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司凌在茅屋里養(yǎng)傷
望著鴻升驚異又疑惑的眼神,司凌的表情很是凝重,“鴻升,你確定司成那老惡棍,能好端端的把你家少爺帶回府里?這茅屋雖破敗,卻能讓你家少爺安然的養(yǎng)好傷腿?!?p> 眼前的茅屋是種田的人臨時搭蓋,只怕屋頂還回漏雨,又處在山窩里,萬一來個野狼啥的,又怎生是好。
可大少爺說的也有道理,司成那混賬東西隨時都能害了大少爺。
這會陰冷的山風逐漸加大,這天要不了多久就有一場雨,明知道這會大少爺被司成找到,也沒好下場。
可鴻升又怎放心讓司凌住在這荒山野嶺的破茅屋里,“可這也忒破了,少爺待在這里也忒委屈了些,再說這山里還有野獸,大少爺即使不嫌茅屋破敗,那些野獸可要咋去對付呢?”
拍著鴻升的肩頭,司凌說著嚴肅的話語,“鴻升,有些人披著人皮,心卻比野獸還要兇殘,我在這里會仔細照顧自己,你快過去尋找司成他們,就說已經(jīng)在這一片找遍了,依舊不見我的蹤跡,把他們誘騙下山,回了府,再找個合適的時機,給我朝山里送些吃食和衣物過來,切記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你的蹤跡,即便沒機會給我送物品,也不要強自來山里尋我?!?p> “嗯,大少爺保重,鴻升這就去找司成他們,大少爺一定要好好的,鴻升腦子也不蠢,肯定能把大少爺交代的事情辦妥當?!贝笊贍斣诟锱e步維艱,鴻升也明白大少爺?shù)男乃?,他鄭重的點著頭,眼里已經(jīng)有了隱隱淚水。
誰能想到司府的嫡出長子,在夫人過世后,會活的如此憋屈。
懷著憤然心思的鴻升依依不舍的和司凌告辭。
看眼鴻升已經(jīng)上了山田邊的山道,司凌定定的望著起伏連綿的遠山,心里冷笑連連,他就是要養(yǎng)精蓄銳,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收起來,總有一日,那些害了娘還不收斂繼續(xù)謀害自己的人會得的應有的下場。
天越發(fā)的黑沉下來,片刻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
收起飄飛的思緒,司凌拄著那根樂瑤給他的木棍,腳步踉蹌的走向了破敗的茅屋。
庵堂妙音的廂房里。
妙音板著臉正在訓斥樂瑤。
小丫頭的眼睛已經(jīng)哭的微腫,可憐兮兮的小模樣瞧著都讓人憐惜。
雨聲敲打在窗外的一叢芭蕉上,讓人心里無由的生出一些愁緒,掃了眼面色慍怒的師妹,妙常溫聲說著,“好了,妙音,瑤兒也累了,讓她回床上躺著吧,我也該回去了。”
從庵外回來,香姑姑就對姑姑和常姑姑告了狀,自己就被姑姑拎回廂房里責罵了一通。
樂瑤聽到常姑姑要走,滿是擔憂的問著,“常姑姑,下雨了,那個哥哥不會還在庵外吧?哥哥被雨淋到,肯定會生病的呢?!?p> 真是個不省心的小孽障,挨了責罵,心里還念念不忘那個少年,真是冤孽。
心里暗罵了句,妙常轉過身,朝樂瑤揮揮手,“瑤兒還是個孩子,瞎操那些個閑心做啥,那個人常姑姑待會就去看看,你快上床躺著吧,不然你哭紅腫的眼就別想好咯?!?p> “嗯,瑤兒這就乖乖的上床睡覺,常姑姑千萬別忘了那個可憐的哥哥啊?!?p> 自己只要乖乖聽話,常姑姑肯定會把那個哥哥帶回庵里來,樂瑤心里樂滋滋的想著,已經(jīng)手腳并用爬上了床。
既答應了樂瑤,妙常無奈的撐著雨傘朝庵門走去,到了門外,看到墻邊僅有那把撐開的雨傘在風雨中孤零零的飄蕩。
妙常掃了眼逐漸變的稠密的雨滴和越來越昏暗的天色,呵呵低笑著,隨后又喃喃自語著,“瞧那小子穿的衣裳都是上等的錦緞,家世肯定不一般,這會肯定被家仆接回去了,虧你個小丫頭還在心里惦記著呢?!?p> 拖著病腿,司凌進了滿是灰塵的小茅屋,見屋子里有個木板床上還有床素花棉被,床邊的木桌上有幾顆黃色的老南瓜,他又掃眼眼屋子窗下竟然有個土灶,上面坐著個陶鍋,水翁和碗筷都有,沒想到在田里做工的人不想回去,臨時搭蓋的茅屋竟準備的這樣周全。
夜里有被子蓋,還有能果脯的食物和鍋灶,這茅屋比自己想象的要好許多,真是蒼天有眼,他司凌還沒到水盡山窮的地步。
有潔癖的司凌拄著木棍的簡單的把茅屋的地面用掃把掃了一遍,想想自己已經(jīng)落到這樣的地步,還這樣作,心里暗自嘲笑一番,坐在床邊歇息著傷腿。
沒多久疲累過度的司凌止不住的困意襲來,聽著外面的雨聲和風聲越來越大,他知道灶邊的水翁里并沒一滴水,想做飯估計要靠這無根的天水。
他睜開困倦的雙眼,走到灶邊,拎著不大的水翁出了茅屋,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變得漆黑看不清楚。
放下水甕,司凌轉身回了茅屋,把木板訂制的門掩上,還摸到了門后的木棍頂上了不太結實的門板,這才摸索著走向床邊。
昨夜在山林里,壓根就不能合眼,這次他褪掉鞋子,怕睡熟壓到傷腿,司凌索性把身子橫在床上,閉上眼準備好好的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