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清晨,熹微的陽光穿透深林,照耀著那條山間小道,土道上。
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車廂內(nèi),花曦月微微面紅,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捏在一起,時(shí)不時(shí)斜著腦袋看一眼身旁的月琳。
此刻的她穿著一身淺紅緋衣,端裝大方地坐著。
外頭,白曉天背靠車廂,看著身旁身穿淺灰色長袍的谷主秦?fù)P,臉色頗有些尷尬,撇頭看了看車廂內(nèi)的動(dòng)靜。
又忍不住湊近了谷主的身旁,悄聲說道:“大總管她怎么也來了?!?p> 一聽這話,秦?fù)P輕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擺手輕聲說道:“誰知道呢,非要跟來,說是去總殿看他的朋友?!?p> 白曉天一聽見朋友二字,臉色也是驚變,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對視一眼,便已明白這其中的深意。
外界傳聞月琳大總管風(fēng)流無限,總殿里也有些家伙對她期盼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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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shí),其它分谷的馬車也已經(jīng)行駛在了去往總殿的路上,皆由分谷谷主帶隊(duì),各自帶領(lǐng)著自己挑選培養(yǎng)的一名地境年輕,在山間古道上星夜兼程。
崇山峻嶺中,一輛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上。
車廂內(nèi)一名身材豐滿、光潔水嫩的精致少女穿著一身黑色錦衣,頭扎兩長辮,一雙閃爍不定的明眸,時(shí)刻透露出古靈精怪的神色。
忽然,天空上的一只黑雕靜靜地立在車廂的一角,那黑衣趕車人從其腳上取下一張紙條,恭敬地遞進(jìn)了車廂。
那婦人身形曼妙、頭戴玉釵、身旁斜靠著一把青玉長劍。打開紙條看完后,嘴角露出一絲淺。
一旁的少女一看,卻是露出一絲神秘的笑,說道:“師傅,是不是那秦谷主又給你傳信了,一看你這笑,我就明白了。”
那婦人一聽,臉色微變,裝出三分怒色,脆聲說道:“若玲,你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呢,年紀(jì)輕輕的,別一天盡想些沒來由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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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與此同時(shí),斜靠著車廂的秦?fù)P也是收到了揚(yáng)州谷主,也就是那婦人的來信。
黑雕腳上的信被取下后,又聽見白曉天吹了一聲口哨,那黑雕的黑眼珠閃過一絲亮光,尖叫一聲,撲騰著翅膀,不一會(huì),就飛到了天際,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谷主秦?fù)P也是打開了信,卻是不經(jīng)意地看了看車廂內(nèi),嘴角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此刻的月琳也聽見了那黑雕的叫聲,自然知道是有人送來了信,自見她一手拉開了車廂前的布簾,笑盈盈地看著秦?fù)P谷主,一手托著下巴。
白曉天也只是隨意地往后瞟了一眼,卻是與大總管月琳的目光微微對視,慌忙回過頭去,臉上顯出不自然的神情。
此刻的他微微撇頭,默默地看著身旁的秦?fù)P谷主,剛才月琳的那眼神真是嚇了他一跳。
那溫和的目光下,暗藏著無邊的寒意,雖是一臉笑意,卻讓白曉天的心底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輕嘆一聲,秦?fù)P谷主又把打開紙條遞給了月琳,還不自覺地說道:“沒什么,就是詢問一下我們出發(fā)沒有?!毕袷窃诮忉屢话悖Z氣頗有些卑微。
輕笑一聲,月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是溫和而深情地看了秦?fù)P一眼,說道:“誰讓我是大總管呢,還是要時(shí)刻為谷主您分憂才是。”
一聽這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一旁的花曦月也是小嘴微張,完全看不懂白曉天和秦?fù)P神情,心中陡然對月琳大總管有了一絲好感,真是一位盡職盡責(zé)的大總管。
又是微微點(diǎn)頭,強(qiáng)裝出一分笑意,說道:“真是有勞月琳你費(fèi)心了?!倍丝桃慌钥磻虻陌讜蕴觳铧c(diǎn)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秦?fù)P谷主一臉尷尬的神情,又想起了從前。
那時(shí)候的月琳如同花曦月一般,被牙子送到了青州谷,而剛到任的秦?fù)P又是什么都不懂,偏偏又不想理這些日常任務(wù)之類的事。
就親自調(diào)教了這位少女,把她教成了一位八面玲瓏、嫵媚柔情、心思縝密的大總管。
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大總管月琳慢慢喜歡上了他,更沒想到月琳后來的權(quán)勢越混越大,連總殿的高層也看重她的管理和交際能力。
漸漸的,面對這權(quán)勢巨大的大總管月琳,就連秦?fù)P谷主也是只能對他敬而遠(yuǎn)之。
而她也是非賴在青州谷不走,總殿的那幫人三番兩次的想請她到總殿任職大總管,可她就是次次婉言拒絕,非但沒有得罪總殿的人,反而打理得妥妥帖帖。
有時(shí)候,就連秦?fù)P他自己都有點(diǎn)佩服大總管月琳,更是佩服他自己。
現(xiàn)在想想,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真是養(yǎng)肥了,自己也控制不了??!
輕咳一聲,努力平復(fù)心情后,白曉天還不忘對秦?fù)P谷主豎起了一個(gè)大拇指,帶著肯定的目光點(diǎn)了點(diǎn)頭,悄聲說道:“秦谷主,你知道咱們青州谷的弟兄們,私下都怎么說你嗎?”
長吐一口悶氣,這長路漫漫,總要有點(diǎn)樂子,好奇地問道:“他們怎么說的?”
沒等開口,噗嗤一笑,惹得車廂內(nèi)的花曦月都忍不住探出了好奇的小腦袋,靜靜地張望著他倆。
白曉天一看花曦月也伸出了腦袋,又是不甘心的收了收臉色,裝作平靜的樣子,趕著馬車。
這點(diǎn)面子還是要給谷主留的,雖然現(xiàn)在是在私下里,可是怎么說也是從總殿下來的,這分寸可得拿捏死了,不然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一會(huì)兒,花曦月見兩人久久沒個(gè)聲響,又是輕哼一聲,重新坐回到車廂內(nèi)。
白曉天微微撇頭,湊近了秦?fù)P谷主的耳邊,幽幽說道:“大家私下里都說調(diào)教少女這事兒,還是咱谷主手段高明,大總管月琳那可是活生生的榜樣?!?p> 一聽這話,秦?fù)P谷主也是輕笑一聲,不過卻是強(qiáng)顏歡笑,若不是眼下還要指望白曉天給他青州谷漲漲臉,怕是立馬就拎起白曉天一頓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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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路上,馬車在山間小道上行駛著,兩天后,終于行駛進(jìn)了一片山脈之中。
這里除了砍柴的柴夫偶爾出沒在上山下山的石階上,就再也不見任何人影?;臎龅纳揭?,就連馬車行駛的土道也是雜草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