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武林大會終于拉開帷幕。
武林盟主封翎也于在前一日傍晚趕回,如今正坐在主位之上。
武林大會召開的初衷是聚集各方江湖能士,共同探討武學。
按照流程,第一日并不上臺比武,而是先進行一番武學交流。
第一日的交流會在武當派的待客廳舉行,由于場地限制,能坐在這里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交流會由封翎主持,管事會眾人分列兩旁,其他眾人則坐在客席之上。
開場白自然是由封翎來講。
“諸位今日蒞臨武林盛會現(xiàn)場,交流武學,需以和氣為貴。今日難得齊聚,還請諸位暢所欲言?!狈怍嵴f罷,坐回位子。
這交流會歷年都熱鬧得很。大抵是因為總會有一兩個能活躍氣氛的人在。
比如七長老。
他站起身,舉著茶杯,“諸位這次將盛會地點選在我們武當山,我們真是不勝榮幸。我以茶代酒,先干了此杯!”七長老說著,一飲而盡。
有人打開話題,氣氛自然便熱鬧起來。
這次華山派有三個名額,分別給了許奇錦、李天少與喻風。喻風第一次來交流會,有些好奇,他扯了扯旁邊的李天少,小聲問道:“七師兄,這交流會上怎么連酒都沒有?”
李天少示意喻風往對面看,對面坐著的是青山寺的兩個大和尚,久明和久空。
這倆是典型的酒肉和尚。這倆人信奉的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久明可算是千杯不醉,他這位兄弟久空卻是個“三杯倒”。說來也神奇,這久空不管喝什么度數(shù)的酒,不管多么大的杯,只要飲下三杯,必然會醉。醉便罷了,這和尚酒品還不好,醉了必然耍酒瘋,還沒幾個人打得過他。
有一次久空喝醉了,把一名江湖上有名的俠客打的三個月沒下來床。后來那人都躲著久空走。久空“三杯醉拳不饒人”的名號也由此傳出。
喻風聽說過此事,立馬懂了,交流會上不準備酒水,怕的便是有人酒品不好的高談闊論一不小心喝高了耍酒瘋。
在交流會上切磋武學也是件頗有意思的事情。
南陽派易海剛參透了霹靂刀,大講唯快不破的重要性。北冥派姑蘇月近兩年自創(chuàng)了姑蘇幻影劍,正被追著詢問其中妙處,那邊橫刀門的掌門則在吹噓自己剛得了柄不錯的寶刀……
眾人常常聊著便聊到了一些江湖八卦。比如,武林盟主封翎的兒子封無要迎娶江湖美人榜首的謝紅彬。
但很快又有人反駁,說他見過謝紅彬,長得不如排名第二的葉曉蘇婀娜多姿,當不起榜首之位,葉曉蘇才是真絕色。
又有人不同意,說華山派的華沐沐才是最好看的,若能與她春風一度,不枉此生。
那人正眉飛色舞地講著,突然面前的茶杯裂開了,里面的茶水濺了他一臉。
那人一愣,抬眼便看到了許奇錦陰沉的目光。
于是那人閉嘴了。
他旁邊還有個不識趣的。
“要我說還得是逍遙谷的秦淑雁,那身段,那長相,帶勁!”趙二說完,全場都安靜了。
然后他面前的茶杯也碎了。
趙二抬眼,對上了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的眼。
是華山派的李天少。李天少眼中寒意凜然,讓人如墜冰譚。
趙二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此時另一邊也有人炸了。
“我?guī)熃阋彩悄氵@種雜碎能肖想的?”桌子被重重拍了一掌,一個十三四的少年騰地站了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大聲道。
這少年名叫徐相亭,是逍遙谷谷主林枝的關門弟子。
徐相亭性子比較直,從小師父沒什么時間叫他,都是二師姐秦淑雁在帶他。
雖然師姐沒大他幾歲,但一直對他很好,好多事都讓著他。
如今有人敢說師姐的壞話,他自然是不同意。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一旁的掌門師兄曾成聰有些無奈,低聲斥道:“坐下好好說?!?p> 趙二預估了一下形勢,便準備道個歉了事。
他還沒開口,徐相亭已氣吼吼地道,“我不,師姐是我未來的媳婦,他敢說我?guī)熃悖褪桥c我過不去。”
坐在不遠處的喻風明顯感覺身邊的氣壓驟然間更低了。
李天少緊抿著唇,雖然什么也沒說,但喻風明顯感覺到,這位生氣了。
“交流會上不讓斗毆,不如我們出去,上比武臺打一場,生死無論!”
趙二慫了。
他不過江湖上一個小門派的頂門弟子,師父臨時有事,才勉強有機會來這種大場面,怎么也惹不起逍遙谷這種大派。
“方才是在下口不擇言,得罪了。我怎么打得過您呢?”趙二臉色灰白,賠笑道。他平時口無遮攔慣了,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情況。
“那可不成。”徐相亭也是個硬茬,“不打一架我心中不舒服。”
“你到底想怎樣?”趙二也有些怒了。他不想跟逍遙谷對上,不代表他就怕了這個小毛孩子。
上了比武臺,生死無論。他即使將這小子殺了,逍遙谷也不能說什么。
不過,他瞄了一眼李天少,江湖傳言,華山派七弟子,頭戴面具,一把藏龍劍從無敵手。
若是這位也上場,他恐怕討不到好處。
正猶豫間,突然門外想起一道聲音:“喲,真熱鬧。小女子來晚了,這廂賠個禮,還望各位前輩不要見怪。”
從門口走進一個身穿大紅衣袍的女子,正是秦淑雁。秦淑雁身材高挑,再加張揚的神采,一時驚艷了屋中眾人。
劉眾舉見她來了,嘴角微微勾起,這位秦淑雁可不是個一般角色,接下來恐怕要有意思了。
只見秦淑雁悠然坐在逍遙谷預留的位置上。
在眾人的目光中,她輕笑道,“剛剛聽到有人提起我,又聽到有人說要上臺比武?!彼D了頓,看向旁邊坐著的徐相亭,“是不是啊,相亭?”
李天少的眉頭微微皺起。
“秦師姐,我……我就是氣不過?!毙煜嗤さ臍鈩菀幌伦尤趿讼聛怼?p> “小小年紀,怎么這么暴躁?!鼻厥缪爿p斥道,轉(zhuǎn)而對趙二嫣然一笑,“趙少俠不介意吧?”
秦大美人這一笑,趙二已經(jīng)有些暈乎乎了,之前想的全都拋之腦后。
而喻風只感覺身旁的氣壓更低了。
逍遙谷的兩個人卻都清楚,秦淑雁這是生氣了,趙二恐怕要倒霉。
“不如這樣,我替我小師弟與你切磋一場,趙少俠看如何?”秦淑雁柔聲問道。
“這……”趙二有些遲疑。
秦淑雁接著道:“小女子想見識一下趙少俠的本事,不知可否有這個榮幸?”
“秦姑娘這是哪里話,你既然開了口,我自然得答應姑娘?!壁w二已經(jīng)沒有什么思考能力了,聽秦淑雁這樣說,開口便應下,一點沒注意到秦淑雁冰冷的眼神,自然也沒人提醒他。
兩人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