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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之羽檄起邊庭

5.12 牛莊奪糧

精明之羽檄起邊庭 鐵面皮鋼鐵心 1558 2020-08-31 10:46:24

  天啟十年八月三十日,在牛莊通向蓋州的大小道路上,萬余百姓正興高采烈地運送糧食向南轉移。他們背負的糧食本是后金即將發(fā)往遼東前線的軍糧,是黃臺及為了大凌河圍城打援向朝鮮緊急購買的,支付的是后金在大明境內搶掠的硬通貨,價格又比市場價高了三成。因為國內高麗參失去銷路而經(jīng)濟低迷的朝鮮國自然樂于達成這筆交易,朝鮮君臣以預征的方式完成了供貨量的一半,又通過日本琉球呂宋的海外貿易完成了另四分之一。如此大規(guī)模的采買引起了在朝華商的注意,他們經(jīng)過秘密打探,終于弄清了后金買糧的目的和運糧路線,并將消息及時送了回來。

  此時秋糧未收,前線十余萬金兵吃的仍然是去年冬天的余糧,而戰(zhàn)場繳獲極其有限且不可持續(xù),故而這批糧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吳開先也深知這一點,他的登陸作戰(zhàn)計劃即以此為核心展開。

  于是,剛一下船,他就命鄭義率偵察騎兵先開赴牛莊,這是后金南北通道和東西通道的十字樞紐,也是愛國商人打探出來的糧食集散地。鄭義沖到牛莊先是撲了個空,后來在追擊一小隊金兵時卻鬼使神差地發(fā)現(xiàn)了藏于山坳密林中的糧車大隊,鄭義立即通知大軍前來,終將這批糧食截獲。

  為了將糧食運回,吳開先發(fā)動了已歸附的漢人百姓,他承諾說運糧路上可以放開肚皮吃,運到船上,剩下多少全是他們的,返回大明地界還會送他們到安全地方,給他們每個人都分地蓋房,保證衣食無憂又無虜寇侵擾。

  房子和地且不論,光是能敞開肚皮吃細糧就足以讓他們動心了,后金起兵以來連年開戰(zhàn),已完全形成了窮兵黷武的軍國體制。后金完全是軍隊擁有的國家,一切以戰(zhàn)爭需要優(yōu)先,對國內各族人民都壓榨得厲害,女真各族一家子孫子當差,老子也當差,至于爺爺輩的差事還卸不掉;對遼民更是敲骨吸髓。這次戰(zhàn)爭中,他們除了留下種子外無條件交出全部口糧,每天只能挖苦澀的婆婆丁,和糠皮豆麩煮成野菜糊糊度日,很多人都餓得面有菜色腿腳浮腫,身體羸弱的都不知自己能否挨到秋收。他們日夜盼望著有人來拯救自己脫出這人間地獄。

  因此明軍的運糧令一下,許多人便以家庭為單位奔赴牛莊,盡最大努力帶走糧食。他們隨身都帶有炊具碗筷,只要帶隊的一下令埋鍋造飯,他們便手腳麻利地迅速開動起來,盡快煮成一大鍋飯,之后便狼吞虎咽大快朵頤。他們一般吃撐了才放下碗筷,心滿意足地拍打著肚皮,打著飽嗝呵呵發(fā)笑......最后到了連云島上船時,他們肩上扛著地糧食包都癟了下去,臉上卻紅潤許多,眼睛也重新閃亮了起來。

  白師爺覺得把這些大好糧食就此分給敵占區(qū)百姓有些可惜,說不定好些人拿了糧食就跑了,人太多都沒法監(jiān)管...吳回答道我們出生入死不就是為了百姓好好活著,又何必分什么國內和敵占區(qū)。只要這批糧食不被后金吃到肚子就好。何況正兵只用來運糧豈不浪費?好男兒當殺敵報國,方對得起這七尺男兒之身。

  吳深知將后金后方攪得越亂,就越能有效支援其他戰(zhàn)場的明軍,如果逼得后金不得不撤軍,那解救關寧的戰(zhàn)略目的也達到了。于是牛莊奪糧后,吳將部隊分成三部,鄭義莫雷去遼河三岔河破交,吳率主力奔向海州,徐海龍率一千輔兵和新兵在連云島構筑工事并將百姓糧食后送。同時旅順守將黃龍也對復州展開攻勢策應吳軍行動。由于后金主力盡赴遼西,因此幾路大軍進展都比較順利,所遇的地方民團之類很容易就被打垮驅散了。仗打得順利,士兵們的心都安定不少,比剛上船時心懷忐忑好得多了。

  在沈陽留守,本以為高枕無憂的豪格聞知明軍登陸,牛莊軍糧被奪的消息氣得是三尸神暴跳,他一方面命濟爾哈朗進行深度動員,一方面與多爾袞率留守兵團南下,多爾袞建議向前線報信。豪格怕黃臺及怪罪說道不忙,別動搖父汗軍心,先把明軍趕下海再說。非留守主職的多爾袞只好暗地里向黃臺及派出了信使,只是信使踏上了地雷一命嗚呼,黃依然是毫不知情。直到代鱔率小股部隊前來,被護國軍擊退后,黃才知后院起火。

  此正謂:

  畏首畏尾,早晚成階下之囚,

  沙場勝出,不外乎死里求生,

  成大事功,全仗著秤心斗膽,

  守正出奇,方乃是用兵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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