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是極!”
“關(guān)先生此話不假!”
關(guān)先生話音一落,賬內(nèi)諸人紛紛出聲附和。
“哈哈!你啊你……”
劉福通爽朗大笑,顯然這番馬匹極為受用,隨后,大手一揮道:“好了,我們不談那個沈銘那個小娃娃了!”
“元軍不日即將調(diào)走,倒是元軍包圍圈防線減弱,那就是我們大干一場的時候了!”
緊接著,笑容漸斂,轉(zhuǎn)頭看著背后掛著的一副地圖,沉聲道:“李武!”
“末將在!”李武聽到大帥叫他,連忙起身抱拳。
“待到元軍收縮之后,帶領(lǐng)一路大軍先破潼關(guān),再取陜州,虢州,給我扼守住崤、函二關(guān)?!?p> 聽到這條命令,李武心中狂喜,立刻單膝跪下,“末將領(lǐng)命!”
緊接著,劉福通又將目光移到崔德身上,“待到李武扼守住二關(guān)之后,崔德你率領(lǐng)一路大軍越過太行山,破上黨,攻掠晉寧,吸引住汝陽王的注意力?!?p> “是!”崔德單膝跪倒。
最后,劉福通又將目光望向關(guān)先生,看到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劉福通不禁莞爾。
“關(guān)先生,你與我一道,趁汝陽王來不及回顧,我們揮師北上,直奔大都!”
“是!”關(guān)先生滿臉激動,直奔大都,若是此戰(zhàn)勝了,自己必將名垂千古。
其余一干將領(lǐng)皆是一臉羨慕地看著關(guān)先生,攻占其余路雖然也算大功一件,但相比于直奔大都北伐,卻總是顯得渺小。
但是關(guān)先生不知道的是,在原本的軌跡上,直奔大都的軍隊是毛貴統(tǒng)領(lǐng)的,但因?yàn)樯蜚懙木壒剩F不僅沒有歸于劉福通賬下,還在南方打的火熱。
看著自己麾下將領(lǐng)一個個斗志昂揚(yáng)的樣子,劉福通心中甚慰。
“時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等著元軍大軍被抽調(diào)走了?!?p> ……
當(dāng)?shù)弥罹竿灰u臺州,活捉方國珍的消息之后,正在寧國路鏖戰(zhàn)的秦叔寶,程咬金二人滿臉苦笑。
“叔寶,這李靖也太好的運(yùn)氣了。這一下子,他在軍中的地位可就穩(wěn)固了?!?p> 程咬金充滿羨慕的說道。
“呵呵!”
秦叔寶對程咬金的話,不可置否,運(yùn)氣?李靖用兵神出鬼沒,往往出人意料,這哪里是運(yùn)氣好。
分明是李靖算無遺策,用兵如神。
想到這,秦叔寶心中有些凝重,他可是聽說了當(dāng)時不僅僅是李靖出奇兵打到臺州城下,就連徐世績也是有同樣的想法。
自家城主麾下大將如云,若是自己不能建功,恐怕軍中很快便沒有自己一席之地了。
“咬金,明日點(diǎn)齊兵馬,攻城!”
渴望建功的不僅僅只有秦叔寶,程咬金同樣早已經(jīng)迫不及待。
“好!”
翌日,安慶城下,廝殺震天。
“穩(wěn)住,準(zhǔn)備火油!”
“弓箭手,放箭!”
城墻上,官軍的指揮將領(lǐng),一道接著一道命令下達(dá)。
指揮將領(lǐng)的視線中,密密麻麻的賊軍排著整齊的隊形,如同海浪般一節(jié)一節(jié)拍向城池。
“怎么這么多賊人?”
元軍將領(lǐng)蔡韓兒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發(fā)涼。
北方反賊勢力大,南方相對安穩(wěn),蔡韓兒自小在南方長大,靠著祖上的庇佑一直混到如今的位置,如今看到城下這般血腥,一時間有些亂了分寸。
“止!”
秦叔寶右手輕抬,在距離弓箭射程之外停了下來。
城墻上的蔡韓兒見狀,心中稍緩,城墻高大堅固,這群反賊怕了!
但片刻后,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因?yàn)樵谒囊曇袄铮窍路促\突然推出來一個個黑色的粗管。
見狀,蔡韓兒面色大變,這黢黑冰冷的鋼管他怎能不認(rèn)識,這是火炮!
程咬金瞇著眼睛望著前方高大的城墻,嘿嘿直笑,自從上次有幸見識過這東西的威力之后,便三番四次的去李善長府上,軟硬兼施。
最后,李善長實(shí)在受不了程咬金的煩擾,便將事情交給你沈銘處理。
沈銘想到安慶城的情況,為了減少自家士兵傷亡,便給每支軍隊都配備了十幾門火炮。
這一次,二人為了速戰(zhàn)速決,決定將兩支軍隊中的火炮全部出動,加起來總共三十多門火炮悉數(shù)帶來攻城。
“裝彈,開炮!”
程咬金手中大斧往前一指,大吼一聲。
刺!
火光順者捻子迅速竄入鋼鐵打造的炮管里。
轟!轟!轟!
三十多門火炮齊射,天雷滾滾,響徹十里。
“快跑?。 ?p> “走?。 ?p> 城池上,官軍方寸大亂,炮彈射上城墻,崩碎的石頭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而有不幸被炮彈落在附近的被炸的四肢橫飛,血肉模糊,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
“撤!快撤!”
“這怎么打?。 ?p> 蔡韓兒被嚇得肝膽劇裂,面無人色,全身哆哆嗦嗦,也不再理會其他士卒,率先朝城下跑出。
其他將士看到主將都跑了,頓時四散開來,片刻后,城墻上除了滿地尸體與斷壁,空無一人。
“哈哈哈……”
程咬金仰天大笑,“這火炮可真是個好家伙!”
秦叔寶面帶微笑,雙腿夾了下馬肚,大喊道:“進(jìn)城!”
城內(nèi),百姓被城外的炮聲嚇得魂不附體,街道上無數(shù)百姓亂跑。
安慶城城主盧平,手持一柄利劍,滿臉堅定,獨(dú)自一人逆著人流往城門口前行。
沒過多久,突然從人群中拉出一人,怒道:“混賬東西,臨陣逃跑,按律當(dāng)殺!”
此人正是剛剛換了一聲普通衣衫的蔡韓兒,被城主盧平抓住后,蔡韓兒非但沒有任何畏懼,反而直接推開盧平。
“呵呵!”
蔡韓兒看了一眼盧平手中長劍,冷笑道:“盧城主,想死你自己去好了,不要拉上我!”
說完之后,緊了緊背上的包裹,順著人流往西,頭也不回的小跑而去。
盧平被氣的渾身哆嗦,指著蔡韓兒的背影,罵道:“混賬東西,不忠不義之徒……”
片刻后。
嘎吱!
城門大開,秦叔寶,程咬金率領(lǐng)著麾下部隊,潮水般涌入城中。
城門前的街道上,除了一名持劍的元廷官員,空無一人。
“圍起來!”
一隊披甲士兵迅速將場內(nèi)的盧平圍了起來。
秦叔寶騎馬小步跑了過來,居高臨下問道:“大元官員?”
盧平逆著陽光,看著馬上的秦叔寶,重新整理身上的官服,正了正烏紗帽,平靜道:“我乃大元安慶城城主盧平!”
緊接著,神色一變,厲聲道:“逆賊,納命來!”
話音一落,手提利劍,向秦叔寶直沖而來。
“既然如此,那我便親手送你一程吧!”
秦叔寶面色平靜,緊了緊手中鐵锏,策馬而行。
砰!
鐵锏橫掃而過,文官盧平身體被轟飛,重重摔在地上。
兩國交戰(zhàn),從來無所謂對錯之分,家國征戰(zhàn),你死我活,皆因立場不同,僅此而已。
趴在地上的盧平,胸膛下凹,嘴角鮮血直流,在地上使勁掙扎了幾下,卻未能站起,目光遙望北方,低聲道:“陛下,臣盡力了……”
至正十一年,五月初,集慶將領(lǐng)秦叔寶,程咬金攻破安慶城,至此,元廷東南穩(wěn)固。
……
五月中旬,元帝加封丞相脫脫為征南大元帥,賜調(diào)動各省兵力兵符,意在平定南方叛亂。
消息傳出,天下震動,群雄駭然。
“唳——”
突然,一聲尖唳聲從空中傳來,下方浩浩蕩蕩的軍隊前行,鑲金邊的旗幟上寫著一個元字。
正中間的馬車旁,士兵圍繞之處,卻又有一排打著大隋旗號的士兵。
豪華寬敞的馬車內(nèi),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擺著一張棋盤,黑白分明,棋子縱橫交錯,脫脫正與宇文化及對弈。
“以蒼鷹為哨,你們大元的哨兵倒是獨(dú)特。”
宇文化及一邊說著,一邊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
北方草原男兒擅馴鷹,因?yàn)槔销椩谔炜盏囊曇伴_闊,所以有些元軍以老鷹作為哨探,這樣一來,就算陸地上的斥候被敵軍消滅,元兵還是能在第一時間把握敵軍動向。
“呵呵!”
脫脫輕笑一聲,右手拾起一顆白子,落入棋盤,“我們元廷男兒,本就來自草原,自有馴鷹手段,倒是讓你見笑了。”
天空之上,碩大的巨鷹舒展著翅膀,在天空劃著圈,速度時而輕快,時而舒緩,眼神銳利地盯著大軍左右。
宇文化及捻了捻手中黑子,不動聲色道:“聽聞此次,你們大軍要剿滅的反賊之中有一個叫沈銘的。”
聞言,脫脫心中微動,直到今日對于宇文化及來到大元的目的,還未清楚,怎么今日卻突然詢問關(guān)于反賊沈銘的事情了?
“這沈銘,勢力不容小覷,而且我的探子告訴我,此人年紀(jì)輕的很?!?p> 脫脫輕笑道。
啪!
宇文化及落子天元,沖破了脫脫的棋勢,沒有接話。
“真不知道,這沈銘年紀(jì)輕輕的,是從何處尋來如此多的良將?!?p> 脫脫自顧的說道:“先有常遇春、傅友德等人,后又有李靖、秦叔寶等人?!?p> “而更重要的是,他沈銘不僅將多,財富也是驚人!”
聽到脫脫說到沈銘財富驚人,宇文化及執(zhí)黑子的手微微一頓,楊公寶庫究竟在哪,沒有人知道,這沈銘取走長生訣會不會已經(jīng)搬空了寶庫。
脫脫身為大元重員,觀察力敏銳,他已將宇文化及神態(tài)動作看在眼里,但心中卻有些疑惑,宇文化及怎么會聽到沈銘的財富有些失態(tài)。
同時,對宇文化及來到大元的目的明朗了幾分,顯然是奔著反賊沈銘而來的。
二人心中皆藏著事,于是也都沒了繼續(xù)下棋的心思,馬車內(nèi),頓時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