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十八年以前,一家武館慘遭滅門。只有一個七歲的女孩兒借著狗洞逃走。女孩立志復(fù)仇,她拋棄了原來的名字,自稱無名。
女孩四處拜師學(xué)藝,有一天,她找到了一個老者,老者自稱獨孤景之,這是武云國,武圣的名字,女孩欣喜若狂,她當(dāng)即說明了自己拜師的原因。武圣起初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女孩的拜師請求。
獨孤景之每天教無名武藝的時間很少,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是教她讀書識字,“修身養(yǎng)性,妄動殺機(jī)”成為了那段時間里,獨孤景之的口頭禪。
無名每天被要求,要抄寫這八個字一百遍。當(dāng)然,這八個字里“殺”字寫得是最有氣勢的一個字了。
在無名16歲那年,她向師父請辭。
“無名,你學(xué)藝還不滿十年,不能出師?!?p> “師父的良苦用心,徒兒明白,這些年承蒙您的照顧,您是對徒兒有再造之恩,徒兒本該侍奉師父,但徒兒身負(fù)血海深仇,這仇,不得不報。恕徒兒不孝。若無名大仇得報,必定回來,此生侍奉師父,以報大恩大德?!?p> 當(dāng)無名說出這番話時,獨孤景之深深嘆了口氣。
“雖我知你身負(fù)大仇,但為師當(dāng)日收留你,不是為了幫你報仇的,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比仇恨更有意義的事情。為師……算了,看到你這九年,每天擠時間練武,我知道,我根本沒有能力改變你,既然你去意已決,為師最后送你十六個字,不求你能記住,但愿你能心里有數(shù)?!茞悍置?,除惡務(wù)盡,從善如流,善自為謀’?!?p> 無名跪下,扣了三個響頭,當(dāng)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師父已經(jīng)無影無蹤了。她知道,剩下的路,就要靠自己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即便那會帶來毀滅。
經(jīng)過一年的查訪,她查清了自己的仇人名單。她一次又一次地得手,起初很有成就感,隨著仇人名單上,勢單力薄的人越來越少,自己復(fù)仇的難度則越來越大。
直到最后一個仇人,她失手了,即將命隕之際,她想起了師父對她的勸導(dǎo)。但她不后悔,正如自己所言,她只是在做自己必須去做的事。
她萬萬沒想到,會有人救她,而且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那是一個身高八尺,面容十分秀美的男人。無名被救下之后,得知那名陌生男子叫做‘未耀’。
經(jīng)未耀的悉心照料下,無名的傷痊愈了,無名心里很感激未耀,但她知道,她的事還沒有做完。
那一天,無名再次向另一個照顧過自己的人告別。
“未公子,很感謝你,但我還有重要的事,倘若我能活著回來,無名定報公子大恩?!?p> “你明知此去兇險,難道對你們?nèi)祟惗?,?fù)仇比命更重要么?”
然而,此時的無名已不像和師父的對話時的自信,或許是經(jīng)歷了生死,讓她也對復(fù)仇產(chǎn)生了質(zhì)疑,但她的態(tài)度依然明確。
“我……我非去不可,總有一些東西是比命更重要的,這就是人活一世的理由吧?”
告別了未耀后,無名再次行至仇人的住處。但,這一次無名找到的,只有滿地仇人的尸體。無名也不是很確定,但總有一個直覺告訴她,這就是未耀做的。
無名回到未耀的住處,她質(zhì)問未耀
“是你做的么?”
未耀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一朵普通的蘑菇,原本沒有毒,只是因為環(huán)境惡劣,在生長的過程中吸收了許多的毒素,所以就變成了毒蘑菇,毒蘑菇一旦生成,就不可逆轉(zhuǎn),但人還有得救。”
無名能明白他的好意,但沒能親手報仇,還是有些耿耿于懷,無名對未耀說。
“未公子,我……千恩萬謝說不盡,如果公子不棄……”
未耀示意她不要說下去了。未耀對她說。
“不必了,我只是想讓你有一個新的開始,況且,我是一個狐妖,我們沒什么好結(jié)果的。這個小房子,送你了,我想,是時候說再見了?!?p> 就這樣,未耀只留下這簡短的話語,就離開了。
只有一人的無名,在那個房子里,生活了一段時間。復(fù)仇結(jié)束了,但自己前半生都是在為了復(fù)仇而生,現(xiàn)在自己只有迷茫。
未來要做什么?不知道。
明天要去哪?不知道。
自己的親人呢?沒有了。
熟人?師父找不到了,未耀也找不到了。
“你們都說要我去尋找新生,可我要到哪去找?”
無名帶著迷茫來到了一處懸崖,她站在懸崖邊,眺望著崖下的風(fēng)景,希望能轉(zhuǎn)換一下心情。
結(jié)果,一只有力的手,把無名拉到了某人的懷里。是未耀。
“你們?nèi)祟悶槭裁催@么傻?你除了復(fù)仇,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么?”
“我……”
“我不準(zhǔn)你做這種事!”
無名雖然知道是他誤會了,但無名見他慌張的樣子,也不再想解釋什么了。無名面帶著微笑,抱住了未耀,而未耀也不像之前那樣冷靜,他熱情地抱住了無名。
無名年幼時,原本是活潑開朗的女孩兒,與未耀一起生活后,未耀積極向上的生活態(tài)度,也讓無名重新找回了,原來屬于她的那份開朗。
但現(xiàn)實與童話的差異,即使是在這個魔法世界,也是鮮明無比。
一天,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幸福寧靜的二人世界。來者自稱‘玉目朗’是天界的神仙,他聲稱,因為未耀屠戮人族,所以必須受罰。
那個叫玉目朗的男人,見到無名之后,眼神變了,那是充滿著邪惡的眼神。未耀命令無名速速逃離,自己和玉目朗作戰(zhàn)。
當(dāng)無名再次見到未耀時,他身負(fù)重傷,手臂也被斬去一條,他單手抱住無名,叫無名不要出聲。玉目朗追來后,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最后離去了。
敵人走后,未耀交托了他的遺物,狐血花。
這朵花,在無名這里,保存了47年,它延緩了無名的衰老,也是無名最重要的東西。
2.
李曉陽和楊灼聽這個自稱‘未耀’的女人,講述了一遍剛才的白厲來時的經(jīng)過。
李曉陽問
“大姐,那個白厲為什么要殺你?是不是因為那個……盒子?好吧應(yīng)該是了?!?p> 當(dāng)李曉陽看向那個盒子時,未耀把盒子摟得更緊了。李曉陽看出了她所擔(dān)心的事情。接著,李曉陽說道。
“大姐,我重申一遍,我們是路過,我們不是來搶你的那個的,我們甚至都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p> 楊灼很不識時務(wù)地插嘴道。
“那里面是什么???讓我看看唄?”
李曉陽看向楊灼,并向她皺眉瞪眼。但這兩個人的所作所為,在未耀的眼里,更加可疑了。
未耀一只手摟著盒子,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握住了匕首。
李曉陽注意到了未耀的動作,這明顯是有敵意的動作。
李曉陽張開了雙手,做投降的姿勢。
“大姐,你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如果你想一個人靜靜,我們這就走?!?p> 說著,李曉陽帶著楊灼離開了,而未耀也并未挽留。
3.
“這什么人啊?這么小氣,看一下而已嘛,我們又不會搶,怎么說,我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對于楊灼的抱怨,李曉陽懟了回去。
“人家護(hù)著那東西跟寶貝兒似的,你還盯著不放,人家都會懷疑你是不是別有用心才救她的。”
“不就是看看嘛。嘁?!?p> 李曉陽看向天空。
“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光飔。那什么心能是怎么回事?”
楊灼問李曉陽
“我記得你說過,那個光四兒也是和赤幻一伙的吧?”
李曉陽更正楊灼的話。
“是光飔,不是光四兒,人家是風(fēng),思,飔,不是光老四?!?p> 楊灼笑著問
“有這個字么?”
“有啊,我要是用手機(jī)打出來怎么辦?額,算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之前被你傷到的白厲,說不定會來報復(fù),另一方面,我還想看看光飔怎么樣了。這下可沖突了?!?p> 楊灼笑著對李曉陽說
“沒關(guān)系的,待會兒,他沒準(zhǔn)會來求我的?!?p> 李曉陽問楊灼
“什么意思?”
“他的傷口是沒法愈合的,除非是我出手?!?p> 李曉陽一臉問號。
“楊灼,我倒是還沒注意過你的法術(shù),你那是什么法術(shù),這么霸道?”
楊灼有些得意的自夸了起來。她說出了她在魔幻電影里看過的一個技能。李曉陽顯然也看過那個電影。李曉陽感嘆道
“沒想到,你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法術(shù),誒?‘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這話還真是?。磕悄氵@實力可有點恐怖?。俊?p> “嘿嘿,我牛吧?所以,像這些個人,都打不過我。我愿稱我自己為,‘最強(qiáng)’”
李曉陽問楊灼
“楊灼,你該不會是抱著玩游戲的態(tài)度在這里呆著吧?”
楊灼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不然呢?你不是說過,在這里死掉也不會真的死,大不了回去了,這不就是一命通關(guān)的那種游戲么?”
李曉陽有些驚訝,因為他沒想到,楊灼竟然是以這種態(tài)度看待這個世界的。沒錯,如果一個人意識到他是世界最強(qiáng)時,他就可能會以一個玩家的態(tài)度看待他周遭的一切,如果這個人心情好,他就是上帝,如果這個人心情不好,他就是惡魔,而且是可以毀滅一切的惡魔。
李曉陽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變成這樣的人。但長時間在“第九藝術(shù)”——電子游戲里的經(jīng)驗告訴他:越是想阻止一個人做某件事,就等同于是在暗示這個人,一定要完成這件事。
(必須要做點什么,但我不能直接警告她,我可不希望楊灼成為毀滅世界的魔王,況且這個魔王還是我?guī)淼模 ̄。怎么辦,對了,大多數(shù)的故事,釀成悲劇的主要原因,是把意志人為強(qiáng)加到別人身上,才會有這種結(jié)局,那不如,保持正常,順其自然吧。)
“哎,你想什么呢?想你女朋友啦?”
由于想得太多了,所以李曉陽陷入了沉思。被楊灼一叫,李曉陽隨口答復(fù)。
“啊,嗯。”
“真是,明明那么心心念念的想她,為什么不先去找女朋友啊。”
“額,薩沙應(yīng)該會照顧好自己的,現(xiàn)在蘇小小處境更危險,我應(yīng)該先去救她。”
“哼。”
楊灼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言語。雖然是冷笑,但楊灼臉上的表情是善意的。
兩人走著走著,李曉陽忽然停住了腳步。楊灼問道。
“怎么了?”
“我聞到了血腥味?!?p> “我怎么沒聞到?”
李曉陽沒有回答她,只是跑向樹林。
“快,快跟上。”
兩人來到了血腥味的發(fā)源地,是白厲和小黑,他們的旁邊躺著光飔。
“你們!光飔他怎么了?”
白厲見到這兩個人,很驚訝,他此時正在施法,想讓傷口愈合。他連忙準(zhǔn)備應(yīng)敵。李曉陽開口道。
“大叔,之前真是對不起,是我們魯莽了。楊灼,幫大叔治傷。”
楊灼猶豫了,她不確定白厲會不會反擊。
“楊灼,別愣著了,快給他們治治啊?!?p> 李曉陽的再次催促下,楊灼才動手,治傷。
很遺憾,只能治好白厲的傷,小黑的頭幾乎都斷了,沒能救回來。場面很是尷尬。
“白大叔,我們……”
話被白厲抬手打斷。李曉陽不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白厲看著光飔說
“吾兒被人取走心能,必須要用狐血花來救治?,F(xiàn)在那寶物卻在那凡人女子手中,老夫今日才得知,我的大兒子早已遇害,如今救回小兒子,全指望狐血花?!?p> 李曉陽問白厲
“心能被取走,還能再取回來么?”
白厲搖搖頭。
“心能相關(guān)的法術(shù),是魂系法術(shù),而且,這法術(shù),世間鮮有人知,恐怕,只有那人知曉!”
提到“那人”兩個字,白厲咬牙切齒。李曉陽也猜到了“那人”是誰,但不確定。
?。ǔ嗷茫克麨槭裁催B自己徒弟也不放過?不,說不定,赤幻這種人,根本就不在乎那么多。他就是個瘋子。)
想到這,李曉陽說
“我們想幫忙,可不可以讓我去和那個大姐說說?”
白厲泄氣般的說道
“你們?nèi)チ艘彩抢速M口舌,那女人是拿狐血花當(dāng)成了未耀了,人類一旦偏執(zhí)起來,就會墮入死循環(huán)。如果你們失敗了,老夫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奪回狐血花!”
李曉陽很鄭重的說。
“大叔,為了光飔,我們也會竭盡全力的?!?p> 李曉陽看向楊灼,楊灼則是一直在盯著小黑的尸體發(fā)呆。李曉陽感到有些安慰。
(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小黑的死也是有意義的。楊灼,我相信你并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李曉陽叫上了發(fā)呆的楊灼,兩人再次返回未耀的住處。
吳霓澄
‘未耀’這個人物,是我從讀者那里征集來的,這是第一個非我原創(chuàng)的人物,不知寫的好不好,希望那位讀者能看到……我說過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們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