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了嗎?”一句冷笑傳來,那位林師兄終于出手了。
金光一閃,一張金色符箓飄現(xiàn)在可可面前,瞬間化作一座金色牢籠,將二人困在半空。
可可一手環(huán)保住楊牧之的腰,一手握拳擊打在牢籠欄桿之上,“嘶——好痛!”
原本瞧得分明,這座金色牢籠只是一張黃紙符箓化成的,沒有想到這些鐵欄竟如鋼鐵般堅硬。
“可可,放我下來吧!”楊牧之說道:“這應(yīng)該就是化牢符,你赤手空拳應(yīng)該打不破,不如讓你那柄刀片過來試試?!?p> 遠處的林師兄譏笑道:“呦,還有點眼力見嘛!竟然知道化牢符?!彼膊患庇谟邢乱徊降膭幼?,任由他們指揮那把無柄菜刀回去斬自己的牢籠。
他也想試試看,自己這張化牢符能不能抵御住那柄菜刀。
那座金色牢籠困住兩人,就那樣懸停在半空。里面的二人腳踩牢籠底部,承受住兩人的重量,卻不會下墜。
可可依言讓菜刀回來斫金色牢籠,只是刀身與牢籠欄桿接觸的那一瞬,沒有出現(xiàn)火花四濺,也沒有出現(xiàn)金鐵之聲,而是那柄無柄菜刀穿過了欄桿,飛進了牢籠內(nèi)。
差點就傷到了自己,然而那座牢籠卻絲毫未損。
那位林師兄微微一笑。
可可指揮菜刀由內(nèi)向外斫去,依然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菜刀又飛到了牢籠之外,那些似金非金的欄桿依然無恙。
“以前聽劉輕箋簡單提起過化牢符,想不到竟然這么神妙?!睏钅林櫭嫉溃骸翱煽桑磥磉@座金牢并不懼怕刀劍斬斫?!?p> 那頭白猿少了菜刀的威脅,便跑到懸浮空中的牢籠之下,抬頭望著籠中二人,滿臉是毛的畜牲歪著嘴,似乎在笑。
可可見不得這畜牲那副模樣,便又指揮菜刀去偷襲它。那白猿倒也頗具靈性,與菜刀纏斗了這么久,已經(jīng)很難再被傷到分毫了。
可可又掏出一樣事物來,是一對盤紋曲刃雙斧,“我爹說這對斧子可以開山劈石、削鐵如泥,能破除一切迷障禁制?!?p> 她雙手各握一把斧,口里大喊一聲“嗨呀!”,曲刃斧左右疾斬金色牢籠。
“嗤嗤”兩聲,這一次,竟然真被她斬斷了牢籠。
可可的臉上露出喜色,正準(zhǔn)備一鼓作氣再將缺口斬大一些,只是眨眼之間,那座被攔腰斬斷的欄桿又復(fù)原如初了。
可可恨恨的連斬了好幾次,結(jié)果還是如此。雖然每次都能斬斷欄桿,但很快就會自行修復(fù)。
遠處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鐘姓青年開口道:“林師兄,你的化牢符果然不俗,若論控制留人的手段,我們五小絕之中,應(yīng)當(dāng)屬你為最了?!?p> 姓林的知道這句話并非吹捧,事實上四師弟從來不會吹捧人,他笑道:“鐘師弟,師父讓我來靈犀洲玉樹宮學(xué)藝,他老人家的眼光何其老練?你也一樣,在九黎山呆了這么多年,學(xué)會一身鬼神莫測的本事,著實讓人頭痛?!?p> 他們師兄弟見面之時,相互切磋了幾次,雖然誰也奈何不了誰,但九黎山的鬼神之術(shù),的確讓人無奈。
鐘師弟也笑道:“林師兄,你頭疼什么?應(yīng)該是我們的敵人頭疼才對吧?”
“哈哈!也對!”林師兄大笑道:“大師兄他們?nèi)齻€也來靈犀洲了,等我們五小絕齊聚,嘿嘿……”
一直緊張關(guān)注著楊公子的路小茹聽到這段對話,以心聲詢問自己師兄:“何師兄,五小絕是?”
圣獸宮何姓弟子以心聲回道:“雙子洲有座照月樓,也有照月樓五小絕,這五人汲取天下五絕之長,個個本事非凡。師妹,我原先以為這鐘鎖鏡是九黎山弟子,沒有想到他竟是五小絕之一。如此看來,鐘鎖鏡應(yīng)當(dāng)是器小絕,而那位姓林的想必就是五小絕中的符小絕林正了?!?p> 路小茹奇道:“師兄,師父讓我們來幫忙尋找月華,與你交代了什么沒有?反正我是不太樂意幫忙的,我看見姓林姓鐘的那兩人就反胃作嘔?!?p> “師妹,那九黎山與我們交情不淺,咱們還是收起自己的成見吧!你也知道,九黎山替我們打造馭獸籠,光是這一份情,我們圣獸宮就很難還清?,F(xiàn)在只是要我們幫忙搜尋月華而已,你有什么不樂意的?”
路小如哼了一聲,不再與自己師兄說話。
你當(dāng)然樂意幫忙了,那兩人住在圣獸宮的這幾天,你鞍前馬后的照顧他們,就因為對方說要賜你幾樣傍身寶物?
可你知道那兩人看我的時候,眼神有多……下流嗎?
其實,她還是誤會何師兄了。被賜寶是一個原因,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何師兄知道自己實力不及那兩人,就算奮斗畢生去刻苦修行,都未必能趕上他們,只怕是看背影都難。
所以,弱者總會有種臣服于強者的先天心理,這就是何師兄處處忍讓、阿諛奉承那兩人的真正原因。
如今知道照月樓五小絕齊聚靈犀洲,何師兄更是慶幸當(dāng)初的決定是對的。
那邊的丑丫頭又接連嘗試了好幾種各式怪異的寶物,依然還是不能破開化牢符演化出的這座金色牢籠。
可她依然不死心,很快又摸出一件法寶來,是一只撇口臥足碗,名為斗彩雞缸杯,外壁繪著蘭草湖石,一只雄雞昂首傲視,一雌雞領(lǐng)著幾只小雞啄食一條蜈蚣,畫面形象生動,情趣盎然。
可可將手里的碗微微傾斜,口中念念有詞。
赫然,從碗沿流出一道若有若無的輕霧,緩緩流淌而下。那輕霧從碗中出來之后,逐漸變濃變廣,很快就彌漫了四方天地,掩蓋了眾人的視線。
迷霧中心,傳出了白猿的嘶吼。
“大白!”鐘鎖鏡大叫一聲,展開身形就朝迷霧中躥去,這條白猿跟隨自己的時間雖然不算太長,但是感情很深。
當(dāng)初從圣獸宮一眼相中了這頭幼小白猿,在九黎山修行的這幾年來,一人一猿一同長大,一同進步,說是親如兄弟也絲毫不為過。
更難能可貴的是,一人一猿的脾氣性格可謂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這也是他們能如此默契的根本原因之一。
感應(yīng)到白猿只是被什么短暫限制住了行動能力,其他并無大礙,鐘鎖鏡安心了幾分。
他當(dāng)然知道這迷霧有古怪,九黎山學(xué)術(shù)龐雜多變、深奧神秘,其中又以奇門、六壬、太乙三大秘術(shù)最具代表。
只是沒有人知道,九黎山從不傳外族之人的這些秘術(shù),為什么會傳給照月樓的弟子。
以獨特的手法穩(wěn)住心神,以免被這團迷霧侵擾,鐘鎖鏡又幫自己師兄解開了心湖假象,使其從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至于圣獸宮那對師兄妹,他暫時懶得去管他們的死活。
符小絕林正恨聲道:“那臭丫頭竟然還有這等法寶傍身,真是可惡?!?p> 鐘鎖鏡摸住白猿的背部,安撫著這位“兄弟”。
眼下一團迷霧,任何感官都發(fā)揮不了作用,他問道:“林師兄,想必那兩人已經(jīng)逃脫了吧?”
“沒錯,那只古怪碗內(nèi)流出的白霧,將我的化牢符完全沖散,此時,也感應(yīng)不到他們的位置了?!?p> 林正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咬牙道:“這張化牢符,耗費了我足足七天時間才畫成,期間差不多消耗掉了我所有的神識,只差一點就昏死在當(dāng)場,本想以此長久困住這兩人,讓他們在這秘境里自生自滅,誰曾想……”
鐘鎖鏡冷冷道:“師兄無需擔(dān)憂,此地已被我早早布下了九曲黃河大陣,莫說是他們兩個,即便是那十一境的修士都很難逃出,若是在我的全力施為下,就算是十二境合道修士,我也有把握能困住他一段時間?!?p> 聽到師弟如此口氣,林正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等會抓到那兩個家伙,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特別是那姓楊的小子。
頃刻,鐘鎖鏡低聲緩緩道:“只要不是十境以上的劍修,沒有誰能帶著月華從我的九曲黃河大陣里逃脫?!?p> 林正眼皮子微微一跳,要是搶先取走月華的人,剛好是一名上五境劍修呢?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霧中,雖然圣獸宮兩位弟子與這五小絕之二隔的不算太遠,但此時,已沒有人能感覺得到對方的方位了。就在路小茹快要癲狂昏厥之時,耳邊想起了一個她非常喜歡聽到的聲音:“小茹,別怕!”
一雙手在她身上幾處穴位摸索了一陣,她總算恢復(fù)了清明。
迷霧中,看不見她臉上的紅霞,只是仔細一回味,剛才在自己身上來回摩挲的那雙手,好像并非是楊公子。
路小茹羞紅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一抹失落。
另外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楊牛文,她已經(jīng)沒事了,我們快走吧!”
是那丑丫頭的聲音,不得不說,她雖然長得丑,但這個聲音是真的好聽。
路小茹胡思亂想道:莫非,楊公子愿意娶丑丫頭做媳婦兒,就是喜歡聽她的聲音?
正在發(fā)呆之際,楊公子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可可,小茹的那位師兄,我們也該救一救吧?畢竟這團迷霧是我們弄出來的。”
“爛好人!哼,我可不想救他,我告訴你解救手法,你要救就自己去吧!”是丑丫頭氣呼呼的聲音。
路小茹在心底幽幽一嘆,剛才救我時,你怎么就不告訴楊公子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