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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照九州

寒鴉復驚

君照九州 城西公子 3375 2023-09-09 22:22:44

  靖安軍,大寧王朝南疆大將軍衛(wèi)景的部隊,寧宣武六年,麗州寧,陳兩國云平關鏖兵,衛(wèi)景率三十萬靖安軍大破五十萬陳軍。而這次大戰(zhàn)也徹底奠定了大寧王朝南征的勝局,自此王朝的軍隊士氣大漲,一路高歌猛進長驅直入直至陳國都城淪陷。

  每每想到都城淪陷時皇帝陛下在城墻之上以身殉國的場景,劉濟便忍不住潸然淚下,涕淚橫流。往事歷歷在目,一切仿佛只是發(fā)生在昨天,劉濟實在不敢去想,他始終不曾忘記山陰城下的累累白骨堆積成山的慘狀,更不敢忘記皇帝陛下拔劍自刎時的悲壯決絕。

  劉濟用長袖擦去臉上的淚痕這才感嘆道:“世人只知道李佑的盛寧軍攻陷我陳國都城,卻不曾想過,如果沒有衛(wèi)景的靖安軍牽制住我軍主力,致使都城孤立無援。他李佑的盛寧軍就算再怎么英勇善戰(zhàn)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攻陷我陳國都城!”

  嘆息之余劉濟很是不解,原本駐扎在西川的靖安軍怎么會突然間出現在安陽城?而靖安軍此次被調到安陽的動機又是什么?劉濟陷入沉思。

  “咦~”轉頭間劉濟不禁有些疑惑,因為他發(fā)現此時的司徒明月正用一種敵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司徒明月也沒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就質問道:“你是什么人?”

  司徒明月不傻,這劉濟平日里裝作一副奸商掌柜的摸樣掩人耳目,剛才還稱呼自己大小姐,肯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在這安陽城知道自己身份的除了天茶山的少主趙煜,自己從未像任何人提起。而即使知道她的身份還稱呼大小姐的恐怕除了棲鳳谷的人恐怕再無其他了。難不成這四方客棧的劉濟掌柜棲鳳谷的人?

  這邊還猜呢,可劉濟卻沒想那么多,隨手把劍一收,舔著個大肚子樂呵呵的禮道:“屬下劉濟拜見大小姐?!?p>  司徒明月有些錯愕:“屬下?你還真是棲鳳谷的?”

  劉濟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棲鳳谷這三個字不宜大聲出口,而后點點頭說道:“不錯,屬下正是這安陽堂口的負責人?!?p>  司徒明月不解:“堂口?你是說這四方客棧.....”

  劉濟微微點頭,接著便告訴司徒明月實情。事實上從司徒明月跑出谷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棲鳳谷的秘密監(jiān)視中,只是應谷主司徒浩的命令只在暗中保護,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現身干預,只需要按時將她的行蹤和經歷匯總上報即可。直到司徒明月輾轉一路來到安陽城劉濟這才接到命令負責其日常安全工作,要不是今天突然出現變故劉濟也不會就此暴露身份。

  司徒明月得知真相后整個人都呆立住了!料想自己這一路的經歷還以為是靠自己的本事走過來的,內心還對父親所說的世道很亂嗤之以鼻。哪知這其中還有這么一層原因在里面,難怪這一路走來都太過于太平,并沒有經歷他們所說的那種江湖紛亂驚心動魄的場面。

  司徒明月有些無奈,但還是問了出來:“我住進這四方客棧也是在你們的安排之內嗎?”

  劉濟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不用說司徒明月就已經猜到答案了。隨即又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兒,稚嫩的小臉上不自覺的出現一絲潮紅,而后故作鎮(zhèn)定地瞅了瞅窗外,看似不經意地隨口問了一句:“那...那趙煜也是你們安排的?”

  劉濟趕忙擺手道:“不不不,他是天茶山的少主,我哪有那能耐使喚他呀。我只是拜托他把大小姐你帶進客棧而已,其他的事我可真沒多過問?!?p>  司徒明月扶額,頓時一股無名火起:“難怪我剛進城這人就上來和我套近乎,一眼就看出我的來路,對我也是毫不避諱,完全沒把我當外人。我還當他有什么識人的過人之處,原來是你們提前商量好的,把我當傻子耍是吧!”

  “大小姐您息怒,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啊!你說你要是在我的地界有個什么好歹,那我怎么和谷主交代。再說了,我只是拜托趙煜少主把你引進四方客棧,至于其他那全是你們自由發(fā)展的??!和我可沒半點關系?!?p>  “別說了!”

  司徒明月越想越來氣,一想到之前自己整天像跟屁蟲似的跟在趙煜身邊問東問西。甚至還出現某種傾慕敬仰的情緒,種種呆傻不堪的模樣被這死胖子全都看在眼里就覺得生理不適。難怪自己每次經過柜臺這死胖子總是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感情這家伙是在偷偷看自己笑話呢!

  劉濟見勢不妙就準備先溜:“那什么,大小姐您先休息,我下面還有事就不打攪你了。”

  “嗖”劉濟剛想邁步離開,就感覺脖頸處一涼,司徒明月的匕首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他的肩頭,嚇得身子就是一哆嗦,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了之前對抗黑衣人那般氣勢。活脫脫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受驚的正常表現,與之前判若兩人。

  司徒明月冷聲道:“你以后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就把你眼睛給挖了,聽明白沒?”

  劉濟急忙點頭,而后解釋道:“大小姐屬下明白了,以后再也不敢了?!?p>  司徒明月:“你走吧?!?p>  劉濟走到門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頭對著司徒明月諂媚一笑道:“哦,對了大小姐,您小時候屬下還抱過你呢?!?p>  “滾!”

  司徒明月徹底怒了,拎著手里的匕首就沖了上去。這架勢嚇得劉濟打著滾就往樓下鉆,司徒明月也沒打算真追上去把人怎么樣。那畢竟也是自己救命恩人,她只是恨這死胖子把自己當猴耍。對了還有趙煜那混蛋,下次遇到了非得和他好好算算賬!

  野熊溝,衛(wèi)云卿一路狂奔,身上的錦袍玉帶被斷枝刺條劃的破爛不堪,臉上的淚水混雜著塵土掩蓋住了精致的妝容。此時的她早沒了之前那般高貴的氣質,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在林間拼命的掙扎!

  “嘖嘖嘖,多么可憐??!”

  在不遠處的險峰之上站著兩個人看著山下發(fā)生的一切,時不時還對底下的局勢做出些評判!兩人此時正立于峭崖石壁之上靜靜地注視著底下發(fā)生的一切。從一開始的巨石攔路到最后的士兵拼死換得衛(wèi)云卿的倉皇出逃,一切都盡收眼底。

  這二人中男的名叫昝離,是西川黎國的太子。而昝離身旁那位衣著暴露,滿臉邪魅的女子名叫魚扶,是西川巫族的司靈。

  大寧武宗立昌三年,長公主受詔返京,寧國與黎國的關系逐漸冰冷。雙方都在邊城增派了駐軍形成了長久對峙??呻p方始終誰都沒有率先越過紅線,至今還保留著表面上的和睦。

  此時魚扶看著山崖下衛(wèi)云卿狼狽的摸樣便情不自禁的感到了一句,而昝離聽到魚扶的話卻是頭也不回地冷聲道:“可憐?能讓這么多大寧王朝的士兵甘愿赴死的人可不見得有多可憐!”

  魚扶剛才也只是出于同樣是女性的同情才有感而發(fā),現在聽到自家主子不咸不淡的來這么一句,也對山下那名女子的身份來了興趣:“這倒也是,這小丫頭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讓衛(wèi)景出動自己的親衛(wèi)護送!。”

  昝離還是用他那一貫冰冷的語氣接著說道:“早就聽說這衛(wèi)景大將軍戎馬半身膝下只有一女,無論自己到哪兒總會一直帶在身邊,對其更是極盡寵溺。在整個南疆能享受如此規(guī)格待遇的除了他將軍府的女公子,恐怕再無其他人能值得衛(wèi)景動用自己的親衛(wèi)護送?!?p>  魚扶有些吃驚:“這么說來這丫頭便是衛(wèi)景的愛女?只可惜她似乎今日要葬送在這野熊溝了,還真是可惜。他衛(wèi)景恐怕怎么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掌上明珠會被一個無名之輩困死在他心心念念的南疆之地!”

  聽了魚扶的話,昝離冷笑兩聲后不屑道:“呵呵,無名之輩?你還真是有夠無知的!”

  魚扶有點不明白暫離的意思,抬頭看向昝離疑惑道:“莫非此人還有什么來歷不成?”

  昝離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山崖下,語氣平淡地說道“此人雖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可他手里的那柄劍可大有來頭!”

  魚扶腦海中立即回憶起剛才那人手中劍,脫口而出:“劍?”

  昝離語氣有些深沉“那柄劍名叫殘燼,是夷陵君的佩劍!”

  魚扶疑惑“夷陵君?寧國關右大族的葉南風?”

  昝離沒有回答魚扶的問題,只是自顧自說道:“寧國神宗皇帝執(zhí)政三年,詔見當時的鑄劍大師裴然,耗時整整三年鑄造而成。據說此劍取材于天火,身長三尺三,上有天火云游燎動。此劍更是鋒利異常,可斷金開石。相傳凡是被此劍重傷者傷口會急速潰爛至全身,無藥可醫(yī)?!?p>  魚扶震驚“你是說那小子手里的劍就是殘燼?”

  昝離肯定地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不錯,這把殘燼當時被作為禮物贈給了夷陵君。寧國立昌二年夷陵君在洛京被以叛亂定罪處決,葉氏一族也隨之覆滅。如今他的佩劍出現在南疆,看來執(zhí)劍之人與昔日的夷陵君有著某種說不清的關系?!?p>  魚扶猜測道:“莫非這人是來找衛(wèi)景尋仇的?”

  昝離搖頭否定:“當年夷陵君被定罪處決時衛(wèi)景遠在南疆,而負責清剿葉氏一族的是盛寧軍!即便是尋仇也找不到衛(wèi)景頭上?!?p>  魚扶聽罷表情變得有些呆滯“中山王李佑?”

  而此時昝離難得臉上掛出一絲笑意道“不錯,是不是很有趣?”

  魚扶也邪魅一笑答道“的確很有趣!”

  昝離接著道:“然而更有趣的是同年神宗皇帝就下旨為當時年僅五歲的陳國公主高言,與還不到兩歲的王府二公子李繼賜婚!”

  魚扶淡淡道:“一個亡國公主和一個有著遠大仕途皇族貴子??雌饋磉@并不是段好姻緣!”

  昝離沉思良久后這才悠悠開口道:“李佑寧可葬送自己兒子的前途也不惜要保住陳國的唯一血脈,這看似荒唐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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