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行車隊在向著武云國首都洛云前進著,一輛高級馬車里,李曉陽無精打采地倚靠在座位上,他望著坐在對面的薩沙,而薩沙和楊灼相互靠在一起,閉著眼休息,來抵消馬車顛簸帶來的疲勞。蘇沐夕坐在李曉陽的旁邊,低著頭,打著瞌睡。
李曉陽知道薩沙應(yīng)該沒有睡著,他想和她說點什么,但是,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也沒有說出口。或者說他不知道怎么開口,又或者說,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是昨天晚上。
昨晚是讓李曉陽感到最尷尬的一個晚上,既恥辱又羞愧,李曉陽整宿沒合眼,但現(xiàn)在依然沒有困意,昨晚發(fā)生的事像是塊心病一樣,困擾著李曉陽。
?。ㄖ辽伲医裉鞗]有失憶,是啊,怎么特么今天就特么沒失憶呢?還特么不如直接變成老年癡呆算了。)
如此想著的李曉陽在懊惱的同時,也有一些事不太理解。他回想著昨晚的事。
昨晚他本想著,問問薩沙,自己失憶的這幾天,自己和她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但昨晚很晚的時候,薩沙才回到房間,猶豫再三,他也沒好意思開口問。
在準備休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薩沙一直是睡在長椅上的。李曉陽再三的要求下,兩人互換休息位置。也就是昨晚,一個男生對喜歡的女生都會有的想法,從李曉陽的腦袋里冒了出來。
也就是這個想法,讓后來發(fā)生的事,困擾著李曉陽。
原本一開始,兩人都達成了一致,事情很順利,但在兩人剛準備接觸的時候,薩沙忽然像是失去控制似的推開他,甚至還打了他,當(dāng)時薩沙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還出言咒罵了他。
雖然之后,恢復(fù)平靜的薩沙,又變回原來的薩沙,也向李曉陽道了歉,甚至也有些驚慌失措。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李曉陽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能用掃興來形容,他沒有理會薩沙的狀態(tài)如何,只是,自己在長椅上獨自躺著,閉著眼,想睡也睡不著,直到第二天天亮。
(我記得,昨晚,應(yīng)該沒聽見她有哭過,今天看她的眼睛好像也沒有哭過的樣子,她心里應(yīng)該沒有記恨我吧?我應(yīng)該向她道個歉么?怎么開這個口???根本開不了口吧?)
回想起昨晚的事,李曉陽依然對自己的表現(xiàn)很愧疚。
?。墒?,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她的表現(xiàn)是很熱烈的,我們相互擁抱也是沒問題的,難道是只有那個不行么?難道是她小時候的事有心里陰影?應(yīng)該是,都怪我,太莽撞了??磥硪煤冒参克判邪??可是怎么開這個口???難道要說,我昨晚不該太著急的?我特么賤不賤啊?今天她可是一句話都沒和我說???怎么辦?。浚?p> 思來想去,沒有什么辦法的李曉陽,左右張望。一邊是姐姐,一邊是楊灼和薩沙。李曉陽默默地點點頭。
(只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了。)
如此想著的李曉陽,開始計劃著下一步。
天色漸晚,一行人在驛站停歇。
雖說李曉陽算是有了主意,但具體實施起來還是不太好辦。這種事情,只能求助于姐姐。但即便是姐姐,這種事情也不好開口。
晚飯后,薩沙和楊灼一起出門,說是散步。李曉陽感到很奇怪,因為,這兩個人表現(xiàn)得好像很親密的樣子,尤其是楊灼,她表現(xiàn)得更明顯。她們兩人的關(guān)系之前并沒有很好,相反,之前,這兩人雖然沒有什么不合的表現(xiàn),但像是刻意回避一樣,兩人都是彼此保持距離。
李曉陽向蘇沐夕詢問道:“姐,她倆,之前也那樣嗎?”
蘇沐夕微微一笑:“或許是經(jīng)歷過那種事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就變好了吧?”
李曉陽:“赤幻的事嗎?可是總感覺,她倆的關(guān)系進展的也太快了吧?”
李曉陽感嘆過后,轉(zhuǎn)過臉看向蘇沐夕,蘇沐夕則是很微妙的表情。
“你這話怎么好像酸酸的?”
“有么?”
“有。”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吃兩個女人的醋???呵。”
蘇沐夕:“你今天失憶癥依然沒犯,可真是太好了?!?p> 李曉陽:“雖然這話,我來說有點奇怪,但我不覺得我有失憶過,嗯,算了算了,今天既然沒失憶,就是說,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恢復(fù)了。確實是件好事?!?p> 蘇沐夕:“這事兒終于算是雨過天晴了?!?p> “嘿嘿。”
李曉陽聽到這句話笑了一聲,像是嘲笑。
蘇沐夕:“你笑什么?”
李曉陽:“你現(xiàn)在說話可越來越像媽了?!?p> 蘇沐夕聽這話則是沉默良久。
“……哼哼,畢竟我也是個當(dāng)過媽的人?!?p> 李曉陽臉上的笑漸漸凝固,隨后滿面期待地,湊過去問:“哎,什么時候的事?。磕鞘悄泻哼€是女孩兒???”
蘇沐夕:“哎呦,別靠那么近?!?p> 李曉陽:“那我離你遠點,說說,什么時候的事啊?”
蘇沐夕:“哎呀,早就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了,不提也罷?!?p> 李曉陽:“怎么能不關(guān)心呢?要論的話,那也是我侄子輩的?。空f說吧?!?p> 蘇沐夕:“都兩百多年前的事兒了,和現(xiàn)在也不搭邊際,提他干嘛?”
李曉陽:“???兩……你不會自那以后都沒再找過吧?”
蘇沐夕:“你好煩???我還沒說你呢,對啦,你怎么個打算???”
李曉陽:“什么怎么個打算啊?”
蘇沐夕:“裝蛋,還能是什么?”
李曉陽:“唉~~~~~!”
蘇沐夕:“又怎么了?”
李曉陽:“沒什么大事,我和她,挺好的,只是……”
“……”
“……”
蘇沐夕不耐煩的說:“說啊,在那醞釀個屎哪?”
李曉陽:“嘖,就是,那件事,真的不好講,我不知道該怎么說?!?p> 蘇沐夕:“有屁快放行不行,我最煩你這不干脆的樣子?!?p> 李曉陽:“嘖,你過來,我偷偷告訴你,耳朵貼過來。”
蘇沐夕:“這周圍又沒有人?!?p> 李曉陽:“過來!我從小到大臉皮兒薄你不知道么?”
李曉陽這命令的口吻,若有第三個人看到的話,或許會覺得過于無禮,但蘇沐夕知道,這個反應(yīng)恰恰是自己弟弟著急的表現(xiàn)。于是她一臉不情愿的把臉靠了過去。
蘇沐夕聽完有些驚訝。
“這種情況?”
李曉陽害羞得不愿再看蘇沐夕。
蘇沐夕淺淺地嘆了口氣,隨后打起精神笑著說:“哼,沒有事兒,問題不大,過幾天,回到洛云,等我倒出功夫,我去和她聊聊?!パ剑憧茨?,多大點事兒,你還郁悶上了,多大個人啦?”
李曉陽越想越害臊?!鞍パ?,早知道,不和你說啦,哎~呀~真煩?!?p> 李曉陽把身子背過去。蘇沐夕在“咯咯咯”的譏笑著自己的弟弟。
2.
楊灼和薩沙一同來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這里很空曠,四下無人。
薩沙:“你真的能下得了決心么?”
楊灼:“事已至此,我沒有別的辦法不是么?”
薩沙:“沒有提前做過心里準備的人,真正動手的時候是根本適應(yīng)不了的?!?p> 楊灼:“哭也哭過了,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辦法,全當(dāng)真人版角色扮演咯?!?p> 薩沙:“如果你對于自己動手取材,很介意的話,我可以代勞?!?p> 楊灼:“我需要獨自適應(yīng),已經(jīng)回不去了,就應(yīng)該面對以后的生活?!?p> 薩沙:“出了這樣的事……總之,你能自己想通,也是好的,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堅強的女孩兒。”
楊灼:“你不也是么?”
薩沙:“我們都沒得選,但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自己想通……挺好的?!?p> 楊灼:“嗯~,好在,不用天天都那么做。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我知道的么?比如我現(xiàn)在這個情況要注意的?!?p> 薩沙:“最主要的還是營養(yǎng),五到七天內(nèi)吃一次,就已經(jīng)很極限了,其余的只用動物的就好,最好別拖延到十天以上,因為拖太久的話,你會控制不住那種饑餓感而發(fā)狂的。”
楊灼:“嗯,我記下了,然后呢?”
薩沙:“血也是可以緩解那種饑餓感的,可以把空白周期往后延,如果每天都保持飲用的話,最多可以延長兩三天。”
楊灼:“嗯~,倒是有吸血鬼那味兒了。還有別的么?除了吃這方面意外,其余的生活方面的,就和普通人沒兩樣了吧?”
薩沙:“平常只要偽裝得當(dāng),都沒什么問題,況且,你的情況又這么特殊,你現(xiàn)在的外貌和普通人也沒有區(qū)別,嗯,連頭發(fā)和眼睛也都沒變色,真的是太幸運了?!?p> 楊灼:“呵呵,要真是那樣,我都省的cosplay了?!?p> 薩沙:“不過也真是奇怪,要不是看你飲食上改了習(xí)慣,我真的沒想到你轉(zhuǎn)變成了獵食者。外貌不變的獵食者,我從未聽說過?!?p> 楊灼:“說不定,我現(xiàn)在是‘王族’食尸鬼血統(tǒng)。不過真沒想到,食尸鬼居然會和那個怪物有關(guān)?!?p> 薩沙:“食尸鬼?這個稱呼好奇怪?!?p> 楊灼:“你那個什么‘獵食者’‘乞血者’才叫怪呢。還是叫食尸鬼更貼切,聽你描述的那個種族,和我們世界的食尸鬼是真的契合。獵食者,這哪是什么種族的名字啊。”
薩沙:“對了,你在轉(zhuǎn)變后,有沒有嘗試過‘血法術(shù)’也就是魂系法術(shù),就是姐姐用過的那種愈合法術(shù)?!?p> 楊灼:“額,沒有。”
薩沙:“Tumaba,Gur,Sula,Zilak。能聽懂么?”
楊灼:“你~說的是人話么?”
薩沙:“當(dāng)然不是,你居然聽不懂,真是奇怪?!?p> 楊灼:“你說的本來就不是人話,我怎么可能聽得懂?你說的是啥???”
薩沙:“獵食者……好吧,食尸鬼的語言,這種語言是每個被轉(zhuǎn)變的人,一開始就會的,只要是被轉(zhuǎn)變了就會。法術(shù)也是?!?p> 楊灼:“那我這,難道是殘次基因?”
薩沙:“沒所謂,倒也不打緊,不會也沒事,只是,我還需要確定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需要知道你能不能變身?!?p> 楊灼:“變身?食尸鬼還有這功能?變什么?變形金剛么?”
薩沙:“憤怒的情緒會讓獵食者變?yōu)楦涌癖┑淖藨B(tài),力量是普通人的三四十倍,是人形狀態(tài)的將近十倍。但只有高等級的血統(tǒng)才能變身。我需要弄清楚你的身體會不會變化,以免以后發(fā)生意外?!?p> 楊灼:“怎么變?”
薩沙:“需要一點刺激,如果你會血法術(shù)就很簡單,不過我也可以外部刺激的方式測試你。準備好了么?”
楊灼:“打住,我會變成什么樣?還能不能變回來?”
薩沙:“沒問題的,因為你不會血法術(shù),所以,我可以控制你的變身,如果你真的可以變身的話,以后我再教你血法術(shù)?!?p> 楊灼:“不會有什么后遺癥或者副作用吧?”
薩沙:“血法術(shù)本身就是利用人本身的生命能量,不會有事的,相信我?!?p> 楊灼:“那,好吧?!?p> 薩沙:“對了,你先把衣服解開,外套脫掉,等一下衣服可能會撐壞的?!?p> 楊灼:“這么夸張?”
楊灼脫掉了外套,寬衣解帶地站在薩沙面前。
薩沙將力量注入楊灼體內(nèi)后,楊灼身上發(fā)生了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變化,她整個人開始膨脹,但是,是不規(guī)則的膨脹,她整個人開始向著不定形狀發(fā)生變化。
薩沙也是心里一驚,她趕忙吸收楊灼身體里的生命能量,所幸,這種變形是具有可逆性的。楊灼的身體漸漸變回原樣。
楊灼癱倒在地,有氣無力的說:“差點被你搞死了?!?p> 薩沙不明白楊灼現(xiàn)在被轉(zhuǎn)化成了什么,她將楊灼扶起,告訴她說:“看來你很有必要學(xué)著如何控制身體的變化了?!?p> 楊灼:“毛線,還不是你搞的鬼。”
薩沙:“現(xiàn)在已知你的身體是可以變身的,只是這種變身需要控制和練習(xí)。不然的話很難融入人類生活。”
楊灼:“bullshit”
薩沙:“好了啦,消消氣吧,我們以后還要做很多事呢,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們回去。”
楊灼:“好了,我不用扶,我能走。”
薩沙:“我還是扶著你點吧。”
楊灼:“無緣無故地,被扶著回去,會惹人生疑的,我走回去就好?!?p> 薩沙:“好吧?!?p> 二人返回驛站已經(jīng)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