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養(yǎng)劍葫里藏禍心
桑榛兒的親生父親,在一次火災中,為了救桑榛兒,丟了性命。
那時桑榛兒只有九歲。
木童和桑榛兒兩家是鄰居,打小一起長大。
她父親去世后,她變的郁郁寡歡,再和木童姐弟倆一同玩耍時,總是會無緣無故的哭泣。
兩年后,桑榛兒母親改嫁,帶著桑瓊兒嫁到了很遠的地方,木童就沒再見到過她,直到一年前的重逢。
一年前,他們巧合地報考了同一所大學。
兩人本就有青梅竹馬的兒時記憶,重逢后,漸漸暗生情愫,雖沒正式確定戀人關系,但總比尋常朋友親密許多。
木童聽他母親講過,桑榛兒的繼父是個賭鬼,他們母女過去后的生活過的很不好。
但木童當時少年心性,也沒太將這話放在心上,只是記得自己童年時期有那個一個笑起來很好看的鄰家小妹妹,后來她老是無緣無故的哭,他就跟她玩的少了。
果然,當木童不經(jīng)意間問出那話后,只見原本巧笑倩兮的桑榛兒,臉色一寒,冷聲說道:
“我就一個爸爸!”
木童眼看氣氛不對,趕忙補救。
“我也好想桑叔叔,他種的葡萄特別甜。”
桑榛兒臉色稍緩:
“那是因為你是個吃貨。
還記得我家后院種的滿滿的葫蘆藤嗎?
每到八月份,藤上掛著一個一個的小葫蘆,像小娃娃一樣可愛。
我問我爸爸,是不是每個葫蘆里都住著一個小娃娃啊,我爸總說我是傻丫頭。
我昨晚就夢到爸爸在后院里打理葫蘆藤,而我,就坐在一旁吃他買給我的糖葫蘆,一邊吃一邊看著他忙東忙西?!?p> 記憶太多久遠,木童不記得她家后院種沒種葫蘆藤,他只記得那里種的有葡萄,因為有次桑榛兒帶他去那里摘葡萄,他偷偷親了桑榛兒,而桑榛兒也沒躲開,只是咯咯的笑。
在他的印象里,桑榛兒的嘴巴就是葡萄味的。
可小時候的親嘴,能有個什么勁?
現(xiàn)在,自己成長了,桑榛兒也長成了,卻不再讓他親。
你說氣不氣?
……
木童聽桑榛兒說葫蘆里住著小娃娃的話,心中一動。
難道之前碧落天就是藏在這葫蘆里的,那為什么又無緣無故跑到他手機里了呢?
難道手機真的是什么厲害的法寶,里面真的有什么陣法?
是地球上的每個手機都那樣,還是只有自己的手機是這樣呢?
這些完全是木童認知之外的事,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他不在多想。
“榛兒,你戴著這葫蘆,有什么感覺?”
“我也說不清楚。
只覺得心里暖暖的,很安心,感覺他是有生命的,像是我的守護神一樣。
是不是很傻?不準說我傻!心里想也不行!”
木童無言以對。
他思怞再三,還是覺得不能把這葫蘆是個養(yǎng)劍葫,極具兇性這事告訴她,至少現(xiàn)在不能說。
“我拿著這葫蘆怎么就沒那種感覺呢,只是覺得它材質(zhì)怪怪的。
難道它跟你有緣?”
“也許跟我的經(jīng)歷有關吧!”
桑榛兒幽幽的道。
因為多年未見,在木童的心里,桑榛兒有幾年的空白期。
他也只是零零碎碎從母親那里聽到過她們母女的只言片語,以為她們過的只是比較窘迫罷了。
這一年來,他也問過幾次桑榛兒這幾年的經(jīng)歷,但桑榛兒不愿多說。
試想也是,童年的那場事故肯定對桑榛兒有很大陰影,后來又攤上個賭鬼繼父,也難得她現(xiàn)在能有這么陽光的性格。
“葫蘆我先拿著,晚些時候我再給你。
咱們?nèi)コ燥埌?!?p> 木童牽住桑榛兒柔荑一般的小手,桑榛兒這次倒沒有像往常那樣避開。
兩人結(jié)伴去食堂吃早飯,由于暑假,食堂就幾個窗口開放,大廳里稀稀落落有幾個學生在吃飯。
木童草草吃完自己盤中的早餐,看對面的桑榛兒像只小貓一樣,還在細嚼慢咽。
他拿出小葫蘆,把它擺放在桌上。
對著它一籌莫展。
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什么。
他端正坐姿,頷首致意,恭恭敬敬地對著葫蘆道:
“請寶貝轉(zhuǎn)身!”
小葫蘆沒有動靜。
對面的桑榛兒卻扭頭往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背后并沒有什么異樣,轉(zhuǎn)回頭,詫異地看著木童。
只見木童眉頭緊鎖,緊盯著桌上葫蘆。
過了一會兒,他換了一副語氣,不再恭恭敬敬,而是命令的口吻道:
“寶貝轉(zhuǎn)身!”
小葫蘆依舊靜靜地躺在那。
木童不死心,抓耳撓腮了一陣,他清清嗓子,變的滿臉堆笑,舔狗一般,溫柔說道:
“寶貝兒,翻個身!”
小葫蘆仍是靜靜的躺著。
桑榛兒卻再也忍受不住,瞪了一眼木童,語帶嫌棄:
“你怎么這么惡心呀?”
木童對她訕訕一笑,也沒做啥解釋,只是對著小葫蘆發(fā)呆:看來這養(yǎng)劍葫并不像傳說中的那個斬仙飛刀葫蘆。
桑榛兒總算吃完了飯。
“以后少玩點游戲,少讀點玄幻小說,你看你,傻不愣登的?!?p> 兩人走出食堂,桑榛兒要出校去做她的暑假兼職,與木童道別。
分開時,她一再強調(diào),葫蘆可以先讓木童保管,但晚上要還給她,務必還給她!
木童拗不過,只好先答應下來,之后再想辦法。
于是,他帶著葫蘆回到了宿舍。
路上,他也有把葫蘆扔的遠遠的,誰也找不到,或者先藏起來,別讓碧落天看到的想法,但最后還是隨身帶回了宿舍。
到宿舍后,他打開抽屜,拿出手機。
木童還沒說話,手機先在他手里響了起來:
“多謝小友帶回吾的伴生葫蘆。”
木童雖經(jīng)歷了之前種種,冷不丁地手機先在手里開了口,他還是驚得差點把手機甩了出去。
“碧先生以后開口前,最好先打個招呼?!?p> 木童坐到床邊,說道。
“善!以后開口前,吾會先開口打招呼的。”
那開口打招呼前,是否需要先開口打個要打招呼了的招呼呢?木童一陣頭大。
他從口袋中拿出小葫蘆,放在床上,挨著手機。
“碧先生能感應到你的伴生法寶?”
他想起了惡金果的事,那時的他跟那枚黑果是一點感應都沒有的,即便摸著它,也只有扎手的感覺。
“現(xiàn)在神識受損,老夫也只是渾沌之體,只可在數(shù)丈之內(nèi)感應到它。
但巔峰時,伴生法寶等同于吾之身外化身,來去由心,雖隔千里,也如在手中?!?p> “這葫蘆當真如碧先生所言,能吞噬人的魂魄之力,蠱惑人心?為何我拿著它卻無特殊反應?“
“吾這伴生體,內(nèi)有乾坤。
但這乾坤,卻非實在空間,乃是心界,就如人的所思所想,雖無空間,卻可無限大。
這養(yǎng)劍葫的蠱惑能力,便是干擾人的心神,長久持有,就會把人帶入幻境。
而這幻境,因人而異,往往就是人的美好愿望,抑或私欲。
但那都是虛幻的,幻境越真實,說明養(yǎng)劍葫吞噬此人的魂魄之力越多,而被吞噬之人的最終后果,便是陷入癲狂?!?p> “對你自是沒什么副作用了?”
“自然。吾乃先天伴生者,是這葫蘆孕育而出,本就是不分彼此的。
葫蘆落蒂后,雖也靠吾的魂魄滋養(yǎng),但也有反哺,反哺更多于吸收。
先天伴生者之所以修行速度快于常人,就是因為伴生胎體的反哺。
當然,先天伴生者,出世便境界便高于常人,血脈之力也渾然天成,也是修行較快的原因之一。
普通人修行,從貫通女媧十腸開始,即便是初級的引炁,也往往需要極高的悟性和純凈的神巫血脈,并不是人人都有修行資質(zhì)的?!?p> 木童一聽來了興致,道:
“女媧十腸是什么?貫通女媧十腸,灌腸?”
手機里那人如果有臉,大概這會兒是黑著的,只聽他壓下激動情緒:
“吾之前告誡小友要少些猜想,小友還是聽些吧,你這樣太容易被揍了。
女媧十腸,是人族體內(nèi)隱藏著的十條神脈,相傳乃媧皇感念人族體弱,很難在山海世界存活,就剖下十腸,化作十神巫,教化人族修行。
十神巫融進人族先祖體內(nèi),通過血脈代代延傳,在這十神脈的基礎上,才有了人族后來的神修體系,人族也得以在山海世界立足?!?p> 木童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自知失言,不過碧落天的說法跟自己聽說過的神話傳說不太一樣,也不知他口中的媧皇和自己聽說過的女媧娘娘是不是同一神祗。
只聽碧落天又道:
“貫通神脈,又叫開脈,所以修行的第一個大境界就叫開脈境,十脈全開,就會在下丹田處凝出炁海,開脈境徹底圓滿。
但開脈境,還是武者范疇,要想真正踏入神修,成為神修者,還需徹底激活血脈之力,轉(zhuǎn)炁海為神宮。
神宮者,神之宮殿也。
神宮一成,便是寂相境。
這種程度的修行,已不是單單靠勤奮和堅韌就能達成的了。
上古諸神隕落以后,單單這個寂相境門檻,就不知篩選掉了多少人族豪杰。
而伴生者,卻不一樣。
伴生者,落蒂便神脈暢通,稍加引導,便能跨入寂相境,成為神修者。
這也是為何,當初大兄赤無害出世便能成為人族首領的緣故。
現(xiàn)在,小友可知這個葫蘆對吾的重要性了?”
木童雖不明所以,但還是牢牢記住了碧落天的講解。
“你說上古諸神隕落,又是怎么回事,真有神嗎?還是只是傳說,我們這世界也有神魔傳說的,可誰也沒見過呀。”
其實,在他的印象里,像碧落天,還有小狐貍這樣的存在已是神魔一般的存在了,但從碧落天的言語中可以聽出,并不是。
那神又該是怎樣的存在呢?
“諸神隕落,只是猜測,也有說法,說是諸神離開了,而山海世界,就是神棄之地。
此事太過久遠,無據(jù)可靠,吾也不甚了了,甚至連神巫是否存在過,吾也不敢確定。
但通過人族血脈延傳下來的修煉體系,應該是可以佐證神巫是在山海世界存在過的。
自古人族神修者,功法千千萬,但溯本追源,不外乎三種體質(zhì)——神體,巫體和獸體。
太初獸體暫且不論,那是萬中無一的戰(zhàn)斗體質(zhì);
而人族的神修者,最常見便是洪元神體和混元巫體。
神修者神宮既成,便會在其內(nèi)現(xiàn)出神魔寂相,神魔寂相就是區(qū)分洪元神體和混元巫體的關鍵,這是神巫之蔭,也叫血繼。
人族體內(nèi)既有神巫血脈,說明人族乃是上古神族和巫族的后代。
既然人族是神巫的后代,神巫自是存在過的。
也有一種說法,叫人獸同宗。
吾瀏覽小友手機法寶里的信息時,發(fā)現(xiàn)小友這方世界有進化一說,以此得出結(jié)論,你們是猴變的。
這倒與‘人獸同宗’之說,有些許類似。
但,吾是不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