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出京
“義和在突厥失去聯(lián)系了。在最后一封信中義和說了突厥的情況，突厥可汗于十日前去世，義和在忠心侍衛(wèi)的掩護下趁亂逃出了王宮。沈家軍準備如何的？”皇帝坐在高位眼中難掩一絲疲憊。
“回陛下，沈家軍整裝待發(fā)”沈宇彎腰拱手道
“辛苦愛卿了”皇帝捏了捏鼻梁“景諶，你之前說的事朕允了，若是此次事情辦好了，日后皇家暗衛(wèi)朕就交給景家培養(yǎng)了”
“臣，遵旨”景諶之前入宮和皇帝交代了自己手中有幾個暗衛(wèi)，希望能加到沈家軍中隨行出征。當時皇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要考慮考慮，畢竟沈家軍是皇帝手里最忠心的一把刀，沈家軍的人選自然都是要忠于皇帝忠于孟氏的人
“朕希望你能帶人潛入突厥營救義和”皇帝對這個女兒是有愧疚的，幼時他沒能多關心她，若不是皇后提醒將她記在名下，這個女兒大概就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后宮，剛剛長大就去和親，這還沒多久突厥便內亂，若是可以皇帝還是希望能將義和帶回來
“臣遵旨。定盡全力營救公主”景諶此刻單膝跪地雙手拱拳
“皇上，放心，我不會放過突厥那些人的”沈清心里也很焦急，也不知道現(xiàn)在義和怎么樣了，她真恨不得長上翅膀飛過去
“稍后你們出宮后，清兒和景諶帶三千精兵先行，沈卿帶軍隊于三日后出發(fā)，玨兒你便代朕去吧。瀚兒同往”皇帝好像有些精神不佳，說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很累的感覺
“兒臣遵旨”孟玨孟瀚領命
“宮中的奸細還沒有清剿，除了朕和玨兒的親筆，任何消息口諭望眾位愛卿莫信，便是真的傳口諭朕和玨兒也會派貼身的熟人傳達”
“陛下，臣女斗膽，想給陛下診診脈”沈清看著皇帝的樣子實在擔心，在她的印象中孟翼的武功還是很好的，就算是多年不曾與人交鋒，但是底子還是有的。怎么會顯得如此疲累，心下有種不太好的感覺。沈清便仗著膽子說了出來
“清兒有心了，什么斗膽不斗膽的，朕自然是信你的，診個脈而已”皇帝先是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將袖子挽了起來，示意沈清上前診脈
沈清上前將手搭在皇帝的左手脈搏上，下面站著的人心里都有些忐忑，沈清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既然提出來了那便是她看出了問題，孟玨和孟瀚的臉上全是擔憂
“皇上，臣女能不能讓德福公公取碗清水來”半晌后，沈清臉色凝重的撤回手，跟皇帝說
“德福，取碗清水過來”
“是”
不一會兒德福親手端來了一碗水“陛下，沈小姐，這水是奴才親手倒的，并未有其他人接觸”
“多謝公公”沈清心想真不愧是大內總管，果然能跟在皇上跟前侍奉的都不是簡單人，沈清接過清水放到桌子上，看了皇帝兩眼，猶豫著不敢開口
“清兒需要朕怎么配合？”皇帝自然看出沈清的躊躇
“那個…需要您將血滴入清水里…因為臣女也不確定是不是臣女所想，所以需要驗證一下”沈清看著皇帝的眼睛說
“德?！被实劭吹搅松蚯逖劾锏恼嬲\，他也沒想著沈清會害他，聽完沈清說的直接沖著一旁站著的德福喊了句，聞弦知雅音的德福應了聲是轉身去了內殿拿了把精致的匕首，皇帝接過來二話不說直接在手掌上劃了一道，將血滴入清水中“可夠了？”
“夠了皇上”沈清說完連忙從懷里拿出金瘡藥撒在皇帝手心從德福手里接過來干凈的白布將皇帝手心的傷口包裹起來，然后看著碗里的血
流入碗里的血全部散開，呈現(xiàn)出淡淡的紅色，沈清盯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沒什么變化，疑惑的擰著眉，有些不解，孟玨他們也好奇到底怎么回事，都上前看著面前的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上，臣女…好像…搞錯了？…讓您…”沈清有些尷尬有些愧疚的正要對皇帝請罪，就聽見沈淵突然喊了句清兒，你看，沈清突然頓住，猛地回身看向碗里，果然，血液開始發(fā)綠，沈清暗道一聲果然，連忙回身在皇帝身上點了兩下
“皇上，得罪了，其實您是中了毒，這種毒的癥狀和您現(xiàn)在一樣，無故疲累，眼中無神，雙唇泛白，有的會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發(fā)火，嚴重的會發(fā)狂，最后筋脈俱斷而亡，這種毒銀針驗不出來，但是它有顏色，最重要的是從中毒之日開始，眼角便會形成一個紅色的小點，您左眼角下就有一個，不過看顏色說明您中毒不深”沈清也是剛才回答皇帝問題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如何解？”沈宇擰著眉頭，這毒八成就是青鸞奸細干的，卻偏偏找不到人
“皇上最近五日之內吃過的色彩艷麗的食物么”沈清轉身到德福身邊問道
“回沈小姐的話，最近陛下憂心國家大事吃的都是清淡飯食，不過最近陛下格外愛飲普洱茶，前段時間成親王送了不少東西進宮，其中有一套茶具陛下格外喜歡，泡出來的普洱茶很是香醇”德福在剛才得知皇帝中毒后便驚的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清兒也說了銀針驗不出來?！被实劭粗伎炫吭诘厣系牡赂?，讓他起身
“謝陛下”德?；斡屏艘幌虏铧c兒沒起來，還是沈清幫了把手摻著他站起身來，德福投去感謝的眼神說著多謝
“還得勞煩公公將茶葉和茶具帶來”沈清又轉身對皇帝說“皇上，剛才臣女已經把您的脈封住了，以防這毒損害您的心脈，這種毒是由多重毒物提煉出來的，臣女一人怕有疏忽，還望皇上宣臣女的二哥和師兄進宮”
“來人，傳朕口諭，宣鎮(zhèn)國將軍府二公子沈澈，以及無憂進宮”皇帝叫人進來出宮宣旨，不一會兒德福就將茶具和茶葉拿了上來，沈清又要了壺開水和幾個空碗，等待沈澈和無憂進宮的時候，沈清在茶具里分別倒上熱水，又拿了一些茶葉放到空碗里，倒入熱水，普通泡茶一般
“陛下，沈二公子和無憂公子覲見”
“宣”
“參加皇上”沈澈無憂二人進來后先對皇帝行禮
“平身吧，清兒你說吧”皇帝現(xiàn)在明顯更是疲累，眉目間還有些不耐煩躁
沈清簡單將事情和二人說了一遍，無憂沈澈對視一眼，又上前看了看放了血的碗，又到沈清擺弄的茶具和茶葉那里看了看，果然茶具里倒出的水是有顏色的，而普洱茶泡出來的水味道也不對，但是很奇怪兩種水混在一起，味道不僅沒有絲毫問題，恰恰相反，茶香反而更加濃郁，無憂和沈澈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但是皇帝身上的毒他們是知道怎么解的
“皇上放心，此毒微臣能解，不過解毒過程有些繁瑣，我與無憂二人怕是需要在宮中住一段時日”沈澈猶豫了下，若是頻繁進宮定會引起他人懷疑
“父皇，不如讓阿澈和無憂住在兒臣那里吧，便說兒臣身體不適，讓表弟進宮治病，何況表弟本就在太醫(yī)院有掛職，也不會突兀。只要隱去無憂進宮的事情便可”孟玨站出來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表哥，比起你生病我覺得二皇子表哥生病更合適”沈清對上皇帝的了然的眼光，狡黠的笑了笑
“是啊，大哥，裝病這種事情弟弟比你做起來順手”更何況天下誰不知道玄云二皇子身嬌體弱，動不動就生病
“那便辛苦二弟了”孟玨自然也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自己裝病不太合適
“就按你們說的來吧”皇帝現(xiàn)在確實心中有些煩躁，無憂見狀，道了句得罪，從懷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將皇帝的雙臂露出來，聚精會神的用銀針扎在了幾處穴位上，而沈澈也沒閑著，和德福要了紙筆，略一思索在紙上寫下幾味藥材，藥方一看就是普通傷寒的藥方，便是下毒之人看見了也不會懷疑，將藥方遞給德福，讓德福吩咐人去御藥局拿藥，御藥局是太醫(yī)院下掌管藥材的部門，而沈澈就是御藥局的副使，御藥局都是皇帝培養(yǎng)的人，都是忠誠可靠的
德福拿著藥方到殿外吩咐了自己的小徒弟，說二皇子感了風寒，需要照方子拿藥，小徒弟機靈的很，拿著藥方就往御藥局跑去了
“皇上的毒發(fā)現(xiàn)的早，中毒不深，易解”無憂將銀針慢慢取下收回
“陛下，此事還需瞞著”沈宇眼珠一轉，對著慢慢睜開眼的皇帝說
“咱們兄弟多少年不設局坑人了？哼，真當我們都是紙老虎了”皇帝聽到沈宇的話就知道沈宇已經有了計劃，想當年孟翼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和沈宇聯(lián)手不知道坑了多少世家子弟，后來一起上戰(zhàn)場的時候又一同做局，坑外族人，二人的默契自不必多說
聞言的沈清沈淵和孟玨孟瀚交換了個眼神，得，當?shù)囊l(fā)威了，關于兩位父親年輕時候的豐功偉績除了景諶外，都有所耳聞，此刻看著二人臉上的笑容，幾人心里抖了抖，玄云的兩大巨頭聯(lián)手，下毒之人被逮住后定是沒有好結果了
三日后的早朝，皇帝發(fā)了好大一通火，不僅將吏部侍郎罵的暈頭轉向一臉蒙圈，還扔了成親王一身的折子都是參他只知玩樂不思進取的，現(xiàn)在正是準備與突厥打仗的時候，成親王居然還在王府夜夜笙歌，前兩日又帶回去了兩個歌姬，成親王是先皇的小兒子，沒什么建樹只知道吃喝玩樂，重要的是他在皇帝登基前偷偷給孟翼傳過其他皇子要暗害他的消息，所以皇帝登基后才留了他一命還封了親王，如今突然因為成親王吃喝玩樂皇帝發(fā)了火，成親王自然覺得委屈，又覺得疑惑，跪在下面不敢吱聲
皇帝看著紛紛跪地的群臣暗中和沈宇交換了個眼神，氣沖沖的退了朝回了乾坤殿
散朝后眾位大臣兩兩結隊低聲嘀咕著什么，沈宇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又走到一直委委屈屈的成親王身邊邀他去鎮(zhèn)國將軍府用飯，成親王剛因為吃喝玩兒樂挨了罵，此刻就是想去也不敢，委委屈屈的婉拒沈宇的好意，快步出了宮，沈宇看著成親王的神態(tài)不似作假，瞇了瞇眼睛，轉瞬又恢復了常態(tài)回了府
又過了兩日，青峰關傳來急報說突厥幾次三番帶人來關外挑釁，恐突厥會大舉進犯，來請旨的，皇帝當即下旨命鎮(zhèn)國將軍府率大軍于三日后出發(fā)，沈清和景諶早在從宮里出來的第二天就帶著三千精兵還有景諶的暗羽一部人以及莊子上的李彪他們分批出了京城直奔突厥
他們出發(fā)前兩人見了精兵首領才知道，原來也是個熟人，可不就是好久沒見的方煜嘛，沈清有些開心，比起不熟悉的人來說，方煜當然最好了，三人商量了將人馬分成了幾波，沈清帶著李彪等人，景諶帶著暗羽，方煜帶一波人，三人趁機能混入突厥便混入突厥，還定了一套專屬他們的聯(lián)系方式，為了不讓人猜到，沈清直接拿出了英文字母來，這東西在這個世界除了沈清再無其他人能看懂
于是三人定了一下所用到字母的含義，便化整為零先后出發(fā)
青峰關是玉門關外的最后一個關門，也是進入玄云的第一道門，鎮(zhèn)守青峰關的將領是李豈，說起這個李豈倒是和告老還鄉(xiāng)的前任兵部侍郎李巍的本家兄弟，當初李茜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只不過這個李豈和大部分武將一樣行事沖動，粗大條，什么事情都擺在臉上，對于沈宇他是敬仰的，只不過聽說沈清也隨軍出征的時候，李豈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沈清怎么不順眼
方煜和景諶順利的混出了青峰關，畢竟這里沒人認識他們，可到了沈清這里突然生變，這天李豈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親自到了城門口，還偏偏碰上沈清出城，本來李豈也沒有注意到她，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有個小孩子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正好跑到了李豈的馬前，迎面而來的沈清當即出手，用了輕功將嚇哭的孩子從馬蹄下救了出來
李豈神魂未定的看過去，就看見一身男裝的沈清正在哄孩子，那個場面像極了李豈初初進京城時柳絮從馬車前救孩子的場景，待沈清一回頭，李豈看清楚沈清的樣貌后，先是一愣，然后立即派人攔住了沈清，李豈一下就猜到了沈清的身份，她那張臉太有辨識度，正面像極了柳絮，側面和身影像極了沈宇
“這位將軍，不知為何攔我？”沈清看著官兵圍住自己，給菁菁一個眼神，菁菁立刻帶著李彪等人散開，又轉頭看向馬上的李豈
“哼，來人，帶走”李豈冷哼一聲，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壓著沈清走，散開的李彪菁菁正欲上前搶人，被讓沈清一記刀眼撇過去制止了，沈清風輕云淡的跟著李豈回了將軍府
菁菁畢竟跟著沈清的時間長，知道沈清應該是有自己的打算，一邊讓李彪方明二人先找好落腳點，自己悄悄尾隨沈清到了將軍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