地上,打呼聲此起彼伏。
這好歹是一國太子,竟然如此不注重禮儀,這要是讓旁人知道,還不笑話齊國皇室。
那白衣少年望向墻上的畫,是一位白衣女子,容貌也是一絕。白衣少年輕聲嘆息。
夜已經(jīng)深了,外面前來賀喜的貴族官員們也紛紛離開了。只有這白衣少年仍然站在東宮門前。
“殿下不如也早些回陳王府吧,天氣雖然轉(zhuǎn)暖,但夜晚還是很冷的,莫要傷了身子?!遍T口侍衛(wèi)道。
那白衣少年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把這個(gè)交給太子殿下?!闭f完便騎馬回府了。
第二天正午,顧竹繹才醒過來,墻上的畫卻不見了。顧竹繹心急如焚地在書房里尋找,卻怎么也找不到。他癱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那墻壁。
門口侍衛(wèi)問道:“殿下,您醒了。世子殿下讓屬下給您的一封信您可看了?”
信?什么信?
顧竹繹這才發(fā)現(xiàn),書案上有一封信,他打開一看。
皇兄,那畫在我這里,等你什么時(shí)候和太子妃圓房后,我才會(huì)還給你。請?jiān)徫业乃魉鶠?,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中洲大陸的和平。
顧竹繹將信燒了,便跑出書房,準(zhǔn)備去陳王府要回那幅畫。卻在門口碰到了他的妻子。
“殿下,奴家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多時(shí)了。奴家為您準(zhǔn)備了一些糕點(diǎn),希望殿下喜歡?!?p> 這恭恭敬敬的模樣,絲毫不像一個(gè)月前的爍國四公主。顧竹繹白了她一眼,便要出去。誰知綠汀一把拉住他的手。
“殿下還沒有嘗一下呢,萬一合殿下的胃口呢?!?p> 顧竹繹甩開她。
“我勸你少打我的心思,我不會(huì)喜歡你?!?p> “身在皇家,沒有資格談喜歡。我想要的,不過是你對我的尊重!”綠汀的聲音加大,“你在新婚之夜跑去書房睡,還看著別的女人,你有沒有尊重過我?”
啪——
一個(gè)巴掌已經(jīng)打在了綠汀的臉上,火辣火辣的。綠汀顯然被他嚇著了,渾身都在顫抖著。
身旁的宮女侍衛(wèi)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這世界瞬間凝固了。
過了好久,綠汀才回過神來。
“你竟然打我!”
啪——
又一聲清脆的響聲出現(xiàn)在東宮。
“怎么?你有意見?”
顧竹繹問道。
綠汀上手就打向顧竹繹,顧竹繹迅速地躲開。
顧竹繹正想打第三掌時(shí),那白衣少年趕來。
“皇兄住手!”
那白衣少年擋在綠汀身前,望了望臉上已經(jīng)紅腫的綠汀。
“皇兄,你要想清楚。如今的中洲可不太平,東瀛大陸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這時(shí)候你與爍國鬧翻,到時(shí)候東瀛大陸打過來,中洲大陸是不可能抵擋得住的?!?p> 顧竹繹扯著那白衣少年的衣襟,
“把畫還給我,我就停手?!?p> 那白衣少年聞言,說道:“我們找個(gè)地方再說。”
“不還我我就不會(huì)跟你走?!?p> “皇兄你應(yīng)該還打不過我吧,如果真動(dòng)起手來,我怕,弄壞了你的畫?!?p> 顧竹繹瞪著眼前的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只是一直微笑著。
顧竹繹放開他的衣襟,又狠狠地瞪了綠汀,這才離去。
那白衣少年向綠汀行了個(gè)禮,也跟著走了。留下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綠汀。
顏真憶
你們肯定猜不到男主是誰*^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