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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發(fā)盒飯

六十三章 鴛鴦戲水還是煤球泣血?

我在古代發(fā)盒飯 謝清音 2653 2020-09-29 00:01:04

  見著秦頌恩聽話的開動了,吳玉琢拿出針線也是琢磨自己的作品。

  吳玉琢之前勸解秦頌恩的話倒也不是瞎說,她從前一帆順風(fēng)時也確實都是經(jīng)驗老道的繡娘們幫忙照料好一切,自己不過是拿起穿好的針線在繡娘的指點下落幾針,之后就由自己的丫鬟們接手。但自從趙家被抄家滅祖后,自己入了公主府,外祖父不允許她外出,自己被關(guān)在繡樓中整理無所事事,一來二去倒是把這刺繡的技藝重新拾起來了。

  她聽了秦頌恩的話,如今倒也生起了欲要往公主面前搏一搏的心思,反正左右都不過是個死,她卻不甘心就這樣籍籍無名死在去大宛和親的路上。

  因此明日上交的刺繡作品要繡什么,自己倒是要好好想想。

  吳玉琢思量了半天,終于決定要挑戰(zhàn)一下雙面三異繡,一面繡鳳穿牡丹,一面繡空谷幽蘭,一面雍容華貴,喜慶吉祥,一面素雅清淡,高潔脫俗;比起雙面繡,這種刺繡難度更大,三異乃是:異稿、異針、異色,正反兩面對應(yīng)部位圖樣不同,針法不同,色彩也不同,另外還要融入林司衣今日教授的擻和針法。

  吳玉琢沉吟起來,這種繡法難度高,也極費精力,明日就要交了,她既然想要一鳴驚人,那么這刺繡就不能做得太大,小小一幅能顯露她的本領(lǐng)就行。

  這邊吳玉琢定下方案,打算就繡在團扇上,呈上去給公主把玩,小小一把扇子不顯山不露水,又能秀出她的技藝。

  當(dāng)下,吳玉琢便開始動筆,等將雙面的圖案大致勾勒出來后,她抬起頭,正欲伸個懶腰舒展一下筋骨,卻突然發(fā)現(xiàn)秦頌恩的針下,自己明明是給她畫了一對鴛鴦的地方,如今竟然出現(xiàn)了兩個黑團子,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這是在繡....煤球嗎?”

  秦頌恩大囧,垂死掙扎:“或者...是...是兩只玄色鴛鴦?”

  吳玉琢想過秦頌恩可能不善針線,但沒想到有人的水平能差到這樣,她屏住呼吸:“我不是幫你配好了顏色?”

  秦頌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捂住的手打開,原本被吳玉琢理順的彩線已經(jīng)團成了一個五顏六色的線球:“那個...我也不曉得...為什么會這樣?我明明就按照你說的.....”秦頌恩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到吳玉琢幾欲昏厥的表情,她決定還是不說下去了,這個表情之前秦頌恩也見過。

  剛?cè)雽m不久,林司衣還曾叫她留下來,想給她開小灶補補課,后來見識到了秦頌恩如此“出神入化”的手藝后,臉上就露出了和吳玉琢相似的表情。

  比起林司衣,吳玉琢估計還更堅強些,因此艱難地咽下口氣,鼓足勇氣地安慰她:“別灰心,我看著你繡幾針?!?p>  秦頌恩瞪大了眼睛:“你確定?”

  吳玉琢咬了咬牙,想想自己大風(fēng)大浪都經(jīng)過了,連爹娘去世都挺住了,沒道理就能敗在秦頌恩的手里,于是硬著頭皮點頭道:“快,別廢話了?!?p>  見到吳玉琢如此堅定,秦頌恩也不含糊,拿去針線就往繃子上刺去,毫無意外地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頓時一串小血珠就冒了出來。

  秦頌恩是見過血的人,小小傷口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不妨見了血的吳玉琢先慘叫了出來:“??!”

  秦頌恩抬起頭,睜著無辜的眼睛看看她,吳玉琢抿了抿唇,硬起心腸道:“小心些....再來!”想了想她又不放心地提醒道,“你既然用右手持針,左手就略微再離圖案遠些...對對,拿到繃子上來?!?p>  見到秦頌恩的左手離著落針處遠遠的了,她咽下口水,方道:“行了,再試試吧?!?p>  秦頌恩在吳玉琢的鼓勵下,再次一針落下,正好扎到黑鴛鴦的眼睛上,原本煤球中間至少還有個白點,如今白點中間戳了個窟窿,黑黝黝地好像瞳孔直視二人,吳玉琢被這個煤球盯得有些發(fā)毛,撇過頭去,昧著良心說:“你瞧瞧,這不是比剛才好些了嗎?”

  秦頌恩聽得吳玉琢褒獎,一時不免有些沾沾自喜,也覺得自己比剛才進步了許多,于是便興致勃勃地想要挑戰(zhàn)一下高難度,按照今日課堂上林司衣所說的擻和針技法,從背面穿出針來,然后就毫無意外地扎上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吳玉琢在一旁只看得心驚肉跳,秦頌恩下手太快,她剛才就覺得秦頌恩手法不對,正要開口去攔,秦頌恩已經(jīng)極準(zhǔn)地將繡花針刺進了自己的手指中。

  吳玉琢扶額,一時對秦頌恩之前所說她箭法百發(fā)百中,能百步穿楊起了點懷疑,但想想她能次次刺到自己的手指,這種準(zhǔn)頭或許也是種天賦。

  吳玉琢終于決定放棄了,如今還只是個黑煤球,她怕秦頌恩這樣再扎下去就要扎出個血窟窿來,自己看著她刺繡也心驚肉跳,再這樣下去,她估計也得犯了和外祖母那樣的心悸病,為了個刺繡考試把命搭上,真是不值得。

  吳玉琢輕輕咳嗽了下,一臉不忍地主動替秦頌恩劃去了那兩個要命的鴛鴦,對她勸慰道:“那個....我想了想,鴛鴦戲水這個意頭,還是不太適合我們閨閣女子來繡。反正你也不想爭這個名次,不如就簡簡單單,繡點水波紋交差吧,還能早點休息?!?p>  秦頌恩本來就是為了不傷吳玉琢的心才硬著頭皮往繃子上扎針,明明說好了刺繡,倒是被她扎出了容嬤嬤的氣勢來,因此見吳玉琢開口勸說,她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我也覺得這主意不錯?!?p>  吳玉琢便替她撿了一枚月白色的絲綢手絹,只用淡青色的繡線,也不怕她再將線頭打結(jié)了,反正水波紋本來就是彎彎曲曲的,吳玉琢心想,這回秦頌恩不管繡出什么來自己只管叫好就行了,可不敢再多管閑事。

  不提吳玉琢低了頭,去忙自己的繡品,恐又受到秦頌恩刺繡手藝的驚嚇,這一次她連頭都不敢抬。于是,吳玉琢才勘勘繡好一朵蘭花,就聽見邊上秦頌恩高興地叫道:“吳姐姐,我繡好了!你瞧瞧,怎么樣?”

  吳玉琢聞言,抬頭先是看秦頌恩的手:還好還好,手還齊全著,手指也沒少....再看那月色的帕子也沒染紅,吳玉琢便先放了一半的心,再看看那水波紋,原本該是波瀾起伏的形狀,到了秦頌恩手里就變成三道高低錯落的直線,但還好至少沒有打結(jié)....

  吳玉琢也不曉得自己什么時候底線放得如此之底,以前見到這種辣眼睛的繡品定叫人拿出去燒了,但見識過秦頌恩的手藝之后,她反而輕出了一口氣:“嗯,確實挺好的。”

  真的,她一點都不違心。

  這是秦頌恩第一次獨立繡出個帕子來,以前上手工課時她就是個作業(yè)黑洞,難得這還是一張完整的帕子,秦頌恩敝帚自珍也覺得挺好的,便開心地收了起來,嘴里念念有詞:“真的嗎?我也覺得還不錯呢,明日都不舍得交上去了?!?p>  吳玉琢有些心塞,本還想勸她,但仔細(xì)想了想秦頌恩這個刺繡作品確實交和不交都差不多,因此也放棄了,唯唯諾諾地應(yīng)下,只專注于自己手下的繡品。

  就這樣,吳玉琢一時沉浸下去,不知不覺天都黑了下來。秦頌恩替她點了蠟燭,但到底屋里頭還是有些昏暗,便開口勸道:“姐姐,當(dāng)心熬壞了眼睛不值當(dāng)。不如我們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起來你再繡?!?p>  吳玉琢點點頭,她大體輪廓已經(jīng)成形了,剩下都是些精細(xì)活兒,夜色漸暗確實有些不方便下針,于是收拾好針線,又拿白布蓋住繃子。

  她正欲起身,卻不妨這時,屋外嗚嗚嚶嚶的哭泣聲又傳了進來.....

  秦頌恩嘆氣:“又來了,哪有那么多眼淚?。 ?p>  吳玉琢卻有些面色凝重:“噓,這個聲音好像有點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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