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門口站著等我。我低頭扯出一個苦笑,他走過來,遞給我一個盒子,輕輕地緊緊的擁抱我,風一樣涼的懷抱。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只剩下我和耳邊回蕩的那三個字。
哥哥,到如今,連你也來跟我說對不起。
回到家里,打開盒子,是一個精致的人偶,拿起來才看清,那是用樹根一刀一刀刻成的,我十歲那時的模樣。上面還有干涸的血跡。
那個總是穿著白襯衫的男孩子,大我五歲。我生命最初始就記得的人,我這一生最天真快樂的時光,是和他一起。
他喜歡畫畫,會帶著一起去寫生,給我畫好看的畫像,會用干凈清澈的嗓音喊我笙笙。
會接我上學,放學。
那時候啊,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鄰居老說,我就像是他的跟屁蟲。
對他的依賴,其實更甚于父母。
我還記得,我坐著車離開的時候,他一路跟著跑出了小鎮(zhèn)。我在鏡子里看著他縮成了一個白影。到底沒有下車和他道一句別。那是我在每當想他的時候,最討厭自己的時候,那么愛我的哥哥,我那么愛的哥哥,我最后的沒有回頭,讓他在悔恨里過了這么多年。
我知道他的愧疚,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怪過他。我知道,他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不管什么情況下都不會拋棄我的人。他只是,不知情。
懂事開始,包括爸爸媽媽,再也沒有怨過。他們與我,是恩重如山的情。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孩子。他們養(yǎng)我那么大,卻還是沒有得我盡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