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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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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呢 2979 2020-09-04 00:06:00

  劉韐看向戰(zhàn)場,金兵像籠中困獸一般,不一會就要淹沒在遼兵的海洋里,但在不遠處,一支部隊像紅色的利箭一般,馬上就要把這囚籠沖破!

  四周不斷攻過來的遼兵讓兀術(shù)疲于應(yīng)付,他帶領(lǐng)的這支部隊突進得尤其快,但是眼看著主陣就在眼前,卻始終不得再度向前。兀術(shù)不斷砍殺著四周的敵軍,但他的力氣已經(jīng)快要消耗殆盡,而遼兵卻像殺不盡一般,組成了一堵讓人絕望的墻。

  不行,一定要殺上去!

  幾十米之外,完顏晟的大部隊被遼兵隔開,他雖看著兀術(shù)身處險境,卻又無能無能為力,自己要應(yīng)付的遼兵就多如潮水。完顏晟不禁有些后悔,沒有將全盤計劃都告訴兀術(shù)。

  其實他們只需要拖住金兵半日,便可為粘罕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到那時,蕭斡成了散兵游勇,自然不攻自破??墒乾F(xiàn)在,兀術(shù)被困陣中,若是此時退兵,無異于放棄兀術(shù)。

  不能退,便前進,若是在這里擊敗這支軍隊,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完顏晟想著,命令士兵加緊進攻,同時試圖打通和兀術(shù)之間的壁壘。

  他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戰(zhàn)場的另一邊,一支急速奔馳的部隊已經(jīng)撕開了遼軍的陣型,沖向了兀術(shù)所在的部隊。

  但是時間真的夠嗎?兀術(shù)已經(jīng)精疲力竭了,在他抬頭的那一刻,發(fā)現(xiàn)一把長刀已經(jīng)舉過他頭頂,正欲砍下。兀術(sh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擋了,他仰著頭,也不顧四周刀劍的碰撞聲,還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叫喊聲。閉上了眼睛。

  來吧。

  利刃揮下,寒光一閃,什么都不知道了。

  ......

  噩夢。

  兀術(shù)發(fā)現(xiàn)自己處在一片草場之中,可這草場卻又十分古怪??諢o一人,草是灰色的,天上掛著一輪綠色的太陽。

  難道這就是死后的世界嗎?

  兀術(shù)站在原地張望著,但是四周的景象沒有任何分別。

  兀術(shù)!

  兀術(shù)!

  誰在叫我?

  兀術(shù)找不到那聲音的所在。

  父親今天帶回來幾百匹好馬,咱們快去騎??!

  兀術(shù)回過身,發(fā)現(xiàn)粘罕正站在他身后。

  看,就在那,咱們快過去吧。

  兀術(shù)看著眼前這個灰色的粘罕慢慢遠去,跑向那個灰色的世界里。

  快過來啊!

  快過來??!

  粘罕在向他招手。

  要過去嗎?兀術(shù)思索著,去往那個灰色的地方,是不是就不能回頭了?

  兀術(shù),你真的要過去嗎?

  ?

  這個時候,薩滿爺爺?shù)穆曇粲殖霈F(xiàn)在他耳邊。

  薩滿爺爺,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在這兒?我死了嗎?

  哈哈哈,傻孩子。

  爺爺,你能告訴我嗎?

  孩子,這些問題的答案,都在你自己的心里。我只能告訴你,回憶啊,是這世上最醉人的酒,飲起來就醉個不停,恨不得啊,沉醉在那個世界里。但是人終究是要回到現(xiàn)實中的。

  兀術(shù)看著遠處的粘罕和馬兒,是啊,多美好的回憶啊,但是他內(nèi)心的想法卻越發(fā)堅定。

  我要回去。兀術(shù)說道。

  哈哈哈哈,薩滿爺爺?shù)男β晱亩厒鱽?,你現(xiàn)在不就回來了嗎?

  什......兀術(shù)正欲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變成了萬丈深淵,他開始急速下墜。他猛地一驚,眼睛終于睜了開來!

  “兀術(shù)!”完顏晟喊道。

  “四叔,咱們打贏了嗎?”兀術(shù)瞪大眼睛,喘著氣問道。

  “兀術(shù)!”完顏晟又大聲叫了一遍,眼中泛著淚花,“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四叔,我記得最后,我已經(jīng)沒力氣了,有把刀舉在我頭上,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呢?!?p>  “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死,不過也算你命大!宋兵前來救援,領(lǐng)頭的那個救了你?!?p>  “救了我,”兀術(shù)喃喃道,“原來是這樣,那那個士兵呢?現(xiàn)在何處?”

  “他剛才已經(jīng)離開了,現(xiàn)在你還是休息要緊?!蓖觐侁纱鸬?。

  “不行!”兀術(shù)掙扎著坐起身來,“我要去看看,是誰能在亂軍中救了我。

  兀術(shù)下了床,匆匆穿好衣服,便朝帳外走去。

  “兀術(shù)!”完顏晟喊道。

  “四叔?還有什么事嗎?”

  完顏晟看著兀術(shù),心中縱有千般不情愿,想他好好休息,卻又心知肚明,這孩子的性子便是這樣的。

  “你,早去早回吧?!?p>  兀術(shù)點了點頭,翻身上馬,向薊州追趕過去。

  郊外的林道上,一匹紅色的駿馬正在飛馳,馬上那人背一桿長槍,英姿颯爽。

  在他的身后,兀術(shù)正騎著一匹白色的駿馬追趕著,他看到了前方的人,喊道:

  “這位弟兄,請你停一下!”

  但前方的人似乎沒有聽見,依舊奔馳著。

  “請停一下!”兀術(shù)再次喊道。

  但前方的人還是不為所動。

  兀術(shù)心里急躁,彎弓搭箭,一箭射出,正朝前方那人后背射去!

  剎那間,紅馬上的人突然翻身躍起,反手一撈,正抓住那箭,又落回馬上。那人將馬停住,回身一擲,那箭不偏不倚,正從兀術(shù)領(lǐng)口飛過。

  兀術(shù)也下了馬,與那人相隔數(shù)米,又喊道:

  “剛才是不是你在亂軍中救了我?”

  前方的人沒有回頭,說道:

  “聯(lián)盟作戰(zhàn),相互援救乃是常事,若兄臺沒有別的事,在下便告辭了?!?p>  “等等!”兀術(shù)喊道,“你身手如此厲害,何不留在我這里,我讓你帶兵!”

  前方的人回應(yīng)道:

  “為兵者,先事國,再事君,最后事將,恕我不領(lǐng)你的情了。”

  那人說完,正欲離開,卻聽兀術(shù)叫道:

  “你叫什么名字?可否回過頭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

  前方的人似乎想了想,轉(zhuǎn)過頭來,那一刻,兀術(shù)看見了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清澈見底的黑色眸子。

  “你是......那天晚上......”兀術(shù)拼命翻找著回憶,翻找著熟悉的眼神。

  “我不是什么人,”前方的人答道,“我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兵,告辭了?!?p>  “非我多問,只是下一次見面時,可能便是刀兵相見了?!必Pg(shù)說道。

  前方的人背過身去,說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再互通姓名吧?!?p>  說完這話,前方的人翻身上馬,消失在了兀術(shù)的視野中。

  兀術(shù)看著他慢慢遠去,嘆了口氣,也回過頭來,朝著大營的方向行進。只是他走得很慢很慢,一步一步,馬蹄聲敲在地上,像回憶蕩在心里。

  “我不怕死,我要去最前線,和叔叔一起殺遼人!”

  那孩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十六歲,剛學(xué)會騎馬,兩年后,他和他二哥一起,踏上了前往臨潢的旅程。

  后來,多位宋朝將領(lǐng)都死在他的手下。

  他的戰(zhàn)績和威名愈加顯赫,有很多人都認為,這是由于它從小就在軍隊中歷練所得的。

  但是另外一個事實是,那孩子第一次要求上前線的時間是十六歲,比族里的任何人都早。

  在斗獸場里,只有真正的獅子可以活下來。

  至于后來,他所做過弒君干政,屠城霸民之事,都隨著時間的前行,被塵封在了史書之中。

  那孩子的名字,叫做“完顏宗弼”,漢名“金兀術(shù)”。

  九天龍氣存青宇,八方地脈聚汴梁。

  紅日從東方的地平線上慢慢升起,金黃色的光芒灑在神州大地上。在九州的中心,卻只有一物足以反射那神圣的光芒。它就像是中原大地上的一顆明珠,當陽光照耀的時候,每一片金磚玉瓦都映射出華麗的顏色。

  這是黃河下游一個名叫“豫東平原”的地方,四季分明,雨水充沛,光照充足,土地肥沃??绅B(yǎng)民千萬,更是神州的中心,是遙控天下,君臨四方之地。

  自唐以降,各路諸侯縱橫天下數(shù)十載,欲將九州之神器存于此處者亦不在少數(shù)。這汴梁城的中心,就是那座神州的明珠,映著太陽的光輝,匯聚帝君龍氣,名曰“紫宸殿”。

  或許這種金光會改變一個人,特別是那些逐鹿中原的諸侯,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無數(shù)的鮮血。每個人的目標都是一樣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走進這座大殿,讓自己成為王座上的那個人。但是走進去的人,卻都再也沒有出來過。

  或許你我會很奇怪,因為從外面看去,大殿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從踏進的一瞬間,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從那一刻起,你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其實那些諸侯心中想的,沒有人知道。

  只是,或許當他們走進時,卻會懷念城外的世界吧。

  三月初九,晨,紫宸殿。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綿長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大殿里,對于掌事太監(jiān)來說,這是早朝時他唯一需要做的事。甚至有的時候,當他喊出這句話以后,早朝便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龍椅上的人單手扶額,在他看來,今天和以往的每一天沒有任何不同。特別是這幾年,隨著衰老的來臨,自己似乎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精力去關(guān)心很多的瑣事。事實上,從殿下那群人的嘴里他只能聽到一大堆無用的喜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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