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就這么放過那狐媚子了?”
馬車搖晃,緩緩行駛在路上。車廂四壁包有軟皮,內(nèi)有柔軟榻子,坐上去也是舒服至極。江語茗頭回坐這樣的馬車,隨著馬車顛顛,她的胃也跟著翻滾了起來。她揉了揉頭,敷衍的“嗯”了一聲。
這丫鬟是江語茗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總是在江語茗不方便說話的時候,站出來說出其所想,以便突出原身的柔弱??芍^是事事都為江語茗著想,卻也事事都替其背鍋。
“哎……”秋桃替江語茗打抱不平,“您與徐少爺青梅竹馬,徐家與老爺關(guān)系匪淺,你們合該是一對?!闭l知這半路殺出個狐媚子,勾了去徐少爺?shù)男摹?p> “終是青梅抵不過天降?!苯Z茗倒是看的開,她與徐安沒有接觸,此時倒也體會不到原主的辛酸。
其實按照原著所寫,她剛剛應(yīng)該在秋桃說完后落淚,然后去尋徐安,淚眼婆娑的質(zhì)問他,“你不是說今日就陪我一人嗎?是什么事,讓你分了心?連我都不管了?”然后可憐巴巴的看向女主,不說話,卻滿眼的譴責(zé)。
這里是市井,有許多過路人聽了八卦都會朝女主看。都會把女主當成插住他人婚姻的隨便女人。
這個時候男主會主動護著女主,但他越這么護著,就越襯得女配可憐兮兮。
而后,女配也不用鬧。因為這件事很快便會傳到徐家,徐家自會給她個道理。
但作為穿書人士,她可沒那心情爭寵。
再說按劇情走,女配最后過得也不好。雖憑一哭二鬧三上吊嫁給了男主,但結(jié)局也未得到男主一絲青睞。
書的結(jié)局很有意思。男女主私奔,留下了一堆備胎……
“小姐,到家了?!鼻锾衣氏认萝?。
在秋桃的攙扶下,江語茗也下了馬車。
此時依然黃昏,原本蔚藍的天空染上了一層橘黃。溫暖灑滿了大地,大地也披上了金黃的薄紗。
這馬車坐的她胃難受的緊,整個胃都如同攪在了一起,翻江倒海,惡心極了。江語茗咬了咬唇,隨秋桃進府,直奔自己的住處。
“小姐,不跟老爺夫人打個招呼嗎?”秋桃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了,難受的緊?!苯Z茗此事渾身冷汗津津,眼前忽明忽暗,胃中亦波濤洶涌,“去幫我拿點酸食來?!闭f話間,兩人進了屋。江語茗一頭栽倒在床上,拼命抑制自己想吐的欲望。
“酸食?”秋桃歪了歪頭,覺得自家小姐真是可憐,被男人傷的這么慘,“小姐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取。”說罷,便離開了。
江語茗感覺自己暈車了,她胡亂的將自己的衣服剝了跟干凈,只留打底。話說這衣服……還真是難脫。
……
古色古香的前廳,婦人優(yōu)雅的端著茶杯與男人閑聊。二人面上皆是衣服笑容,屋內(nèi)氣氛也是十分輕松。
“老爺夫人!”秋桃跌跌撞撞的跑入屋內(nèi),“徐少爺那個負心漢……”
“怎么回事?”江夫人微微蹙眉。
秋桃將在市井那一番說了出來,便哽咽道,“小姐回來就奔房間去了。說是……心難受的緊……還要吃酸食……”
若是江語茗在此,肯定會感嘆,謠言就是這么傳出來的……
“安安這是心中既難受,又酸澀啊……”江夫人嘆氣,微微抿了抿唇。
“那徐安居然這般對待咱閨女?”江老爺吹胡瞪眼起來,“待我找老徐去!”
“且慢?!苯蛉税醋∷氖?,“我來吧……”
……
微風(fēng)吹拂,吹的輕薄紗簾微微搖晃。
再一睜開眼,她的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個女人。這女人皮膚白皙,眼角雖有些許皺紋,但還是可以保養(yǎng)的很好。
“安安,感覺怎么樣?”女人滿臉關(guān)切,“大夫來看,說你只是暈眩……”
“我沒事?!苯Z茗起身,引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人是?原身姐姐?不對,原身是獨生女。那就是……“母親?”
“嗯?!迸它c點頭,“怎么了?”
“沒事。”江語茗搖搖頭,心下思怵,這母親都這么好看,那這個原身肯定也不差。說起來,穿書到此也有大半天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長什么樣呢。抱著好奇,她四處瞧了瞧,在離床的不遠處,望見了面鏡子。
那鏡子雖是銅鏡,有些泛黃,卻還是不耽誤它的功能。
只見鏡中,她面容白皙,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顯得多情又可憐。一張紅若櫻桃的小嘴晶瑩剔透……真是,明眸皓齒,楚楚可憐。
“安安?”江夫人見自家孩子這般呆愣愣的,擔(dān)心道,“看什么呢?”
“沒什么?!苯Z茗笑了,“看母親您面色光澤,真是個美人!”
安安是江語茗的乳名,而這兩個字的出處正是——徐安。江家徐家可是從二人出生起,便計劃著訂娃娃親了。
“貧嘴?!笨磥頉]什么事,江夫人安下心來,“我聽秋桃說了,徐安這事做的確實不對。我已跟他母親提了。你放心,那個買刺繡的,樣樣不如你。徐夫人心知肚明,定不會讓那女子進門的?!?p> 是不讓進門,所以兒子跟人家私奔了嘛。江語茗在心中吐槽。
“夫人,徐家來人了?!鼻锾易呷敕績?nèi),稟告道。
“嗯……說我兒傷心欲絕,現(xiàn)下已經(jīng)睡了。”江夫人冷冷道,“若他們有心,明日在上門吧?!?p> “是。”秋桃得令,立馬去傳話。
門一開一合,房內(nèi)就剩江語茗母女二人了。
“安安就等著吧,明日徐安就來跟你道歉了?!苯蛉诵Φ?,“這男人,你也不可拿捏的太緊,適時放一放,裝一裝柔弱,更好?!彼竭吺秦蠝y的笑容,“明日,你就跟徐安好好說,說自己真的心悅于他,表示自己愿意二女共侍一夫。然后啊,你在摸兩把淚,裝裝可憐。男人嘛,見美女落淚,再硬的心也軟了。至于徐夫人那,有我?!?p> 這位母親還真是很會啊……江語茗尷尬的笑了笑,這綠茶招數(shù),真是一等一。
但現(xiàn)在,她確實該好好想想了。自己既然來到這,也是緣分。
想起原著,江語茗便打了個機靈。原著中,她憑手段嫁給了徐安,但最后還是因為徐安與陸薇薇私奔而傷心欲絕,得了失心瘋,終日郁郁寡歡,不久便離世了。
當時看到這,她還氣不平來著。心里一個勁吐槽,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家伙怎么就這般戀愛腦?
一心都是徐安,做什么都想著徐安。江父江母就她這么一個孩子,她死了,二老可怎么辦???
作為從小父母雙亡,寄宿在親戚家的江語茗,是十分羨慕這個有父母寵愛的書中女配“江語茗”的。
自私的戀愛腦。這是她給原身的定義。
現(xiàn)在這個身子換了個靈魂,而她可不戀愛腦。江語茗看著屋內(nèi)昏黃的燭燈有些迷茫,她定做不到拆人姻緣的事。那自己未來該如何走呢?當個普普通通的婦人?到了試婚年齡就嫁人?
不不不!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還是她原先的世界好,她想回去了。江語茗咬住了嘴唇,可怎么才能回去呢?
這般想著,她倒記起,那陣邪風(fēng)吹飛書頁的場景來了。若非她記錯,那本書當時……好像呈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第一頁……
開篇?
那……劇情走到結(jié)尾,是不是,她就解放了?江語茗眼前一亮,這生活,總算有點盼頭了!
不管管用與否,總歸是個方法。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晴天萬里。
江語茗伸了個懶腰,開窗,猛的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氣。也許是在古代,沒有汽車尾氣,空氣污染,這里的空氣格外的甜。她洗漱一番,又坐在銅鏡前,任由秋桃給自己擺弄發(fā)型。
大概是想讓江語茗看上去小家碧玉些,秋桃為她梳了個半散發(fā)型。有點類似丸子頭,上半部分,用一翠綠簪子固定。顯得清新淡雅,又不失風(fēng)采。
額……這頭上一點綠還真是配原身。
“我與徐安相識多久了?”江語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想“我真好看”。
“約莫……十五六年了……”秋桃認真道,“您和徐公子自小便在一處玩。”
從出生就在一起?當真是青的不能在青的青梅竹馬了。江語茗挑眉,有這么個門當戶對,長相上等的青梅,那徐安真是不懂珍惜。
“夫人說,擦點妝粉?!鼻锾夷钸吨?,“讓徐少爺看看,您為他憔悴的很?!?p> “呵呵~”江語茗干笑了兩聲,“不用了,這樣就挺憔悴的?!碑吘棺蛉战?jīng)歷了“暈車”,十分痛苦。
記得原著中寫,江語茗身子羸弱,猶如西子捧心。現(xiàn)在看來,恐怕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江母的綠茶技能。
額……戀愛腦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