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容靜秋在罵趙裕,就連柳志軒想明白后也將趙裕罵了個狗血淋頭。
“就不能把人給送回去?”
知道莊子多了倆個不熟悉的人,林可達(dá)同樣也排斥得很,尤其是知道這九皇子不安好心后,就更是不能把人留下來,畢竟容靜秋身上有秘密。
容靜秋冷笑一聲,“送回去?怎么送?把人往皇宮門口送嗎?”
大安王朝的皇子都是成親后才會從內(nèi)務(wù)府領(lǐng)一筆安家費在宮外建府居住,當(dāng)然這個府邸還是由當(dāng)老子的圣上賜下的,不過自己當(dāng)家后少不得要人情往來,所以當(dāng)不當(dāng)差很是關(guān)系到皇子們的收入,當(dāng)然更關(guān)系到他們的前程。
而趙裕此時并未成親,自然還是住在皇宮里面的,所以這人想要給他再送回去就困難得多了。
往皇莊那兒送也不行,這樣一來就把莊子上的管事都得罪完了,畢竟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她的引渠灌溉計劃就真的徹底沒戲了。
柳志軒看林可達(dá)自知說了個蠢建議就閉上嘴巴,他這才道,“日后找個機會把人打發(fā)出去便是?!?p> 容靜秋皺了皺眉,請神容易送神難,她不得不懷疑這倆人是趙裕安插的釘子,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此時遠(yuǎn)在京城的趙裕打了個噴嚏,眉頭皺了皺,肯定有人在背后罵他,別讓他知道是誰,哼,看他不把他的頭擰下來當(dāng)球踢?
“是不是染了風(fēng)寒?”一臉長相溫和的太子趙初把空了的藥碗遞給身邊的得力太監(jiān)馮雙保,“不過是一樁小事罷了,偏你急沖沖地趕回來,這春寒料峭的,我跪著也就罷了,那是父皇賞的,你也跟著瞎胡鬧,這是連自己的身體也不顧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又咳了起來,馮雙保忙要上前去給主子順背,一直坐在床沿的九皇子已經(jīng)是快速地上前給太子趙初順背,然后就聽到這九皇子道,“父皇這不是在拿五哥你來開刀嗎?大皇兄辦砸了的差事,憑什么讓五哥你來背黑鍋?要背也該是他大千歲來背,就知道在背后放冷箭,活脫脫一個小人,也就父皇愿意捧著他……”
趙初見他越說越過態(tài),這話真?zhèn)鞯礁富实亩淅?,他們兄弟二人都要被苛?zé),不過他沒出聲阻止這個弟弟替他打抱不平,而是朝馮雙??戳艘谎?,馮雙保就會意地躬身退出去守著,不讓有心之人靠近這外書房。
大皇子趙祀是庶長子,早已封王,不過外面都不稱他為大王爺,反而尊他一聲大千歲,到底是占了個長字,而且他當(dāng)差的時候,一眾兄弟還毛都沒有長齊呢。
偏占著太子之位的是嫡出的自己,也不怪這大哥心理失衡屢屢找碴。
聽這九弟越說越離譜了,他這才伸手輕輕地按在他的手背上,“你啊,這性子再不改改,哪天連我都護(hù)不住你,那可怎么辦?”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趙裕聞言,臉色微微動容,在容靜秋面前的反復(fù)無常到了趙初這里就又是另一副面容了,“五哥,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我的舌根?我還真不怕,父皇再如何也不能殺了他親兒子,其他人再如何蹦跶也不過是跳梁小丑?!彼葡氲绞裁?,他微瞇眼,“是不是安國公那老不死的又挑事?”
“你涮了人家的寶貝小金孫,還不許人家彈劾你出出氣?”趙初拿過一旁被他壓下的彈劾折子沉著臉遞給趙裕。
趙裕伸手接過打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安國公賀西來那個老匹夫果然沒有一句好話,很快他就把折子給合上,粗魯?shù)卣f了一句,“一堆屁話?!?p> 趙初笑了笑,比起其他的兄弟,九弟在他面前一向最真實,“我知道你是想為我出口氣才這般整賀家那寶貝小金孫,可是九弟啊,你這一出做得太露痕跡了,父皇那邊是瞞不過去的,當(dāng)然這事我可以替你兜住,以后可萬萬不能再這般做了,”微頓,“要整人有千萬種方法,須得做得不露痕跡,讓人連告狀都無門方是上上策。”
對于太子的教導(dǎo),趙裕是虛心受教的,他的表現(xiàn)也讓趙初滿意,九弟終究是太年輕了,才會行事無所顧忌,再長些年紀(jì)就好了。
趙裕在太子這兒侍疾到下半晌才回去,畢竟病怏怏的太子妃容靜春不放心,親自到外書房來了,他這小叔子就該主動避讓。
到了外面看到干瘦的馮雙保正在與馮得保說什么,干兄弟二人都面色有些沉重,他上前一腳就踢向馮得保的屁股,“說什么呢?”
馮雙保知道這個九殿下一向無法無天,在圣上面前也敢梗著脖子頂撞,惟有在自家主子面前才表現(xiàn)出乖巧受教的一面來,所以對他如今的樣子是見怪不怪了。
他揚起一抹親熱的笑容來,“九殿下這就要離開了?老奴送送您?!?p> “得了,你還要侍候五哥呢,就別跑來跑去了,到回頭五哥找不著人侍候?!壁w裕道,“再說我那些糟心兄弟來了,也還得你老擋在前面啊?!?p> “看九殿下說的,折煞老奴了。”馮雙保假意喊冤,然后又湊近趙裕道,“這些天太子殿下都拒了其他皇子的探視,也就見見九殿下您。”
趙??戳丝辞缈杖f里的天空,“五哥要養(yǎng)身體自然不能受累,你且小心侍候著,別出了差錯,要不然五哥不罰你,本皇子也饒你不得?!?p> 馮雙保自然是躬身說上幾句保證的話,這才讓一旁的小太監(jiān)送趙裕主仆離去。
主仆二人離開東宮時都悄然無聲,宮道上的紅墻黃瓦都引不起趙裕的目光駐足,他的表情沉著,顯然在想事……
馮得保上前小聲稟道,“太子殿下的病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p> “你那干哥哥說的?”趙裕背著雙手似閑庭信步。
馮得保忙道,“哪能呢?他對太子那叫一個忠心,老奴不過是從他只言片語里聽出來的,他那人焉壞著呢?!睂τ谧约哼@個干兄,他的評價是好壞參半,不過當(dāng)年兩人同認(rèn)一個干爹,如今又沒有利益沖突,這干兄待他還算不賴。
趙裕正欲說些什么,聽到后面有腳步聲傳來,于是示意馮得保收聲,果然,沒一會兒,十一皇子從后面追上來,伸手要拍他的肩膀。
哪知,趙裕一側(cè)身就避開了,只見他回頭看向十一皇子,“十一弟這是要哪去?”
十一皇子跟他并肩走著,一臉指責(zé)道,“九哥,你去探望太子哥哥,怎么也不喚我一道去?上書房的那些老頭兒上課又悶又無趣,我都快要憋死了?!?p> 趙裕呵呵笑,卻不答話。
好在十一皇子也不執(zhí)著要一個答案,他湊近趙裕小聲地道,“九哥,聽說賀西來那老匹夫要參你一本?”
趙裕一副不將這事放在心上的樣子,“哪聽來的?”
“我剛聽八哥說的,他不是就快娶安國公的孫女為妻了嘛,這種消息不會錯的?!笔换首庸⒅钡氐?,他可是一得到消息就來給趙裕通風(fēng)報信,其實在皇莊那會兒他就覺得自家九哥是要找賀因那小子麻煩的,誰叫安國公賀西來是大皇子那一派的。
卻沒想到過程是如此精彩,聽說賀因被喂了一口馬屎,可惜他沒能看到那畫面,要不然一定很有趣。
趙裕輕拍了一下十一皇子的肩膀,“十一弟的好意哥哥領(lǐng)了?!?p> 十一皇子咧嘴笑了笑,“走,到我母妃那兒用晚膳去,她這些天都念叨著你,尤其那天你還陪太子哥哥一道罰跪,她聽聞都幾天夜里睡不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