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黃昏里,去看耒的時候??匆娏怂母改?。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們。
我站在離他們兩三米遠(yuǎn)的地方。她的母親,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靜靜站著,身形纖瘦,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而耒身上唯一像北方人的地方,應(yīng)該皆繼承于她的父親,那個扶著她母親,像山一般安穩(wěn)的北方男子。
他們轉(zhuǎn)過身,看見我。我也看著他們。她正值壯年的父親,已經(jīng)斑白了雙鬢,而她的母親,那個背影美成畫的南方女子,臉上亦全是于年齡不相符的皺紋。
我眼眶里積滿洶涌的淚。那一刻,七年來,積攢的愧疚,終于壓彎我的脊背。我這個殺死他們女兒的罪人,跪在他們面前,顫抖著不敢開口。
是她的母親,上前一步抱住我,只是一個勁的說:好孩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看,老天對我何其寬宥,這世界上,連我唯一虧欠的人,都來跟我說對不起......
我抬眼望去,看到墓碑上的耒,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