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坊主,去給我找十二名最好的鐵匠過來?!?p> 李坊主聞言,雖然心中有些不解,但還是去從工坊里挑選了十二名最好的鐵匠。
片刻后,沈銘來到煉鐵處,看了一眼十二個如同小塔一樣的壯漢,暗暗點頭。
十二個壯漢渾身肌肉虬結(jié),力量十足,從手指上厚厚的老繭就可以看出,都是打鐵的高手。
“城主!”
古銅色的硬漢齊齊彎腰,神態(tài)恭敬,眼神充滿了敬畏。
在工坊初建的時候,沈銘曾經(jīng)惡補了一番此時的鐵器冶煉,在系統(tǒng)的幫助下,再加上對前世記憶的總結(jié),沈銘將鐵器的冶煉水平生生推進了一大步。
工坊鐵匠敬畏的并不僅僅只有沈銘城主的身份,更有身為匠人的臣服。
沈銘向身后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向前踏了幾步,將十幾塊鐵石放到地上。
“多的話我就不說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十二個人,按照一天十二個時辰,輪流照看火爐,不要讓火熄滅了?!?p> “現(xiàn)在,開工!”
沈銘朗聲道。
“是,城主!”
鐵匠哄然響應(yīng)。
嘩啦!
拉開風(fēng)箱,打開火爐,紅色的火焰竄天而起,十二個工匠各就各位,如同一架精密的機器,開始運轉(zhuǎn)起來。
“工坊里一般都將火爐的溫度控制在多少度?”
沈銘看著吞吐的火舌,感受下熾熱的溫度,出聲問道。
火爐旁,一個正在控火的工匠聞言,挺挺胸膛,驕傲道:“我們能將火的溫度控制在一千五百度!”
一般制作的刀劍都是在高溫下進行,而溫度越高,鐵總的雜質(zhì)就越能被煉化掉,這樣造就的兵刃也就越好。
這個工坊之所以能夠打造出最好兵刃的原因便在于此,別的工坊一般只能將火焰控制到一千三百度左右。
沈銘暗暗點頭,對于一般的兵刃確實如此,可這次鑄就的武器不同與以往。
這種礦石的優(yōu)點之一便是打造出來的兵刃極其鋒利,可過于鋒利的兵刃往往并不耐戰(zhàn)。
在以往的戰(zhàn)斗中,不少將士就是因為打到最后,手中的刀上盡是豁口,威力不足而喪命。
所以這一次沈銘想打造出,極其耐戰(zhàn),堅韌的兵器。能夠讓人進行長時間的鏖戰(zhàn)。
“將溫度下調(diào)到一千度左右!”
“什么?。俊?p> 控火的工匠聞言呆了呆,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急忙道:“城主,這種溫度必會影響到鋒利程度!”
“無妨!這次的材料不同,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鋒利了!”
沈銘淡淡說道。
隨即,工匠想到了沈銘的冶煉技術(shù),便不在勸。
“上礦石!”
控火工匠轉(zhuǎn)過身,對另一位工匠喊道。
火爐的溫度已經(jīng)調(diào)好,是時候放入原料了。
“呼哧……”
一塊塊礦石被扔進火爐里,噴濺的火焰沖天而起。
提煉出鐵料,并非一時半刻就能完成的,沈銘只是看了片刻,留下帶來的士兵嚴加查看,便獨自離去了。
百無聊賴的沈銘,獨自一人走在寂靜無人的小巷里,思考接下來的軍事部署,行至拐角處,突然聽到巷子里傳來打罵聲。
“打死他!”
“看你還敢不敢來北街乞討!”
尋聲找去,在一個巷子的盡頭,沈銘看到一伙大點的乞丐正在圍毆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牙關(guān)緊咬,倒也倔強,無論被打的多狠,都是一語不發(fā)。
沈銘看了片刻,微微訝異,場中的小乞丐雖然被圍毆,但是雙手卻死死地護住了要害。
略微感應(yīng)之下,發(fā)現(xiàn)小乞丐境界雖然不入流,但若是真的打斗起來,這幾個年齡大些的乞丐未必能打的贏他。
看到這里,沈銘心中倒是有分好奇,這小乞丐為何被打卻不還手?于是,不由得停下腳步,冷眼旁觀。
片刻后,對小乞丐拳腳相加的乞丐,打的有些累了,氣喘吁吁,又踢了兩腳。
領(lǐng)頭的罵道:“你以后要是再敢來北街要飯,下次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之后,往旁邊的空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走!”
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巷子口站著一個藍衣青年,正饒有興趣看著他們。
領(lǐng)頭的一時間心中有些忌憚,也不敢多事,帶著一眾兄弟急忙離去,沈銘倒也沒有理會他們。
沒有了他們遮掩視線,沈銘倒是看的更清楚了,地上的小乞丐鼻青臉腫,扶著墻壁緩緩起身。
揉了揉身上疼痛的地方,冷冷地撇了一眼沈銘,一語不發(fā),瘸著腿準備離去。
路過沈銘身邊的時候,沈銘突然出聲問道:“你為什么不還手?”
小乞丐腳步微頓,詫異地看了沈銘一眼,沒想到竟被他看了出來,但還是冷冷道:“要你多管閑事!”
沈銘聽到這話,不由莞爾一笑。
“倒是挺傲嬌的嘛!”
小乞丐雖然不懂傲嬌是什么意思,但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冷冷地看著沈銘,“你想干什么?”
看著他的態(tài)度,沈銘突然知道了那群人圍毆他的原因,這小乞丐的性子簡直就是塊石頭,生冷干硬,惹人討厭。
但是看到左腿上的淤青以及血跡,沈銘又沒來由的有些心軟,左腿傷的很重,而且看樣子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再拖下去,日后這條腿怕是要廢了。
“唉!算你今天運氣好!”
終究于心不忍,沈銘嘆息一聲,從空間中取出一瓶上好的療傷藥遞給小乞丐。
小乞丐僅僅是撇了一眼,冷冷道:“我不要!”
“喲呵!”
沈銘不由得被氣笑了,“今兒,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話音一落,沈銘直接將小乞丐拉了過來,以沈銘的身手,小乞丐自然沒有反抗的余地。
“疼不疼?”
擼起小乞丐的小腿上的褲子,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沈銘溫聲問道。
“不疼!”
小乞丐神情倔強。
沈銘看了他一眼額頭上的細汗,沒有出聲,將手上的藥敷了上去。
嘶~
小乞丐左腿抖了一下,狠吸了一口氣。
“現(xiàn)在能告訴我,為什么挨打不還手了吧?”
小乞丐糾結(jié)了一會,緩緩說道:“沒有用的,這次還手了,下次他們肯定會找更多的人打我。如果不忍下來,下次肯定會被打得更狠!”
沈銘敷藥的手微頓,抬頭看了小乞丐一眼,笑道:“小小年紀,你倒是挺懂的隱忍的嘛!”
緊接著,頓了頓語氣,又緩緩說道:“但大丈夫立世,又怎能時時隱忍,處處忍讓。七尺男兒,當(dāng)有十蕩十決的勇烈才是!”
片刻后,沈銘緩緩起身。
“好了!”
丟掉手里的空藥瓶,沈銘笑道:“藥已經(jīng)敷完了,不過你這傷得好好養(yǎng)一陣子才行?!?p> 說完之后,也不理會小乞丐,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沈銘感到衣角被小乞丐扯住,轉(zhuǎn)身望去,小乞丐滿臉通紅,羞愧地低著頭。
“你……家里……缺不缺仆人?”
接著,又補充道:“我能挑水,喂馬,掃地,我什么都能干!”
說完,又小聲道:“我已經(jīng)三天沒吃飯了,上午討到的錢,又被搶走了?!?p> 看著這么驕傲的小乞丐低頭,沈銘心中好笑的同時,泛起了幾分憐憫。
“我府里倒是還有幾個像你這般年紀的,你若是愿意,便去跟他們作伴吧!”
沈銘微笑說道:“那幾個小子,平時頑皮的很!”
低著頭的小乞丐,聞言眼神微亮,抬頭說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惹小少爺生氣的?!?p> “呵呵!”
沈銘輕笑一聲,轉(zhuǎn)身走道:“哪有什么小少爺?他們幾個跟你是一樣的。”
小乞丐頓時心中了悟,一瘸一拐的跟上去。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緩緩消失在小巷盡頭,喧囂的風(fēng)中傳來了幾縷聲音。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朱能,我叫朱能?!?p> “……”
集慶府。
后院。
“君子有諸已爾后求諸人,無諸已爾后非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人者,未之有也……”
書聲瑯瑯,一群半大的孩子,搖頭晃腦。須發(fā)皆白的老先生手持戒尺,在席間來回走動。
啪!
昏昏欲睡的沐英,突然感到后腦勺猛地一痛,神志瞬間清醒。
扭了扭頭,準備破口大罵,正好迎上夫子憤怒的眼神,縮了縮腦袋,“夫子!”
“伸手!”
夫子語氣沒有半分波動,沐英一臉苦色,搓了搓手,甕聲道:“能不能給個機會?上次打的我三天都提不起筷子。”
夫子拎了拎手中的戒尺,靜靜地看著他,也不開口說話。
“唉……”
沐英心中一聲嘆息,這頓毒打是逃不掉了。
“能不能輕點?”
一邊說著,一邊顫抖地攤開雙手。
不遠處,同樣正在打盹的張玉瞬間清醒,向沐英投來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
搖頭晃腦的毛驤,撇了這邊一眼,咧咧嘴,繼續(xù)讀書。
啪!
嘶~
看著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感受著手掌上傳來的痛楚,沐英疼的直咧嘴。
就在這時,沈銘領(lǐng)著朱能邁步走了進來。
“城主!”
沐英看到沈銘,雙眼一亮,手掌猛地抽來回,大聲喊了一聲。
夫子舉著戒尺的右手,停在空中,轉(zhuǎn)頭看見沈銘,連忙行禮,“城主!”
說完之后,對著沐英狠狠道:“待會再給你算賬!”
沈銘對沐英翻個白眼,平日里最調(diào)皮的幾個人里,就有一個沐英。
“夫子,我來給你多送個學(xué)生?!?p> 沈銘對夫子溫聲說道。
“呵呵!求之不得。”
沈銘微微頷首,轉(zhuǎn)頭對朱能說道:“你以后就在這里跟他們在一起吧?!?p> 朱能聞言,看了眼場中的同齡人,點了點頭。
“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夫子授課了!”
沈銘向夫子說了一聲,便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