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金巡世萬鬼行
碧落天一句“你們是猴變的”,讓木童極不舒服。
他想了想,還是問些跟自己有關的事吧。
“碧先生可知道惡金果?”
手機里那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惡金巡世,萬鬼晝行’,這是人族秘籍中記載的一句滅世讖語。”
木童一聽,嚇了一跳。
“滅世讖語?世界末日嗎?”
“讖語罷了,當不得真。
沒人見過惡金果,吾也只是在那本積滿塵埃的上古秘籍中讀到過幾筆記載。
除了這句讖語,還有一句,‘惡金界果,顛倒陰陽,入地無影’。
顛倒陰陽,不知何解;入地無影,大概是說,惡金果入地的話,會沉入幽冥界。
小友從何處聽到的惡金果?”
木童本能地覺得不能將自己從惡金果里伴生這事說給碧落天。
他想起紅衣小女孩,哼哧哼哧一天,把惡金果拖到洞府附近埋入地下,那惡金果卻入地即沒。
竹籃打水一場空,木童小小地心疼了她一下。
“是一個天狐小妖告訴我的,穿越的時候,她保護了我一會兒,結(jié)果被兩個人族修行者追殺,逃走了。”
“天狐妖族喜歡獵奇尋寶,知道一些上古秘辛也是正常?!?p> 木童樂的如此一筆帶過,他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碧先生,接下來咱們做些什么?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你和這小葫蘆一塊送回去?”
“本來吾還要勞煩小友帶回吾伴生葫蘆,現(xiàn)在小友主動帶回,吾頗為感激。
吾渾沌之靈越發(fā)虛弱,若無葫蘆寄養(yǎng),就不得不在這方世界找宿體奪舍,但那樣做,對吾而言,無異于飲鴆止渴,從此就絕了再回山海世界的可能。
為今之計,吾當白天在葫蘆里溫養(yǎng)魂魄,晚上還要借走小友六識,繼續(xù)完善陣法。
另外,還有一事相求小友?!?p> 木童心有余悸,聽碧落天的意思,如果自己不還他葫蘆,或者自己把葫蘆毀了,他就會找人奪舍,那奪舍目標,大概率就是自己了。
果然是個碧池!
那“鐵骨錚錚”真點燈,還挺有先見之明的。
“碧池,啊,碧先生請講。”
“吾墜落之地,也就是與小友與桑姑娘相遇的那座山峰,上有一塊奇石,小友可還有印象?”
木童當然有印象,飛來峰上飛來石,去過飛來峰的人,很難忘記它的。
“那塊奇石透著古怪,散發(fā)出的氣息威壓,古老而厚重;
吾莫名來到這個世界,多半與那塊石頭有關,故,吾若要離開此地,便需從那塊奇石著手。
等吾完善了陣法,還望小友攜吾去那山頂徘徊一二。”
這倒不是什么難事,木童自是不會拒絕。
“呃,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碧先生別忘了之前的買賣即可!”
“善!如此,吾便去葫蘆里入定了。”
“嗯,碧先生定……定安!”
宿舍里再無聲響,只有木童的呼吸聲。
他坐臥不寧,忍不住幻想碧落天許諾給自己的好處。
一世榮華,鶯鶯燕燕,香車寶馬,無盡錢財……
那枯燥,單調(diào),寧負腰子不負卿的慵懶生活,該是多么讓人厭倦呀!
“嘿嘿……”他抹抹嘴角的口水,“嘿嘿……”
換個意淫的姿勢,還是忍不住,又是一聲,“嘿嘿……”。
難道自己就要到達人生巔峰了?
勉為其難,勉為其難呀!
……
午飯吃著都不香了,他只隨便扒了幾口,又回到宿舍,看著手機發(fā)呆。
直到天黑透,手機里的碧落天才出定。
“小友,吾要開口說話了?!?p> 碧落天招呼道。
木童想起一個關鍵事,道:
“碧先生,你晚上要研究陣法,那便不需要胎盤,胎體,溫養(yǎng)魂魄了,可否讓我再借用一晚養(yǎng)劍葫。
這也算是您幫我一個忙吧,我還沒想好怎么跟榛兒解釋葫蘆的事。
就是不知,如果她再佩戴一晚葫蘆,會不會有什么損害,她只是為了夢見她爸爸而已,并沒有什么私欲。她挺可憐的?!?p> “短日內(nèi),養(yǎng)劍葫并不會損傷魂魄,反而會給人帶來希望,讓持有者煥發(fā)容光;
欲念,本就是雙刃的,掌控的好,便是天人。
但,何其難哉!
小友既然開口,吾自不會拒絕,其中分寸,還需小友自己掌控?!?p> “那多謝了!”
木童先用手機聯(lián)系上桑榛兒,約好見面地點,然后從葫蘆里請出碧落天,讓他先在手機里自己玩耍。
他沒有帶手機,只是帶著葫蘆出門去找桑榛兒。
兩人在操場散了會步,木童也沒刻意去說有關葫蘆的事,只是告訴桑榛兒,自己也很喜歡這葫蘆,看著它就像看到了桑榛兒一般。
所以,以后幾日內(nèi),白天葫蘆他戴著,晚上桑榛兒戴著,這是他倆共同的寶貝,如同他倆的孩子一般。
惹得桑榛兒追著他一通小拳拳。
回到宿舍后,也差不多到了睡覺時間,木童洗漱完畢,乖巧地躺到他的下鋪硬板床上,對著枕邊人,呃,手機道:
“碧先生,來吧!”
“善!”
隨即,木童便沒了眼耳鼻舌身意六感,如一截木頭一般。
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寂兮寥兮,遺世獨立。
木童還是做夢了。
他夢見有一白衣神女,凌波而立,身姿綽約,神女口中輕唱著古老朦朧的歌謠,木童聽不真切,只覺那歌聲輕靈縹緲,十分安神。
他聽著歌聲睡的很是祥和踏實,夢中他試圖看清仙子神女的容貌,但那仙子如同遮了一層輕煙,渺邈不可察。
他覺得那女子應該是桑榛兒,但明顯不是,女子腳邊似乎跟著一直長鼻小獸,腚藍毛色,是時不時揚起長鼻低聲鳴叫,似乎是在為神女的歌聲伴奏。
……
夢終究只是夢,并非穿越,總有醒時。
木童醒來時,意猶未盡。
他不急著睜開眼,沉浸在美夢帶給自己的無上妙感,開始時,還是雅士思想,覺得那神女如同圣潔白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后來就俗氣了,覺得能湊上去嗅嗅還是蠻不錯的,繼而變的不堪,圣潔白蓮干脆變成了白潔。
呵!男人!
“夢姑!什么樣的傻人才能有虛竹那樣的傻福呀!”
他嘀咕一聲,睜開眼來。
“小友,吾要開口了?!?p> 手機里的碧落天不合時宜的招呼聲,打斷了木童的旖旎遐思。
“我這就出門,取回你的養(yǎng)劍葫。”
這覺悟,當個工具人,極好!
“善!”
以后的三天,日子波瀾不驚,碧落天也按照約定,沒再私自傳送木童的魂魄的渾沌之靈到那山海世界。
反倒木童有點心癢癢了。
他連續(xù)三天做那個奇怪的夢,夢到那個遺世獨立的神女唱著古老的歌謠,可遠觀不可褻玩。
他不知這個夢跟山海世界有沒有關系,問了幾次碧落天,碧落天的說法則是,那就只是個夢而已,無聊少男發(fā)的漪夢。
呃,漪夢而已,還好不是夢遺。
于是,第三天的晚上,木童雖擺好了姿勢,卻不想碧落天就這么要了他……的六識。
“碧先生,按照買賣約定,我也幫了你這么幾日了,你看是不是先適當發(fā)點小福利?”
“小友不提,我還道小友君子之風,不屑那些俗物,是以沒有開口。
但目前來說,吾混沌之體,身無長物,沒法直接給小友好處。
小友這世界有個說法,叫授人與漁,不如授人與漁。
小友如果吃得了苦,受得了痛,吾便傳授小友一套功法,憑此功法神通,小友足可傲立當世,功名財帛之類的自是唾手可得?!?p> 木童兩眼放光,他本意只是讓碧落天發(fā)些鶯鶯燕燕之類的小福利,哪道碧落天所謀更大。
“大善!不知碧先生所賜功法有何名堂?多久可見成效?”
“吾之功法,自是劍道,也就是《落天劍決》。
修習《落天劍訣》,以心化劍,以小友資質(zhì),八十年當有小成,到時……”
木童不等碧落天說完,就坐了起來,氣急敗壞,打斷他道:
“碧落天,咱可不能玩虛的!八十年有小成,那我還練他干嘛?
煉把劍當拐棍拄嗎?那我也得能活到八十年后呀!”
手機里得碧落天頓了一會:
“這點倒是吾疏忽了,你們生命短暫,靈氣缺失,不適合修煉神修功法。
既如此,我可以傳授小友一些淺顯的武者技擊術,用來強身健體,懲治宵小,也是好的?!?p> 木童頹然躺倒:
“搞了白天,你就是要白嫖我呀。
強身健體我還需要你來教嗎?
有那恒力,我自己去健身房就可以練了,可練一身腱子肉有個毛用,能鶯鶯燕燕嗎?能一世榮華嗎?”
手機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冷不丁地說道:
“小友可是思春了?”
“我……”木童張口就想來了否認三聯(lián),可終究有些底氣不足,只勉勉強強道,“別瞎說!”
“吾觀小友對桑姑娘用情甚切,但桑姑娘似乎心有芥蒂,你們關系有那么一層微妙隔膜。
吾可以通過養(yǎng)劍葫助小友一臂之力,玉成你們的好事,這也算送給小友的一點彩頭。
另外,小友雖不適合修習《落天劍訣》,但吾還有一套功法,乃吾大兄赤無害的本命功法。
我雖未曾認真修習過此功法,但憑心來說,這套功法,是不遜于吾的本命功法《落天劍訣》的。
這套功法乃是觀想功法,淺修有淺得,深修有深得,并不桎梏于修行長短?!?p> 木童聽罷,恢復幾分精氣。
“我和榛兒的事,你不用插手,萬萬不可拿養(yǎng)劍葫去影響她,你那養(yǎng)劍葫留在我們這世界就是個禍胎。
赤無害的功法當真好用?”
“此功法名為《周天功》,只需導入小友識海,小友便可隨時隨地觀想修煉,必將受惠無窮。
但,此間有個關鍵所在。
小友乃未曾修煉過的素胎,識海不足以承受《周天功》的觀想圖,吾在之后幾日借走你的六識時,會逐步擴充你的識海,直到改造的足夠廣闊了,再將《周天功》傳授于你?!?p> 木童接受了他的說法,不再多言,乖巧躺好,等待他拿走自己六識。
可過了一會兒,木童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很快失去六識,成為無識無感的木頭人。
正在木童納悶間,碧落天道:
“小友,可對山海世界的女神修者感興趣?”
聊起這個,木童立馬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