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平日里之所以敢在魔都囂張跋扈,靠的就是徐家的這個身份。
要是他因?yàn)橘u了吳道子的真跡,而被他老爹直接打落繼承人身份,那葉晨恐怕都要笑出聲。
正當(dāng)葉晨在思考,徐天到底是智商有問題,還是叛逆期來得太晚的時候,忽然聽見唐松的長嘆。
“可惜,雖然是吳道子的筆法,但終究不是真跡?!碧扑呻m然還是有些愛不釋手,但看向畫作的目光已經(jīng)滿是遺憾。
葉晨微微一愣,這畫是假的?
而原本周圍那些神情激動地圍觀群眾,聽到這話也不禁情緒一頓。
唐松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說法,將畫作攤開,在眾人面前展示。
“吳道子的筆法號稱吳帶當(dāng)風(fēng),他筆下的人物大袖飄飄,線條流暢,與人物凹凸渾然一體。”唐松一邊說,一邊在畫上指點(diǎn),“而他的風(fēng)景畫其實(shí)也延續(xù)了這個特點(diǎn),但是在這幅畫上,卻并沒有這些體現(xiàn)。”
已經(jīng)走到近前,觀摩了好一會兒人的艾瑞克,也淡淡地開口道:“而且這畫紙也是做舊,并非古物?!?p> 眾人頓時扼腕嘆息,還真以為是吳道子的真跡,那他們今天可就是見證歷史了。
徐天被點(diǎn)出來畫是假的,支支吾吾半天后,漲紅著臉說道:“畫,畫雖然是假的,但也是近代畫家所作的高仿之作,拍賣行的價值至少兩百萬!”
徐天一指葉晨,赤紅著雙眼:“我就拿這個跟你賭!你要是輸了,以后見到我一次就磕一次頭,而且還得離柳青遠(yuǎn)遠(yuǎn)地!”
價值兩百萬的仿作,你一個送外賣的怎么可能不動心!
而且你一個送外賣的,又怎么可能贏得了米國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天才!
所以這一局自己是必勝!
徐天挑釁地看著葉晨,期待著他接下來的選擇。
而葉晨目光平靜,上下打量著一番這幅畫,眼底透露出一股復(fù)雜的情感。
媽的……還以為這家伙拿的是真畫,白高興一場!
我就說,不過一個二缺富二代,哪兒可能搞到吳道子真跡這種高檔貨!
“行吧,我跟你賭?!比~晨一副勉為其難地模樣。
兩百萬也是錢,回頭捐出去也算是一份愛心。
緊接著,葉晨又補(bǔ)充道:“賭注里還要加上你剛才提出的,輸了喝完這盆墨水?!?p> 破財損名,殺人誅心,才能讓徐天真正感到畏懼!
徐天原本還有些緊張地盯著葉晨,見到他答應(yīng)了下來,差點(diǎn)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此時葉晨提出這些條件,他又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見徐天答應(yīng)了下來,葉晨這才走出人群,站在了大廳中央。
方才發(fā)生這一切發(fā)生的時候,他的對手杰斯姆始終一言不發(f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等到葉晨站到他面前的時候,杰斯姆才開口道:“我一直以為,你們?nèi)A國人重名,重風(fēng)骨,即便是輸,也要輸?shù)皿w面。”
“但我沒想到,華國之中竟然還有你這種無恥之徒,以自己的怯懦來獲取利益?!?p> 以杰斯姆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來方才提出打賭的那個男子,和眼前這個對手有明顯的仇怨。
按照自己所學(xué)習(xí)的知識,倘若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選擇公平對決,而不是用自己的怯懦,來為自己換取好處。
“還是說,你有自信贏我?”
賭約的要求是葉晨贏了自己,才能夠獲得徐天的下注。
但葉晨要是輸了,那自然是一切皆空。
“試試咯,人生總是要嘗試的嘛?!比~晨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走到了桌旁。
桌上此時又?jǐn)[好了一套文房四寶,葉晨雖說掌握了神級的技藝,但這也確實(shí)是人生中第一次摸這種東西。
畢竟以前在學(xué)校大部分時候都在睡覺,而畢業(yè)之后迫于生計忙于送外賣,這種高雅的玩意兒基本與他無關(guān)。
然而就在他手剛剛接觸到毛筆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仿佛自己曾經(jīng)握著毛筆上百年一般。
沒錯,就是上百年。
此時,他感覺毛筆就像是自己手臂的延伸,開始擁有了生命。
同時他身上的氣質(zhì)也發(fā)生了變化。
一直在觀察葉晨的杰斯姆眼神頓時凝重了起來。
在他眼里,先前那個油嘴滑舌,吊兒郎當(dāng)?shù)募一锖鋈凰查g變得莊重肅穆,灑脫大氣了起來,就跟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
高手!
他忍不住眨巴了兩下眼睛,再次看向葉晨。
真的會有人在握筆前和握筆后有那么大的差距嗎?
要知道,常年練習(xí)的人,不管再怎么故意去隱藏,始終都會在舉手投足間不經(jīng)意地展露出一抹氣質(zhì)。
但偏偏這個對手,一開始根本就是個市井無賴。
但在他握筆之后,瞬間變得偉光正了起來,就像是一個絕世的大師。
“看來我還是小瞧……等等,他在做什么?”
杰斯姆原本還想感慨一下華國果然是臥虎藏龍,然后就被葉晨接下來的動作給驚住了。
只見葉晨一直一只手握住了毛病,像拿棍子一樣拿起來揮舞了幾下。
然后又從紙堆中扯出一張宣紙,在上面雜亂無章地涂抹了幾下,隨后又看著毛筆喃喃自語了起來。
杰斯姆眉頭深深地皺起,這家伙難道根本不會握筆?
就算是個初學(xué)者,都不會那樣去繪畫!
一旁的徐天頓時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你是不會握筆嗎?要不要讓我來教你??!”
眾人見狀,也是議論紛紛,就連唐松的臉色都垮了下來。
原本他對著個年輕人還有幾分看好,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自己走眼了。
唐松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
好歹有一個柳青贏了,就算是葉晨輸?shù)?,輸?shù)秒y看一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至少不是三連敗。
然而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是,葉晨在剛才那樣粗暴地將毛筆在紙上橫豎涂抹后,毛筆筆毫根本沒有絲毫的變形。
一般毛筆被這樣大力地蹂躪,筆頭只把是早就被弄變形了。
然而到了葉晨手上一番操作后,卻像是根本沒有經(jīng)過紙張一般。
葉晨盯著筆頭喃喃自語。
“原來,這筆走龍蛇是這么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