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突厥
“大哥！”沈清聽菁菁說沈淵回來了，飛跑著進了主院，果不其然，一進院子就看到了自家大哥那令人極有安全感的背影，沈清一個躍步直接趴到了沈淵背上，像小時候一般喊著大哥
“清兒，像什么樣子，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這樣抱著你的哥哥們了”柳絮雖然欣慰兒女們關系好，但是畢竟孩子們長大了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隨意的肢體接觸了
“好好好，知道了，娘”沈清吐吐舌頭從沈淵的背上下來，看著沈宇說“爹，以后別讓女兒練劍了，女兒要做個名門閨秀，做淑女了，聽娘的”
“哈哈哈，你個皮猴，你如果能忍住不去練武場，爹肯定不說什么”沈宇哈哈大笑，點了點沈清的額頭
“爹，娘，孩兒這次回來還有一事要說”沈淵看著一家人如此和樂，臉上不禁露出幾分柔情“陛下命我今日回來其實是為了突厥一事”
聽到突厥名字的沈清，突然僵住了笑容，手也下意識的抓住了沈淵的衣袖，察覺到沈清動作的沈淵回頭看向沈清，見她神色緊張，將手搭在沈清肩上安撫道“清兒，怎么了？”
聽到沈淵的話的眾人也看向沈清，沈澄則調侃道“聽說突厥人長得都很丑很兇，小清兒不會是被嚇到了吧”
沈清回頭瞪了沈澄一眼，眼睛紅紅的，沈澄頓時六神無主起來“我……我也沒說什么啊……清兒乖，三哥不好，三哥不該嚇你，乖，我……娘……大哥……”說起來沈澄這個混世魔王誰也不怵，唯獨怕了自家妹妹的眼淚，沈清一掉眼淚，沈澄恨不得把欺負沈清的人直接打死拖出去喂狼
“清兒，怎么了”沈淵直覺覺得沈清肯定不是被傳言嚇到那么簡單，語氣輕柔的問著
“大哥，別去打仗，別去……”沈清終于還是落了淚，一聽到突厥的名字，沈清的腦海里閃現(xiàn)的都是沈淵上一世的慘狀，自從醒來她一直心存僥幸，覺得突厥一事還可以轉圜，但是如今這么早，就傳來了突厥的消息，沈清忽然感覺到有些事是無可避免的
“沒事的，突厥現(xiàn)下與我們還算相安無事，他們現(xiàn)在的可汗阿比那史隆是個主張和平的，如今派了使者想和我們締結約盟，互通貿易，重要的是他想和親來穩(wěn)固兩國的結盟，陛下說此次來的除了使者團，還有他們的突厥公主，可汗的同胞妹妹”沈淵將突厥的事情說完，沈清突然感覺送了一口氣，這樣的話，是不是大哥和爹爹就不用和突厥開戰(zhàn)了，是不是因為她的歸位產生了蝴蝶效應，一切是不是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了
“這事陛下也與我說過了，如今我朝的公主并不多，唯一符合年齡的也只有瑤兒，但是瑤兒早就定給了淵兒，只待完婚，所以陛下準備從皇室宗族里挑選一名郡主封為公主”沈宇繼續(xù)道
“陛下可有人選了”一直沉默的沈澈看了眼還在攥著大哥衣袖的沈清，轉頭問向沈宇
“并未，說是晚宴時，會讓可汗自己選，這也是可汗自己提的意見”沈宇搖搖頭繼續(xù)道
“澈兒不必擔心，娘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放心，這件事，陛下這關就過不去”柳絮看出沈澈的擔心，笑著看向女兒，心里不禁慶幸到，有誰愿意將自己的女兒遠嫁和親呢
“晚宴設在三日后，從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都要到場”沈淵說完坐到沈宇下首，沈清亦步亦趨的跟著沈淵，倒是引得眾人忍俊不禁
“清兒你這樣像是回到了女娃娃的時候”沈澈突然調侃道
“二哥，你變了，我不是你最愛的妹妹了，你以后不要和三哥一起玩兒了”沈清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但是她還是要時刻緊繃著，沈清心里琢磨著要把練功的時間再多一點才行
時間一晃便到了晚宴這天，沈清依舊是一身男裝，拿著那把玄鐵扇，隨著父兄一起騎馬進了宮門，沈清真心想和父兄一起走，她實在不想看著那些個小姐夫人爭奇斗艷，就在她即將認命轉身之時，突然看到了一輛熟悉的馬車，駕車的熟悉的勁蒼，沈清眼睛一亮，看到景諶下馬車便叫了他一聲，然后跑到了他跟前
“阿清”景諶笑的如沐春風
“景諶，你今天這身可真好看”沈清上下打量著景諶，他今天穿了一身藏青的衣袍，走近一看才發(fā)覺衣擺處還繡著竹子的暗紋，領口袖口也都有暗線縫制的云紋，頭上戴著一只玉簪，極其簡單的一根，卻也被景諶戴出了高貴的感覺，沈清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暗嘆到果然人長得帥怎么穿戴都好看
“阿清，你也很好”景諶也打量著沈清，她今日穿了一身淺綠色，上面繡著幾朵梅花，腰間掛了一個同色系的荷包，頭上也是戴了簡單的銀簪，只不過銀簪上雕了暗紋，看上去果真是個翩翩少年
“沈小姐”就在兩人說的開心時，一道男聲突然從景諶背后響起來，沈清側頭一看，原來是景林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身邊帶著一個穿著一身淺粉衣裙的景姣姣
“喲，景二公子和景小姐啊”沈清打開扇子笑著
“清兒，走了”柳絮在宮門里催促到
“來了來了娘，馬上，景諶我父兄剛剛進去，你現(xiàn)在進去還能遇上，我三哥也在，有事就找他，我得先走了”沈清一邊交代景諶一邊往宮門里走
“去吧阿清，我知道了”景諶看著她又笑了笑，直到看不到沈清的身影，景諶臉上的笑意才散去，也不管景林，徑直進了宮門
“你們在這兒愣著干嘛”王葵剛走過來就發(fā)現(xiàn)這兄妹二人站在宮門外發(fā)呆
“娘”二人見了禮，景林就跟著景卓進了宮門，王葵也帶著景姣姣進了宮門
“清兒，快過來，讓姨母看看，可好了？上次可把我們嚇壞了”沈清和柳絮一進入女眷區(qū)，皇后柳葉便走了過來，拉著沈清左看看右看看，眼里的關心是實打實的
“姨母放心，清兒早就好了，讓你們擔心了”沈清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笑著說
“沒事就好，一會兒陛下也會帶著突厥使者過來，你別在意，吃飽了就行”柳葉笑著摸了摸沈清的頭，從小柳葉都將沈清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疼的
“知道了姨母，玉瑤表姐呢，我好久沒見她了”沈清張望著，尋找著孟玉瑤自己未來大嫂的身影
“在那邊的涼亭，我讓清茗帶你過去，清茗”柳葉在和沈清說完便叫了聲自己的婢女清茗
“不用了姨母，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在宮里我可是不會迷路的，讓清茗姐姐留在您身邊幫您吧，娘我過去了”沈清說完就朝著涼亭走過去了，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清兒還是這般活潑，真好”柳葉看著沈清的背影感嘆到
“還不是姐姐慣的，進了宮也跟在家一樣，沒個正形”柳絮拉住柳葉的手，二人雖然只是堂姐妹，感情卻比親生的還好，當初那些艱難的日子也是柳葉護著柳絮，二人互相扶持一起走過來了，這換了難過了命的感情自然不是一般堂姐妹之情可以比的
“清兒也算我半個女兒，我自然要寵的，先隨我入席吧，陛下大概還得再等等了”柳葉拉著柳絮往主位走，柳絮在其下首位置停了下來入座，柳葉則入了主位，招呼著各位夫人
“喲，這玄云國的公主這般美貌，小爺我春心萌動，不行，我得搶了這小娘子回家做媳婦”沈清一到涼亭就看見被眾家小姐圍在中間的孟玉瑤，沈清吊兒郎當?shù)目恐鴽鐾さ闹?，對著中間的孟玉瑤調戲到
“哈哈哈哈，沈小姐這話要是讓沈將軍聽了去，不知道回去會不會教育沈小姐啊”其中一位和沈清關系不錯的小姐說道
“淑穎啊，我大哥教不教育我，你是不知道了，但是我會調戲調戲你呀”說著沈清便和姜淑穎玩鬧在了一起
“清兒，淑穎，你們別鬧了，小心些”孟玉瑤看著二人的動作實在危險，忍不住說著
“別鬧了，我大嫂發(fā)話了，別鬧了啊”沈清立馬高舉雙手，證明自己不動手了
“行行行，來日再戰(zhàn)”姜淑穎的父親本也是行伍起家，從前也在沈宇手下當過兵，加上性格投緣，與沈清關系一直不錯
“大公主，兵部侍郎家的小姐來了”
“得，唱戲的來了，玉瑤姐，你別理她，把她交給我就好了”說起這兵部侍郎家的小姐，沈清是從心里膈應，沈淵少時，入宮參加宴會，救了這李茜一下，李茜便心生愛慕，誰知后來的中秋宴上她居然趁沈淵休息時想污蔑沈淵與她有了肌膚之親，想借此嫁入沈家，結果沒想到，屋子里除了沈淵還有玩兒累了的沈清，沈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但是卻把沈家膈應的不行，由此孟玉瑤對李茜也毫無好感可言
“臣女參見大公主”李茜穿了一身粉色衣裙，紗紗的看上去很仙，和玉瑤公主的莊重冷艷不好接近一比，李茜就顯得親近許多
“起來吧”孟玉瑤從小練出來的皇家威嚴，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高貴氣質是李茜如何也比不上的
“聽說突厥可汗是來求取玄云國的女兒的”
“是啊是啊，也不知這可汗會看上哪家女兒”
“有我們大公主珠玉在前，哪里有我們這些人的份呢”李茜似乎拿準了要和親的是玉瑤公主，此時說的話倒像是風涼話還帶著些得意
“喲，玉瑤姐，聽見沒，有人夸你呢”沈清雙手環(huán)胸，用胳膊碰了碰坐的端莊的孟玉瑤
“公主這么好，想必突厥可汗也相當中意了，就是不知道到了突厥會不會有在玄云一般的自在了”李茜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
“李茜，你好大的膽子，陛下都沒有做主將哪家小姐指給突厥可汗，怎么你倒想替陛下做主了？兵部侍郎倒是養(yǎng)了的好女兒如此為陛下排憂解難啊”沈清突然拍桌而起，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勢比孟玉瑤還多幾分凌厲，李茜聽著沈清話里的意思，有些慌了
“這玄云國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玉瑤姐是我沈家媳婦，與我大哥也就差成禮了，堂堂突厥可汗怎么會做出強搶他人未婚妻之事，李茜你此番言論不僅妄猜皇上心思還貶低了突厥可汗，這可不是小打小鬧了，這已經算是國事了，怎么，誰給了你這么大的膽子，嗯？”沈清帶著滿身的凌厲一步一步走近李茜，而這一步步也像是踏在了李茜的心上，沈清靠的越來越近，李茜突然從凳子上掉到了地上，沈清蹲下來，湊到李茜耳邊說“你覺得我沈家是吃素的，嗯？容你三番四次挑釁，你以為你爹能護的住你？你以為我沈清的手上沒沾過血么，嗯？”
最后這些話像是真的把李茜嚇住了似的，李茜愣愣的坐在地上，雙眼透露出的恐懼也不像假的
“來人，送李小姐去屋里收拾一下，宴會差不多快開始了，我們去大廳吧”孟玉瑤及時出來說了話，當場的各位小姐沒幾個和李茜交好的，自然都順著孟玉瑤的話應了聲是，一起去了大廳
“清兒，你說了什么把她嚇住了”孟玉瑤悄悄在路上問沈清
“玉瑤姐，放心我就是隨便嚇唬嚇唬她，沒事的”沈清敷衍了兩句，心里想，我可是殺過雞的，當時弄了一手血呢，然后歪歪頭，笑著回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