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法抑制的寒意順著唐堯的脊椎爬到了他的全身。
邋遢男子的叫聲以及他已經(jīng)近乎非人的模樣讓所有人都通體發(fā)寒,即便身旁就是加百列的雕像也無法讓眾人有更多的安全感。
空氣似乎凝固了,仆人和守衛(wèi)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皆浮現(xiàn)出異樣的恐懼。
突然,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響起:“是她......是她回來了!”
唐堯向聲音來源處看去,那是一個瘦小的女仆,她的臉上布滿了驚懼,看見唐堯望向自己,似乎是意識到說錯話了,竟捂著嘴轉(zhuǎn)身跑走了。
唐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摸了摸下巴,沒有說話。
“大人。”這時羅尼湊到了他的身邊,“剛剛我感受到了一股邪惡的氣息?!?p> “我也感受到了?!碧茍蛏裆?,在邋遢男子尖叫的瞬間,他感到一股徹骨的陰寒緊緊圍住了他,同時還有著深入骨髓的恨意,即便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令他不寒而栗。
“難道是......”羅尼的臉上罕見地顯出了一絲不安。
“不一定?!碧茍驌u了搖頭,“只能說目前看來,是那白衣女鬼的可能性最大?!?p> “呼!”羅尼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眼周圍的仆人,低聲道:“那這么說來,玷污麗塔小姐的也是......”
“嗯,那個雇傭兵沒有理由選擇這個時機做出這種舉動,應(yīng)該只是個替死鬼。”
羅尼和哈倫對視一眼,猶豫了半天,才對著唐堯道:“大人......那雇傭兵是個高級劍師,實力已經(jīng)不弱了,卻依然被女鬼操縱,這種實力的厲鬼,我擔心......”
唐堯看了二人一眼,心道要不是任務(wù),老子早跑了。
誰特么樂意跟這種危險的家伙打交道??!
嘆了口氣,他把雙手重重搭在羅尼身上,語重心長道:“羅尼?。∥覀兩頌樯衤毴藛T,受上帝的榮光庇佑,又有什么樣的鬼魂能傷害到我們呢?再說,如果連我們都選擇了逃避,那么在城堡中遭受苦難的人民又該怎么辦呢?”
聽了唐堯的話,羅尼一臉羞愧,大聲道:“圣徒大人說的是!羅尼對神的信仰不夠,竟生出如此褻瀆的想法,甘心受罰!”
唐堯見羅尼這副悔恨的樣子,表面上擺了擺手,心里卻在想著真好,之后要是打起來的話可以讓他頂在前頭了。
不過看了眼一旁失魂落魄的菲爾丁,唐堯卻又頭疼起來了,這個女鬼行事謹慎,不露絲毫頭緒,這叫他從哪里開始查?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際,突然,異變再生!
只聽一道包含恐懼的尖叫聲在樓上響起!
“?。?!”
尖銳的叫聲劃破寂靜的古堡。
我靠?又出事了?
眾人臉色一變,趕忙向著樓上跑去。
唐堯率先沖上四樓,只看到肥胖的貝絲小姐坐在地上,滿臉驚恐,一雙白皙的胖手指著前方,嘴唇不斷顫抖著。
“發(fā)生了什么?”身后的菲爾丁等人也沖了上來。
“麗.....麗塔姐姐!她,她被女鬼抓走了!”
“什么???”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菲爾丁更是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人,如同焦急的公牛一般沖進了房間。
唐堯緊隨其后,只看到房間的窗戶打開著,冷冽的寒風從窗口灌進,偌大的房間中空無一人。
麗塔不見了!
唐堯腦中一片迷糊,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接連發(fā)生的事情幾乎要將他的腦子沖垮。
而且他完全無法找到事情之間的邏輯關(guān)聯(lián)!
一旁的菲爾丁更是跟瘋了似的,一邊胡亂地在房間中翻找,一邊空中不住呼喊著麗塔的名字。
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猛地沖到他的未婚妻面前,一雙大手緊緊捏住貝絲的肩膀,泛白的指節(jié)深深陷入貝絲的肥肉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低喝道:“麗塔呢?麗塔呢?”
“?。 必惤z低叫,“親愛的你弄疼我了!”
但菲爾丁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重復(fù)念叨著:“麗塔,麗塔,麗塔在哪?”
“夠了!”這時一聲厲喝響起,卻是伯爵帶著他的貼身護衛(wèi)們走來了。
“你在做什么菲爾???”他臉色鐵青,上前一把將菲爾丁拽了開來。
菲爾丁似乎有些懼怕伯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貝絲,早已沒有了晚會時溫文爾雅的模樣。
唐堯嘆了口氣,再次用了一次靜心術(shù)。
接著他走上前扶起貝絲,柔聲安慰道:“不要害怕,你將剛剛所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大家說一遍吧?!?p> 貝絲摸著自己的手臂,在那里有著一個通紅的手印,眼中似乎含著淚珠,斷斷續(xù)續(xù)道:“我......我今天晚上本來有些事想跟麗塔姐姐說,于是便來找她,沒想到......沒想到卻碰上有個人正在玷污麗塔姐姐!”
聽到這,菲爾丁緊緊攥著拳頭,一雙眼睛似要噴出火來。唐堯在一旁默默聽著,心道此人應(yīng)該就是那個雇傭兵了。
“之后,我就大叫起來,把仆人引了過來?!丙愃m(xù)道,“那人見被我發(fā)現(xiàn),便慌張地跑了出去,之后仆人和守衛(wèi)們一路追了下來,我一個人害怕就......就回去找我父親了。”
唐堯微微點頭,和事實都對得上,應(yīng)該沒有撒謊。
“父親正在穿衣服,我擔心麗塔姐姐便先一步下去了,沒想到就在這時!我看見!看見一個白衣黑發(fā)的人影把麗塔姐姐抱走了!”
說到這,貝絲的眼中滿是驚懼,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她用雙手捂著臉頰,低聲哭泣起來:“都怪我,如果我不離開的話,麗塔姐姐她......她就不會有事了......嗚嗚嗚嗚......”
伯爵見狀趕忙上前摟住女兒,口中不斷安慰著,同時狠狠瞪了菲爾丁一眼,后者則是有點不知所措,沉默半晌,丟出一句:“我去找麗塔?!?,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的唐堯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著三人。
他現(xiàn)在腦中很暈,操縱雇傭兵玷污麗塔和劫走麗塔的會是一個存在嗎?根據(jù)貝絲的描述,劫走麗塔的應(yīng)該就是仆人們這幾天碰到的白衣女鬼,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還是說,有人刻意偽裝成女鬼的形象,為了掩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堯苦惱了,他也看過不少推理小說,知道想解決一個問題大概要從動機和手法,可面對一個幾乎完全未知的敵人,動機根本就無從查起!
至于手法......難道要他去跟一個鬼講不在場證明?
不對不對,唐堯搖了搖頭,還不能認定白衣女鬼就是‘鬼’,雖然之前那雇傭兵臨死前的表現(xiàn)十分駭人,但最多說明有超自然力量介入罷了。
這般思考著,他走進了麗塔的房間,希望能在犯罪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
地面上是堅硬的石地,很難看出腳印,房間的最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軟床。
唐堯走近觀察,被褥被隨意地丟在了地上,可以看出當時那個雇傭兵是多么地急不可耐,潔白的床單上滿是褶皺,上面還可以隱約看到液體殘留的痕跡,唐堯湊上去問了問,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襲來。
瞬間他的眉頭皺緊了,呃,雖然沒有太多經(jīng)驗,但他覺得兩者應(yīng)該確實是發(fā)生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唐堯又接著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來到唯一的窗子前探出身去,外面是光滑的墻壁,沒有可以攀爬的點,而且窗子太小了,從這里帶走麗塔也不現(xiàn)實。
真是鬼魂把麗塔綁走了?他在內(nèi)心嘀咕著。
又搜查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后,唐堯嘆了口氣,向房間外走去,而就在快要走出房間的時候他的身體卻猛地定住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被他忽視的細節(jié)。
細密的雞皮疙瘩爬上了他的全身,唐堯只覺得從內(nèi)心深處泛起陣陣刺骨的寒意。
臥槽,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