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張鼎
沈清醒來的第三天還被沈澄強(qiáng)制不準(zhǔn)出門,她的活動范圍好歹從她的院子擴(kuò)大到二哥的院子了,雖然她與二哥的院子只有一墻之隔,但是總算她緊張的三哥讓她開始活動了
“二哥,你快救救你天真可愛活潑美麗的親生妹妹吧”沈清風(fēng)一樣的進(jìn)了院子,直接抱住沈澈的腰,一邊帶著哭腔一邊搖搖晃晃
“怎么了,在家哪個敢惹你?”沈澈無奈的搖了搖頭,抓住她環(huán)住自己腰的胳膊輕輕拉開,看著沈清說“清兒長大了,以后不要冒冒失失的,更不要隨意抱著摟著男子的腰”
“二哥又不是別的男子”沈清松開沈澈,坐到石桌前,拿起一個果子啃著“三哥看我看的太緊了,我想上街,我想出去,我快悶死了,二哥,你幫我”
“你三哥是為了你好,再說你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沈澈在一旁坐下,繼續(xù)拿起桌上的書看著
“小姐,景公子來了,在府門外呢”菁菁突然跑進(jìn)來對沈清說
“景諶來了?走走走”沈清一聽景諶來了,雙眼放光,將吃了一半的果子放在石桌上,招呼都沒打直接跑了出去
“景諶?錦竹,去告訴阿澄,清兒想出門上街”沈澈捏著手里的書大拇指輕輕捻了捻書角,愣了會兒對錦竹說,錦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笑瞇瞇的應(yīng)聲而去
“景諶,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啊,不對,快出去快出去”沈清看到門口站著的景諶笑容更加燦爛了,剛要拽著景諶進(jìn)府,眼珠一轉(zhuǎn),此時不上街何時上街,轉(zhuǎn)身又要拽著景諶往外跑,景諶被她一番動作搞得有點兒暈乎乎的
“阿清……”景諶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見,由遠(yuǎn)及近的一聲嘶吼
“沈清!你要去哪兒啊,怎么不帶三哥呢?”只看見沈澄步履匆匆,面帶微笑的走到沈清面前,笑瞇瞇的看著沈清,看的沈清頭皮發(fā)麻
“喲,這不是景公子嘛,不知何事光臨寒舍啊”沈澄看著這個一來就把自家妹妹開心的不行的家伙,有些牙癢癢
“三哥,景諶難得來咱們家,我想……”沈清還沒說完,就聽到沈澄接著說
“景公子難得來咱家,自然要好好招待的,在門口站著算什么,錦竹,還不帶路,咱們?nèi)ザ缒膬骸鄙虺未蜷_扇子笑瞇瞇的看著景諶,然后瞥了沈清一眼,沈清看到錦竹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兒說什么也出不去了,有些泄氣的準(zhǔn)備認(rèn)命了
“多謝沈三公子好意,只不過,我與阿清早就約好今日去京兆府的,前些日子事情太多,將馬匹中毒一事一直耽擱,如今也該解決了,何況當(dāng)時是阿清攔下了發(fā)瘋馬兒,救了我,此事她理應(yīng)在場,沈三公子好意景某心領(lǐng),改日景某做東,請沈二公子,沈三公子五福樓喝茶,可好?”景諶看著沈清突然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己,瞬間有些不自在,眼睛一時不知該看向何處,只好轉(zhuǎn)頭微笑的看著沈澄
沈澄萬萬沒想到,景諶來了這么一手,不過,沈澄倒也不怕
“如此,本公子倒不好阻攔,錦竹,回去告訴二哥,我今日不去他那里了,我要去京兆府看看”沈澄說完,率先出門上了景諶的馬車,還轉(zhuǎn)身催促二人快些
“略~”沈清看著進(jìn)了車廂的沈澄,做了個鬼臉,景諶啞然失笑,不過多時,一行人便到了京兆府門口
“張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啊”沈清一下馬車就看見張鳴正帶著一隊人往外走
“沈小姐,景公子,沈三公子,你們這是?”張鳴看著三人陸陸續(xù)續(xù)從馬車上下來,不太明白這仨人什么時候碰一塊兒了
“張大人,我們來看看上次從景府帶走的東西,了解一下馬匹中毒和下人投井案”景諶上前一步行了一禮說到
“如此,你們帶景公子沈三公子,沈小姐進(jìn)去吧,直接去找張鼎,這事一回京兆府就交給他了,不過,他脾氣有些怪,你們多擔(dān)待,我還有公事在身,先走一步”張鳴對三人也拱了拱手
“大人慢走”三人回禮,看著張鳴走后,被衙役帶著往京兆府的后院走
“剛才說的投井案是怎么回事啊”沈清神秘兮兮的靠近景諶問著
“咳咳,說出來一起聽聽吧”沈澄拉開沈清,站到二人中間,沈清撇了撇嘴,也沒反抗
“說來慚愧,在景府有一偏僻的西院,那里就連打掃的下人也很少去,就在張大人去景府查馬匹中毒一事之時,發(fā)現(xiàn)井下有一具尸體,還在死者屋舍床鋪下發(fā)現(xiàn)了一箱子的金銀珠寶,張大人覺得此事有異,便一同帶回了京兆府”景諶言簡意賅的闡述著當(dāng)時的情況
“你們景府,還真是熱鬧啊”沈澄意味不明的看了景諶一眼
“這人不會是被人買通了給馬匹下毒的人吧”沈清雖然這么說著,但是心里總有一種這事不簡單的感覺,畢竟景府的人再傻也不會將尸體放到井里吧,按玄云國一般府邸的結(jié)構(gòu)來說,下人的屋舍基本上都在南院,因為西院偏涼,不少府里都會把西院當(dāng)成夏日避暑之地,就算是西院荒蕪,不住人,可這個院子畢竟連著主院,誰這么大膽子敢在主院旁邊殺人越貨,沈清越想越覺得有貓膩,而且景家的人除了景諶估計沒一個好人,想到這里,沈清不由得看向景諶,眼神中帶著些許憐憫
“二位公子,小姐,到了,此處就是張鼎大人的住處,小人去通報,三位稍等”帶路的衙役說完就先進(jìn)了院子,三人面面相覷的站在門外,有些尷尬
“咱就在這兒?”沈澄看了看景諶,又看看沈清
“哪兒有個石桌,我們?nèi)プ掳伞鄙蚯鍙埻艘幌?,發(fā)現(xiàn)左方有個小石桌,正好可以坐下三人,三人移步到石桌旁,坐下,等著回信
“這衙役怎么進(jìn)去了就沒聲了呢,還不出來”等了半天也不見衙役出來回信,沈清站起來跳著往院子里張望,就在這時,門突然打開了,一名男子看了他們一眼,說了句進(jìn)來吧,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起身進(jìn)了院子
“可是張鼎張大人?”景諶突然開口道
前面男子并不答話,只回身挑了下眉,看著景諶,雙手環(huán)胸,意味不明
“你們……認(rèn)識?”沈澄看著兩人的對視,出言打斷了二人
“我就是張鼎,張鳴讓你們來找我的?你就是若雪的兒子?哼,半分沒有遺傳到你母親的樣子”張鼎睨了景諶一眼,看著眉眼都像了景明的景諶,有些不爽
“張大人,認(rèn)識我父母?”景諶語氣平穩(wěn),沒有一絲波動,可是他掩在長袖下的手慢慢握緊
“哼,為了馬匹的事過來的吧,哦對,還有個景家下人,景家這個敗家二爺還真是……哼”張鼎似乎知道很多關(guān)于景家關(guān)于景諶父母的事情,沈清看著一言不發(fā),神色如常的景諶,依舊發(fā)現(xiàn)了他在聽到關(guān)于父母的事情的時候臉上閃過的一絲痛色和憤恨,沈清悄悄挪了挪,站到景諶身邊,想以此給他慰藉
“坐吧,馬呢,確實是有問題,但不是中毒,馬的胃里有麻黃,應(yīng)該是喂馬的草里摻了麻黃,這味草藥劑量大了,就會有非常興奮亢奮的狀態(tài),而你的馬,明顯就是喂食了大量的麻黃,這味藥藥效長,加之,馬吃了很多,所以……這還真是有人容不得你啊”張鼎說完馬的事情也不忘說句風(fēng)涼話
“那景家下人是怎么回事”沈澄收了扇子看著張鼎,有意味不明的看了景諶一眼
“那個人啊,他是中毒死的,而且這毒,有些古怪,像是蠱吧,又沒有引,說是毒吧又不準(zhǔn)確,依我看倒像是幾種毒混淆而致,不知道哪個高手,將幾種劇毒糅合的一起,制成了一種新毒,而且,死者應(yīng)當(dāng)是會些武功的,他的左手有繭子,一看就是常年用劍磨出來的”張鼎看著面無表情毫無驚訝的景諶,心里大概有了方向,也對,景明和若雪的兒子怎么可能這么輕易被害死“就……沒了?”沈清突然說話
“沒了啊”
“我還以為能知道是誰下藥的呢”
“那可不是我該管的事情,再說了,我看早就有人胸有成竹了,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們走吧,我要睡覺了”張鼎一邊說,一邊起來伸了伸懶腰,然后自顧自的進(jìn)了屋子,三人見狀,自然不好逗留,沈清好心的給張鼎關(guān)了門,三人一路沉默的上了馬車
“景公子想必早就知道幕后黑手了吧”沈澄看著閉目養(yǎng)神一臉悠閑的景諶說
“沈三公子何出此言?”景諶慢慢睜開眼,看著對面的沈澄
“這既是景家的家事,我們沈家自然不好插手,如今也知道了馬匹中毒的事情,雖不知道下藥的是誰,但是再往后我們沈家自然也不便再管了,你說是吧,景公子”沈澄對著景諶一笑
“自然,有勞沈三公子陪景某一趟”景諶自然聽出了沈澄的言外之意
“景諶,你在景府……多加小心,對了,上次給你的玉佩給我,這個給你”不管他們二人的言外之意,沈清反正是不忍心景諶被他黑心的二叔害死的,而且,夢里道士說過,這一世也有一個命數(shù)不可測之人,而且在前兩世的鏡像里都未看到景諶,不管出于哪方面考慮,沈清都不希望景諶被害,說著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個玉牌似的東西,遞給景諶
“這個牌子是我親手刻的,上面的字除了我整個玄云國誰也不認(rèn)識,而且這個牌子我已經(jīng)讓府里所有人都認(rèn)過了,有事你拿著它來找我,覺得不會被攔的”沈清換回了三哥的玉佩也沒有換給他,而是自己揣進(jìn)了懷里,笑瞇瞇的看著景諶
“多謝阿清”景諶下意識的搓了搓玉牌,上面刻著的字符確實見所未見,看著像圖又像字
“景公子多加保重”沈澄走時又看了眼景諶手里的玉牌,越發(fā)覺得景諶這個人不順眼了
“勁蒼,回府吧”沈清兄妹二人下了馬車回了鎮(zhèn)國將軍府,景諶收斂神色,對駕馬的勁蒼說道
夜里,景府
“閣下,既然來了,便現(xiàn)身吧,我這院里的房梁可不是很結(jié)實”景諶晚飯后坐在屋里喝著茶,突然耳尖一動,景諶放下茶杯,出聲到
“小子武功可以啊,這么點兒小動靜都聽到了”一道黑影從房梁而下,而同樣聽到動靜伺機(jī)而動的勁蒼瞬間從門外沖了進(jìn)來,劍指對方
“喲,小心點兒,我這脖子可沒你的劍厲害”說著將勁蒼的劍慢慢移了下來,勁蒼看了眼景諶,便收劍繼續(xù)守著門去了
“張大人夜訪我景府是何用意啊”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里剛見過的張鼎
張鼎卻是直接抬掌攻向景諶,景諶抬手一擋,快速出掌擊向張鼎胸口,張鼎側(cè)身躲過,門外的勁蒼聽到打斗聲開門闖了進(jìn)來,正要加入戰(zhàn)局,卻聽景諶讓他別動,守著門,勁蒼不放心關(guān)了門,在屋里守著
“嘿,你這護(hù)衛(wèi),我還能傷了你家主子怎么著,你在屋里待著,外面有人偷聽怎么辦”張鼎明顯不是景諶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張鼎就有些氣息不穩(wěn)了
景諶抓住張鼎一個漏洞,一掌擊向張鼎,張鼎躲無可躲只好與之對掌,卻發(fā)現(xiàn)景諶比自己想象的功力更加深厚,直接被彈開了
“好你個景諶,好歹我也算你長輩呢,你就這樣對我,摔死我了”張鼎坐在地上耍著賴,勁蒼一看,張鼎武功確實不怎么樣,又得了景諶的眼色,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嘿,我怎么感覺到了不屑”
“張大人還是快些起來吧,這樣子有損您的官威”景諶臉不紅氣不喘的撩起袍子坐到桌前,氣定神閑的喝著茶
“把手給我”張鼎也收起玩笑,起來拍了拍土,坐到景諶對面,神情嚴(yán)肅的說
景諶猶豫了一下,將左手遞給張鼎,張鼎將手搭在景諶的脈搏處,過了很久,張鼎收手看著景諶,一盞茶后,嘆了口氣
“我還是來晚了,我就應(yīng)該早點兒闖景府,非守著那狗屁約定,不過還好,你功力深厚還能壓制住,這個瓶子里的藥丸,每隔三日吃一個,一定要在正午吃,這瓶吃完我再來”張鼎說了些讓景諶摸不到頭腦的話
“張大人,與我父母……是何關(guān)系?”景諶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
“他們與我而言,是親人”張鼎似是回憶起了什么,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又回頭看了景諶一眼,施展輕功躍出了院子
“爹,娘……”景諶看著天上的圓月,任由月光灑在身上,似是冰涼卻有著不一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