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臉上有刀疤的男子,正是妙音山內門,執(zhí)法堂堂主耿燁偉。
執(zhí)法堂堂主這個位置,算得上是標準的“兵頭將尾”。
在弟子當中,固然有很大權威,但到了各峰峰主,以及眾長老面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而秦昊之所以,能提前預料到耿燁偉會找上門來,原因其實很簡單。
那就是整風小組如今做的事,跟執(zhí)法堂的工作出現(xiàn)重疊。
例如說,弟子私下斗法,這種事原本是歸執(zhí)法堂來管。
可如今發(fā)生此類事件,弟子們第一時間想到要通知的,并非是執(zhí)法堂,而是風頭正勁的整風小組。
若是長此以往,繼續(xù)這般發(fā)展下去,執(zhí)法堂的存在感越來越低,被整風小組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
這種情況下,耿燁偉要是還能坐得住,那才真是奇哉怪也!
又故意晾了對方半晌,步夢瑤和秦昊先后走出小院。
前者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耿師兄,這個時間來我這里,應該還沒吃飯吧?”
耿燁偉冷哼一聲,語調古怪道:“步師妹這段時間,大動作接二連三,我要是還能吃得下去飯,未免也太沒心沒肺一些!”
“哦?”步夢瑤故作驚奇道:“這么說,是因為我的原因,讓師兄吃不下去飯?”
“步師妹,明人何必說暗話……”
耿燁偉眼眸一抬,目光凌銳道:“今天來,我只問一句,整風小組可是打算將執(zhí)法堂取而代之?”
“這話從何說起?”步夢瑤繼續(xù)裝傻充楞:“整風小組主抓不良風氣,執(zhí)法堂懲戒違反門規(guī)的弟子,大家各司其職,何來取而代之這一說?”
“呵呵!”耿燁偉皮笑肉不笑道:“步師妹這番話,說得當真是漂亮。
可據(jù)我所知,整風小組眼下卻不僅僅只是整頓風氣,越俎代庖,插手本該我執(zhí)法堂管理之事屢有發(fā)生。
師妹既然說,你負責的整風小組,沒有取代執(zhí)法堂的意思,那么為何要一再越權行事?”
此時,秦昊上前一步道:“師兄,為何越權行事,這個問題,應該問你才是。”
“問我?”耿燁偉眼睛一瞇,沉聲道:“久聞秦師弟能言善辯,有舌燦蓮花之能,今日我倒想領教一下。
你說整風小組越權行事應該問我,那就說出緣由,為何該問我?!?p> 秦昊微微一笑,單手負在身后,一邊緩緩踱步,一邊說道:“就拿蟠龍峰弟子段文博來說吧。
那次事件,執(zhí)法堂是怎么處理的?
在聽到段金禾長老言說,他會親自處理此事之后。
執(zhí)法堂的人不僅對事情經過不聞不問,就連被打的弟子傷勢,也不去多關注,直接放棄調查,拍拍屁股走人。
請問師兄,這就是執(zhí)法堂的做事風格?”
“段金禾師祖,乃太上長老,他既然說了親自處置,難道我們執(zhí)法堂還要懷疑他徇私不成?”耿燁偉冷聲道。
秦昊表情嚴肅,義正言辭道:“你們執(zhí)法堂門前的碑文上是怎么寫的?
【凡妙音山門人,不論地位、不論修為、不論權勢。
任何人,不得凌駕于門規(guī)之上!】
段金禾說了他親自處理,執(zhí)法堂就放棄調查,放棄應該執(zhí)法堂來處理的事。
那么是否可以理解為,在執(zhí)法堂眼里,段金禾可以凌駕于門規(guī)之上?
那句被刻在石碑上的話,也僅僅只是一句冠冕堂皇的口號?”
耿燁偉臉色頓時變得難看,內心對秦昊的言辭犀利,有了初步認知。
不過,他既然站在這,自然不是一點準備沒有。
略作沉吟,耿燁偉說道:“那次去蟠龍峰的,是兩個新弟子。
他們當時還是在試用期,并不算是執(zhí)法堂正式成員。
事后,我得知此事,便第一時間找到這兩個人,嚴懲之后,從執(zhí)法堂試用成員里除名?!?p> 聽到這話,秦昊差點沒樂出聲來。
合著不管哪個世界,出事的永遠都是“臨時工”?
不過,秦昊并不打算死死揪住這一點來發(fā)難。
他既然早就料到耿燁偉會找上門,那么所做的準備,自然是遠比耿燁偉準備得要更加充分。
當下,他拿出一枚記憶玉簡,隨手拋向空中。
記憶玉簡立刻展開,將內里記錄的畫面展示出來。
畫面一共六段,總時長約莫半炷香的時間。
其中,畫面第一段、第三段、第五段畫面,是執(zhí)法堂成員,面對身份較高,有一定背景弟子時的執(zhí)法態(tài)度。
而第二段、第四段、第六段畫面,則是執(zhí)法堂成員,面對身份普通,沒什么背景和地位弟子時的執(zhí)法態(tài)度。
總結下來就是,畫面一三五,執(zhí)法堂成員表現(xiàn)的都客客氣氣,甚至是諂媚!
到了畫面二四六,則變成了頤指氣使,仿佛高人一等一般。
這般交替展現(xiàn)出來,對比一下子便呈現(xiàn)出來。
耿燁偉黑著臉道:“秦師弟有心了,居然還專門將我們執(zhí)法堂成員,處理糾紛的過程記錄下來。
這幾個弟子,我回去之后,定會好好懲戒。”
“專門記錄,這個說法并不準確?!?p> 秦昊淡淡地說道:“我只不過是讓整風小組的成員,在忙自己事的同時,順帶看一下執(zhí)法堂成員的工作水平。
加以學習,以提高自身。
只可惜,我看來看去,貌似執(zhí)法堂成員身上,沒什么是值得整風小組成員學習的?!?p> “秦師弟嘴下留德!”耿燁偉沒好氣道:“剛剛你展示出來的,只不過是極個別現(xiàn)象而已。
你敢保證,整風小組的成員,就沒有極個別害群之馬存在?”
秦昊搖頭失笑道:“首先,整風小組外出處理公事,全程都有記憶玉簡記錄。
至少截止到此刻,我們還沒收到過投訴,說整風小組成員的態(tài)度有問題。
其次,耿師兄剛剛說,我展示的是執(zhí)法堂極個別成員的問題。
我這里還有大概七八十段,由記憶玉簡記錄下來的畫面,涉及到的成員,差不多也有百十來號人。
耿師兄回去之后,可以慢慢查看,究竟是不是個別現(xiàn)象,想必看完之后,師兄應該能正確判斷?!?p> 言畢,秦昊從儲物袋中,掏出十三枚記憶玉簡,用靈氣一一推到耿燁偉面前。
耿燁偉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色,他是真沒想到,秦昊居然準備了這么多的“證據(jù)”。
整風小組的記憶玉簡,真就多到沒地方用?
但來都來了,就這么灰溜溜回去,自然是不可能。
耿燁偉將秦昊送來的記憶玉簡收入儲物袋,咬著牙道一句謝,旋即定聲道:“步師妹、秦師弟,即便是執(zhí)法堂存在嚴重問題。
你們可以跟我說、可以找長老高層反映。
可你們就這么不聲不響,直接插手本該執(zhí)法堂負責之事,未免有些欠妥當了!”
“耿師兄,我看是你把這件事,想得過于簡單了吧?”
秦昊加重語氣道:“這又不是放在你們執(zhí)法堂倉庫里的米面油糧,你們不吃,別人再眼饞也沒用。
你們自己不作為,還不讓我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