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嘩啦!
寂靜的天空上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響起驚雷,大雨滂沱!
平日里熱鬧的街道上,此時只有雨滴砸到青石上的滴答聲,天地之間,一片肅殺。
大廳內(nèi),沈銘等人齊聚一堂,正在商議下一步的具體事宜。
“現(xiàn)在高郵面臨的情況,我相信大家也已經(jīng)知道了,我就問大家一句話,能不能打?”
沈銘看著座下諸位,沉聲問道。
“主公,我反對!趙均用與我們隔了一個六合,他不可能與張士誠聯(lián)手攻我們高郵!”
汪廣洋起身勸道。
“主公,我贊同,當(dāng)今天下強(qiáng)者勝,弱者死,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當(dāng)先剿滅趙均用!”
“不,趙均用難成大器,他在揚州路,正好是我們與濠州的一座屏障,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當(dāng)先滅張士誠!”
“……”
沈銘看著座下諸位爭吵不休,一時有些頭痛,敲了敲桌子,“好了!”
“我決定了,先出兵消滅泰州張士誠!”
眾人聽到沈銘開口,一時間大廳為之一靜,看到沈銘意志堅決,頓時也不在勸。
緊接著常遇春起身抱拳道:“寨主,我愿為先鋒!”
毛貴等人也不甘其后,接連站起請命。
沈銘雙手輕壓,示意眾人坐下,緩緩說道:“此事稍后再議!”
就在這時,李善長憂心忡忡地說道:“主公,此次攻打泰州恐怕鎧甲兵器磨損將不再少數(shù),鐵料之事還需早日解決??!”
“唉~”
沈銘聽到鐵料二字,一聲嘆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然士兵勇猛好戰(zhàn),士氣高昂,但沒有鎧甲兵器的猛士猶如拔了牙的老虎!
下方的常遇春聽聞鐵料之事,心中微動,面色有些猶豫不決,但漸漸地化為了堅決,“寨主,我知道哪里有鐵礦!”
話音一落,滿心愁苦的沈銘頓時心中狂喜,驚喜地問道:“哪里?”
“我明教總壇光明頂!”
“光明頂下本來就是一座鐵礦,多年來,我教眾人都是用這座鐵礦生產(chǎn)兵器鎧甲,對抗大元!”
聞言,沈銘心中大悟,怪不得!
前世只是聽聞明教一直打著反抗大元的旗號,與元軍作戰(zhàn),甚至就連朱重八都是出自彭和尚手下,原來明教掌握了鐵礦!
但隨即想到,光明頂已經(jīng)被開采多年,現(xiàn)如今還剩有多少鐵料也難說!
“光明頂經(jīng)過多年開采,現(xiàn)今還能剩下多少?”
常遇春聽到問話,笑道:“寨主有所不知,我教手中的鐵礦不僅僅有這一條!”
“若是這么多年都是從光明頂采鐵,那現(xiàn)如今光明頂早就該消失了,平日里我教都是從其他地方開采,光明頂?shù)蔫F礦從未開采!”
這話一出,就連平日里想來穩(wěn)重的李善長也跟著激動不已,鐵礦!還是好幾條鐵礦!
若是到我們手中,不僅是盔甲兵刃不成問題,甚至就連工坊等都能運作起來了。
“主公……”
沈銘知道他要說什么,打斷道:“這些鐵礦必須想辦法掌握在我們手里!”
“那這樣,待我們滅了張士誠之后,我親自上一趟光明頂!”
“好!”李善長重重的點了點頭。
事有輕重緩急,如今泰州的張士誠如芒在背,不先將其消滅,即使沈銘前去光明頂,恐怕走的時候也是憂心忡忡。
倒不如先將事情解決,然后在放心的前往西域光明頂!
“常統(tǒng)領(lǐng),你貢獻(xiàn)鐵礦有功,這次就以你為先鋒!”
“是,寨主!”常遇春眉開眼笑答道。
“另外,傅統(tǒng)領(lǐng)和毛統(tǒng)領(lǐng)二人隨從!”
“是,寨主!”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
“趙普勝、廖永安兄弟二人,從水路出發(fā)饒到泰州身后,截斷張士誠后路!”
“寨主放心,此次就交由我們了!”趙普勝拍胸口保證。
“俞統(tǒng)領(lǐng),這次就勞煩你鎮(zhèn)守高郵,防備趙均用偷襲!”
“屬下領(lǐng)命!”俞廷玉答道。
語畢,槐米和葉先意對視一眼,葉先意出聲道:“大哥,那我們呢?”
沈銘眼含笑意的看向二人,“你們跟我一起攻城!”
緊接著,轉(zhuǎn)頭望向沈安,“小安,這次你留在高郵,謹(jǐn)防有人從內(nèi)部作亂!”
堅城往往是從內(nèi)部破的,高郵城中近來的舉動早已經(jīng)引起大戶人家的不滿,此時大軍離開,高郵城內(nèi)部無人坐鎮(zhèn)恐怕不穩(wěn)。
“好的,哥!”沈安輕輕點頭,眼中殺機(jī)一閃而逝。
最后,沈銘站起身子,雙手摁住桌子,目光盯著地圖上的泰州,沉聲道:“兩日后,攻城!”
……
亂世之中,人活的往往不如野獸,無論是蛇鼠蟲蟻都不會整日里自相殘殺,可亂世中的人,往往只有活著的或者死掉的!
駕!
泰州城下,常遇春一馬當(dāng)先,身后騎兵打馬狂奔,馬蹄在泥土地上揚起陣陣灰塵。
“不好了!不好了!”
“有人要攻城了!”
城池上士兵喊聲不絕于耳,常遇春看著眼前的城池,心底正在思考破城之策。
此時城池上,張士誠麾下大將呂珍望著城下的大約五百士兵,眼睛瞇起。
泰州城中目前有軍六千,但泰州不比高郵,帶甲士兵卻不足三千,遠(yuǎn)方似乎還有人正在向這次奔襲。
眼下城下人數(shù)不過五百,倒不如趁著敵軍后續(xù)部隊沒有到來之前,先將其消滅!
“呂珍,現(xiàn)在情況如何?”
正在思考間,身后突然一道聲音傳來,轉(zhuǎn)頭看去,原來是張士誠!
“張大哥,眼下城下只有五百人,不如讓我出城砍了他!”
張士誠身邊的一個漢字朗聲道。
“士德,你有多大把握?”
張士德冷笑一聲,“十足把握!”
張士誠聽到自家兄弟如此自信,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好樣的!等你回來,我給你表功!”
呂珍看到張士誠搶在自己前面出頭,心中雖然有些遺憾,倒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微笑的看著張士德。
“大哥,我去了!”
咚!咚!咚!
常遇春聽到泰州城中突然戰(zhàn)鼓雷動,微微愣神,緊接著城門緩緩打開,一隊人馬奔了出來。
見狀,常遇春心中微喜,只看到為首一人,握著手中長槍指著自己,大喊道:“小子,看我去取你項上人頭!”
話音一落,策馬向常遇春狂奔而來,身后眾人緊隨其后。常遇春放聲大笑,“兄弟們,隨我沖鋒!”
胯下戰(zhàn)馬嘶鳴,前蹄騰空而起,身后眾人見自家統(tǒng)領(lǐng)如此威武,士氣大振。
頓時,城墻前煙塵滾滾,常遇春等人颯沓流星,以一個箭頭的形狀,直接朝張士德沖來。
轟!
兩道鐵流碰撞,刀劍相撞之聲不絕。
刀對到,槍對槍,一命換一命,戰(zhàn)馬嘶鳴,騎士橫飛,刀光閃過,人頭飛起!
將為軍膽!什么樣的將軍就有什么樣的士兵!
常遇春突然彎腰下馬,一刀砍死一個敵軍,瞬間又回到馬背繼續(xù)沖鋒!
“好俊的騎術(shù)!”
盡管來人是敵軍,城池上的張士誠仍舊由衷贊嘆。
南方從來缺馬,張士誠攻入泰州后,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沒有少下功夫,而為了培養(yǎng)騎兵,更是不余遺力!
但這般俊的馬術(shù),他還是第一次見。
“看槍!”
張士德怒喊一聲,揮舞手中長槍徑直向常遇春刺去。
“來得好!”
常遇春爆喝一聲,不退反進(jìn),踢了一下胯下戰(zhàn)馬,直接迎了上去。
“好!”
張士德手中長槍,借著沖擊力,眼看就要捅過常遇春胸口,旁觀的張士誠大笑一聲。
可話音剛落,接下來的一幕令城池上的人目瞪口呆。
視線中,就在張士誠的長槍即將對常遇春穿胸而過的瞬間,戰(zhàn)馬上的常遇春,避過槍頭,單手抓住了槍桿,直接甩向天空!
“?。 ?p> 張士德驚恐的大叫一聲。
這是什么樣的力量!
竟然能將一個壯漢甩向天空!
常遇春猙獰一笑,將手中的長槍翻轉(zhuǎn),直接向天空的張士德擲去。
“噗!”
長槍穿胸而過,緊接著狠狠的砸落地面,張士德身體抽動了幾下,慢慢沒了生息。
戰(zhàn)場上,突然出現(xiàn)了短暫的安靜,似乎連時間都停滯了下來。
“常統(tǒng)領(lǐng)!”
“統(tǒng)領(lǐng)萬勝!殺??!”
緊接著,常遇春麾下士兵高呼喊道,一個個如狼似虎撲向敵軍。
張士德麾下士兵看著主將慘死,敵軍統(tǒng)領(lǐng)勇猛過人,心中駭然,頓時士氣渙散,四散而逃。
“士德!”
張士誠看到自己兄弟慘死,心中悲痛萬分,嘶吼喊道:“出城殺了他!給士誠報仇!”
呂珍等人看到常遇春如此勇猛,心中驚駭,一時間有些不愿意與其對敵。
連忙勸道:“城主,敵軍士氣正高,泰州城堅,我們還是先防守一波!”
張士誠雙目泛紅,環(huán)視一圈,他本就是一方梟雄,剛剛不過是急怒攻心,眼下聽到眾人勸諫,也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這是誰?竟如此勇猛!”
張士誠目光緊盯著城下的常遇春,眼中的恨意快要凝成實質(zhì)。
呂珍眉頭緊皺,思考片刻,緩緩說道:“不像是元兵,倒像是跟我們一樣的義軍,這么算來,就只有離我們最近的高郵沈銘了!”
“是他?這倒好!老子還沒打他,他竟然先來攻老子了!”
張士誠臉色陰沉的罵道。
“呵!”
“這泰州城高大堅固,這回老子不出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打!”
“轟隆?。 ?p> 地面開始微微震動,遠(yuǎn)方天際處一道洪流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