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漢宣閣是監(jiān)司所處之閣,此時夜色籠罩漢宣閣,這里戒備森嚴(yán),各個院內(nèi)都有守夜侍衛(wèi)在走動。正門而入,西走兩個院,再向北走便到了月華居,這里富麗堂皇,入門便能看到血玉鏤空雕花的巨大屏風(fēng)。從側(cè)面進入,屋內(nèi)左右各放有四個黃楊盆栽,屋內(nèi)正位放有玉背木雕美人榻。
魏疏白側(cè)躺在榻上,懷中抱著他青梅竹馬的夫人——蘇璟。幾名聽他差遣之人站于屋內(nèi)。魏疏白的手搭在蘇璟的頭上,溫柔的撫摸著,蘇璟抱住他,背對那些人,她閉著眼,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十分可愛。
“公子,皇上讓一個新上任的察司去查私鹽一案,屬下以為,皇上或許還不知道真相?!焙訕阋灰u黑袍站于中央,低頭作揖。
魏疏白摸著蘇璟的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懷中之人,看都沒看河樸一眼,“非也,皇上正是因為知道私鹽一案是我所為,才會派一個剛上任的新人去查。查不查得到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讓我知道只要我及時停手,他可以既往不咎?!?p> “那,要不要……”他猶豫萬分,偷偷微抬了抬頭,用眼睛瞟著魏疏白,魏疏白臉上的溫柔突然變?yōu)閮春荩壑橐粍?,冰冷的眼神猶如一把飛刀一般刺向河樸,河樸立刻低頭連忙說道:“要不要收手?!?p> “呵,收手?”魏疏白又是一臉溫柔,撫摸著蘇璟,仿佛剛剛都是河樸的幻覺?!盎噬吓c太后爭權(quán),太后前有大將軍羅廣效忠,后有其叔父魯太師撐腰。如今朝中除了我們魏家愿對皇上忠心耿耿之外,沒人愿意挑明立場,反對太后?!?p> “也不知這潼落葵有何能力,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陸懷憐,三年前破獲三起奇案的他,突然不再查任何案件,如今為保住差事而繼續(xù)查案,究竟會發(fā)生什么呢?!蔽菏璋茁冻鲆唤z邪笑,他素來是看不上陸懷憐的,但陸懷憐的實力卻不能低估。
“公子,那陸懷憐只知喝酒游樂,我聽聞,他辦的三起大案皆是老察司在旁指點。如此看來,他不過一屆庸人。公子不必,”河樸“擔(dān)心”二字還未說出口,就看見魏疏白突然輕抬起手臂,手腕由下向上迅速一揮,讓他住嘴。
河樸瞬間安靜不敢半點聲響,兩側(cè)幾名待命之人也一動不動沒有聲音。再看魏疏白懷里,蘇璟酣然入夢,嫩滑的臉蛋上還露著一絲甜笑。魏疏白將他輕輕抱起,他抱著她從后門走出,北邊的后院正是蘇璟的閨房。
眾人見他起身,全都作揖行禮,以示恭送。
2.
潼落葵收拾著行李,明日她便要踏上去往東河港的路了。她在床榻前疊著衣服,放進包袱里。忽然,傳來的敲門聲將她的動作打斷,她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于穆陽眉目清秀的面龐出現(xiàn)在眼前。
“這么晚了,找我何事?”潼落葵微微抬頭看著他,她的束發(fā)已經(jīng)解開,上面部分的頭發(fā)綁成一個髻,下面的頭發(fā)披下來直至腰間。亭亭玉立,宛如出水芙蓉。
于穆陽手中抱著一壇香爐,香爐里飛出青煙縷縷。“這個給你,陸哥說明日一行舟車勞頓,今晚務(wù)必睡個好覺。他特意給你點的安神香差我送來?!彼麑⑾銧t給她。潼落葵接過香爐說到:“謝謝,勞煩你替我向他帶句話,謝謝他的安神香?!?p> 于穆陽見她這樣,竟有點討厭不起,但還是一臉傲嬌的說到:“也不知道你給陸哥下了什么藥,他竟如此對你。你一來他便真的要同你一起去查案?!?p> 潼落葵聽的有些云里霧里,“為什么說是我一來就查案,不是老察司說他再不查案就除他司差一職嗎?”潼落葵滿臉疑惑。
“老察司這種話已經(jīng)說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陸哥也都沒繼續(xù)查案。我陸哥聰明,老察司賞識他,所以才不會除他職務(wù)?!彼f著,打量著潼落葵,“誰知道為何你一來他便要去查案,哼,我陸哥厲害,三年前就已經(jīng)破了三起案子,原本再破三起他就是新察司,結(jié)果三年前你因護駕有功,只要考入監(jiān)察臺便能當(dāng)上察司。我陸哥定是被你氣到了才不查案的。不過如今陸哥再次出山,你這察司之位怕是坐不了多久了?!彼f到這,臉上滿是得意。
“我……”潼落葵突然心生愧疚,但她也不過就是想考入監(jiān)察臺懲奸除惡罷了,并沒有非要察司一職。但事到如今,她若這樣去解釋怕是要招不少仇恨。
于穆陽打了大大的哈欠,眼角微微閃爍著淚花,“我困了,不跟你說了?!闭f著他揉揉眼睛,離開了。
潼落葵看著他的背影,又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香爐,她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