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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他不太聽話

第133章 流放

官人他不太聽話 兔南了 4038 2021-01-17 12:10:00

  孫啟低垂著的眼眸,眼內(nèi)的許多情緒都被他斂下或掩蓋,便是此時正盯著他在質(zhì)問的沈敏翡都沒能察覺他眼底的神情閃過。

  “這是為什么?”沈敏翡質(zhì)問道,她此時是真的在為自己的無知懵懂懊惱,怪不得此前國公夫人在去了一次后就請了另一位太醫(yī),原來是因為疑心和不信任。

  “我且問你,你究竟為何,為何要害寧知?”

  孫啟還是那個從一開始就沒什么表情或神情變化的人,對于沈敏翡的這番質(zhì)問,他也只是平淡地反問了一句:“公主為何,非要說小醫(yī)害郡主?”

  孫啟將視線落在那些物品上,“雖然小醫(yī)此前確實有送東西給郡主做擺設(shè)一用,但也就只是普通之物,僅做觀賞罷了……更何況公主所拿來的東西內(nèi),并不都是小醫(yī)的?!?p>  “你……”沈敏翡神情在此刻突然有些無助,眨眼的次數(shù)也比平時的多了一些,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著轉(zhuǎn),但還是沒流出來。

  平復(fù)了一下心緒后,沈敏翡梗著嗓音道:“我聽到了,聽到了你與德妃娘娘之間的一些事情,其中便有你說的……你借了我的手,是你讓我間接害了寧知……”

  沈敏翡哽咽地說著,孫啟則是一臉平靜,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但在旁人看來,他這般顯得過于冷漠了些。

  “孫太醫(yī),你是不愿意承認(rèn)你曾做過的這些壞事,是么?”

  “……小醫(yī)雖不明白公主為何要與我說這些,不過有些確實不是單憑公主的一面之詞就能讓小醫(yī)承認(rèn)這些莫須有的罪名的?!睂O啟將打開的藥箱重新合起,然后就拎著藥箱站了起來,朝沈敏翡行了一禮。

  “公主既然并未生病,那小醫(yī)便退下了,也還請公主日后莫要開這種玩笑,之后若公主身有不適,還勞煩去請別的太醫(yī)來替公主脈診,小醫(yī)而今常侍奉的是德妃娘娘,若是再與公主又過多來往,只怕是于公主多有不便?!?p>  孫啟說完這番話,就沒給沈敏翡回神之機,便直接離開了大殿。

  候在門口提防著周圍人突然靠近的甘安見著孫啟離開,當(dāng)下是皺眉就要往那邊走過去的。

  但孫啟的步伐很是匆匆,甘安只是跟了一小段距離便沒有再跟上去了。

  “公主,孫太醫(yī)這是……公主,你怎么哭了?”甘安一邊往大殿內(nèi)走一邊說著,轉(zhuǎn)眼就見到沈敏翡哭著跪坐在地上,模樣雖不至于撕心裂肺,但也是看著都很難受。

  “公主,地上涼,你先起來……”甘安連忙要將沈敏翡攙扶起來,可試了好幾回,都因為她不愿意起來而罷休,甘安也就只好出言勸幾句。

  “公主,最近事多繁雜,事態(tài)不穩(wěn),公主可別因為一些小事就慌了神吶,還有許多事都需要公主堅強起來去處理承擔(dān)呢,您要是這時都?xì)怵H了,那那些想要趁亂摸魚之人就更為囂張了……公主,您不是一直想要證明自己的嗎?娘娘都還等著公主變得穩(wěn)重成熟,將來不被人欺負(fù),嫁得一位賢良之人吶……”

  甘安的這一番言語,沈敏翡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眼淚也勉強止住了。

  沈敏翡隨意用衣袖擦拭了臉,還吸了吸鼻子,“是啊,這背后定是還有什么還有什么未曾發(fā)現(xiàn)的陰謀詭計,我既然偶然知曉了,就不能讓這些陰謀得逞!”

  經(jīng)過多方的請求,才終于換取了一次得以去見一面的通融。

  天牢內(nèi),沈柚默步履匆匆地來到了關(guān)押白郅的牢房前,雖然不能進(jìn)去,但也好歹是讓她見著了人。

  在這牢內(nèi),雖然環(huán)境不算特別差,也沒有受過刑,但白郅還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一圈,整個人的精神氣并不算好,眼底也還有一層淡淡的烏青,像是在夜里沒睡好的緣故,乃至于平日的一日三餐也都不一定準(zhǔn)時用了。

  雖然白郅的模樣看著很慘,但他那雙眼睛還是有著熠熠的光,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并沒有那么頹喪。

  “夫人,你怎么來了,官家不是說不讓我這種罪臣見任何人么?”在看到沈柚默的那一剎那,白郅還是有些驚愕的。

  不過看著沈柚默那雙發(fā)紅又飽含淚水的眼睛,白郅還是讓人覺得沒好氣地笑了一下。

  剛笑了片刻,白郅忽而間就突然正色起來,單手撐著墻緩緩站了起來,然后一步步往沈柚默那邊走去,神情多少有些嚴(yán)肅,“夫人還是快回去吧,天牢不比別的的地方,多少有些寒涼,夫人在這里待久了可不好?!?p>  沈柚默搖了搖頭,雙手扒著牢房的柱子不愿撒開,就怕自己一撒手,就有人直接把她拉走了。

  “你還好吧,可有受傷?”沈柚默不等白郅說下一句,就直接搶了他的話,問了一句??蓜傉f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她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著實過于傻了。

  這都這樣了,就算沒受傷,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郅倒是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夫君還好,未曾受傷,夫人平日還是要多多照顧好自己,別又病了?!?p>  可雖然覺得好笑,但是同時又一股心酸攀上心頭,讓人覺得苦澀連連。

  原本來看望之前,沈柚默是想備一些保暖的衣裳過來,還想準(zhǔn)備一些吃食,可是臨行前,被告知不能拿東西,只能空手而來,還不能近距離與犯人見面,只能在牢房外看一眼,就連手都不能牽,就生怕外邊的人給帶進(jìn)什么能讓犯人逃跑或自縊的東西。

  以至于沈柚默見到白郅變成這樣,就算是心疼不已也都只能干看著。

  “官人,一定還有別的東西沒有被發(fā)現(xiàn),目前尋到的都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要故意害你的,我會去求求官家……”

  白郅搖了搖頭,下意識想伸手去碰沈柚默的手,但還沒抬起來他就放棄了,只是隔了一小段距離,看著面前的人道:“夫人,還是莫要做這些無用之功了。若有人要刻意陷害我,那定然是做的天衣無縫,讓人查不出一絲能夠平反的證據(jù),因而這個辦法,可謂是毫無希望的,能夠被官家留下一條命,已經(jīng)是實屬萬幸了,不敢再求別的?!?p>  白郅說著,低頭從懷里拿出了一封前幾日就已經(jīng)在護(hù)衛(wèi)的監(jiān)視下寫完的一封和離書,然后微微顫抖著手遞了過去。

  沈柚默淚眼婆娑的低頭看去,下意識就伸手過去想要接,但是在碰到信封的那一刻,她又重新把手縮了回去。

  “雖然并沒有撰明這是什么,但這是官家要求你寫的和離書,是嗎?”沈柚默忍住了自己眼淚,一改往日懵懂的做派,突然間倒是有些聰明起來了。

  “我不接?!?p>  “夫人,你此時不接,改日這封信也還是會被送到府上的,無論如何也都還是一樣的?!卑综ご丝屉m然是笑著的,但這個笑容里,滿含苦澀。

  白郅又伸了伸手,但沈柚默還是沒有接。

  頓了片刻之后,白郅將這封信遞給了守門的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只是看了兩人幾眼,就將這封信遞給了候在幾步外一起跟來的盼安手里。

  盼安一開始也是沒有接,但在白郅和護(hù)衛(wèi)的注視下,還是咬著牙將這封信接了過來。

  “郡主,時辰已到,還請速速離開?!边€沒再說上幾句話,方才領(lǐng)她們進(jìn)來的侍官就又重新走了進(jìn)來,用絲毫不近人情的語氣說著。

  因為本就是額外的寬容了,就算沈柚默想要留久一些,跟著她一起來的人也都會合力拉她離開。

  看著身后重新合上的重重的天牢門,沈柚默滿心悲郁地被人攙扶著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三日后,被安下謀逆反叛之罪的白郅被判了流放邊疆,但因有諸多疑點,故開春后才離開帝都,而同樣被當(dāng)場抓到的吳追也是一樣。

  暗室中,梅娘依舊是妖嬈模樣,便是臉上的燒傷也礙不著她拋媚眼,而一一位比她早到來的女子則是見怪不怪,但心里還是覺得不是滋味。

  “爺,目前的形勢來瞧,雖然損失了吳追這號人物,但我們這邊還是比那皇帝更占優(yōu)勢?!泵纺锴屏艘谎勰敲?,隨后才端正了姿態(tài),言道,“而且這些年里,朝中有好些個臣官也都是我們的人,再有一個良機,便能一舉推翻當(dāng)朝……”

  本在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忽而間睜開了雙眼,在這一瞬間,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道凌厲的光,驚得梅娘一時閉言。

  “當(dāng)朝皇帝也不是傻子,這么針對他朝堂中有過數(shù)多功勛的重臣,便是有再多錘無可錘的‘鐵證’在,怕是也會有所懷疑。”自來了之后就沒開口的女子在這時冷聲言道,言辭看似犀利卻沒有真正的敵意。

  梅娘眼神一頓,視線慢慢轉(zhuǎn)向女子,直道:“此前的一系列事情做鋪墊,以皇帝之疑心,這位安平侯只怕兇多吉少?!?p>  “雖然此前是有諸多鋪墊,但也過于牽強,這之中的針對之意,也是多有展現(xiàn)。這話,確實言早了些?!迸右仓皇腔亓嗣纺镆粋€眼神,便直視前方駁道。

  聽著兩位娘子在面前爭辯不休,男人面色平靜的如同沒有看到一般,就任由著她們辯。

  不過她們也沒想著要一直爭論下去,最先止住話頭的,還是最先挑起話由的梅娘。

  待到二人都停下了爭辯,男人才開口言道:“梅娘,羅娘子的擔(dān)憂其實也不無道理。”

  聽到這句,梅娘也只是動了動唇,并未做聲。

  “不過,目前確實如梅娘所言,此時局勢是偏向我們這邊,許多事也是于我等有利?!?p>  羅霓予轉(zhuǎn)眸看了一眼梅娘,點頭應(yīng)道,“是……不過我還是覺得,若要完全確定局勢是真的偏向我們,還需等到開春后,應(yīng)證了白郅確實被押送至邊疆行流放之刑,才能真正確定?!?p>  羅霓予說著,略微猶豫了一下,隨之才接著道:“若是流放,本應(yīng)在判下后就押送離京,而這一判,卻如要秋后問斬般,還需等到開春,這之間隔了幾月,著實無法斷定皇帝究竟是存什么心?!?p>  話說至此,男人卻突然笑了起來,幾聲憋悶的笑聲后,他才開口說道:“不過是身為帝王之尊,憂心臣下野心勃勃,猜忌忌憚卻又對此抱有懷疑,不敢妄下決斷罷了。況且,當(dāng)初白將軍,便也是因為他的一時猜忌,才致使了他在臨進(jìn)皇城前便因他丟了命……”

  “也是因為白將軍的死亡,才使我能從千軍萬馬中逃離了出來,才成就了我這一番事業(yè)?!?p>  言語上,男人越說越激動,但在表現(xiàn)上,也只是氣息稍稍變得紊亂了些。

  “雖然等到開春后再行事確實是一個穩(wěn)妥之法,但我已經(jīng)不能再等了。”

  男人抬起眼眸,寒光涌現(xiàn),“事遲多變,不僅僅只是當(dāng)朝皇帝那邊,我們這邊也是一樣?!?p>  皇宮內(nèi),正在批閱奏折的沈謖忽然停頓了手,另一只扶著紙張的手不自覺的顫動回縮了一下。

  沈謖就這個動作停頓了幾個呼吸,隨后才沉默不語地將毫筆掛了回去。

  晃神間,沈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性格略微偏激一些的人。

  這人是先帝繼后所出,在一眾皇子中排行第五。在沈謖的印象中,這名五皇子與他那同母所出的嫡兄長、當(dāng)時的太子性格相悖,一個溫厚穩(wěn)重,一個偏執(zhí)乖張。而讓兄弟二人有這種區(qū)別的,也都全仰仗于他們的同一個母親。

  先帝繼后小戚氏,個性善妒,手段狠辣,專橫強悍,更有流言傳出,說她親手害了自己的嫡親姐姐。更為要緊的,這位繼后對待自己所出的兩個孩子,幾乎是不同的態(tài)度,偏疼長子而輕慢次子,而太子也更是因有這個母親,便是親眼見著自己的親弟弟受罵,也都不會說些什么,只會冷眼旁觀。

  也因為如此,才造就了當(dāng)時的一樁樁慘案,就連在當(dāng)時雖不被看好,但也還有個名聲在的太子也都自刎于東宮前了。

  便是回想起來,沈謖都還是覺得有些心驚,便是身為帝王,他也做不來如同這名皇子的舉動或心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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