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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牌了我就是個大忽悠

第四十二章 刁奴(四千字大章)

攤牌了我就是個大忽悠 紈绔小神 4148 2020-09-24 22:25:52

  九月底,天空灰暗,細雨延綿,南都府恐怕要來一陣強風,這是洪仁早上出門,看見頭頂的烏云正在快速匯聚時,推斷出來的。

  云層集卷,是臺風來臨的征兆。南都府位于大陸最東側,再往東就是海洋,是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氣候。

  這種地理位置,經常會遭受臺風的襲擊,只是今年的臺風比往年來的稍晚了一些。

  “希望只是普通的臺風吧,最好時間也短一些?!焙槿市睦飮@息一聲,這個落后的時代,在天災面前,百姓根本不堪一擊。

  朦朧細雨悄無聲息的落著,戴著白色面紗的少女牽著四歲的跛子妹妹,一只手撐著黃紙傘,走在洪仁身邊,露出來的兩只透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極有靈氣。

  小茹今天一身淡雅羅衣,一只手牽著二姐,一只手拿著糖葫蘆,亦步亦趨的跟在二人身后。

  “洪仁哥哥,我們去哪里玩呀?”將整個糖葫蘆包在嘴里,小茹含糊不清問道。

  去哪里玩兒……這個洪仁還真沒想好,難得閑下來了,就想著找孔二小姐聊聊人生……沒想到孔三小姐也在。

  這個小拖油瓶!

  嗯,要不去勾欄……聽曲吧。

  這里也沒個電影院西餐廳啥的,當然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這個時代自由戀愛還是很少,像洪仁這樣帶女朋友,還有……女朋友妹妹出來逛街的,還是獨一份兒。

  “洪大哥,要不我們去教坊司聽戲吧?”孔二小姐轉過頭,看向洪仁,“我聽母親說教坊司的姑娘新學了一段兒黃梅戲,唱得極為不錯,今兒正好時間充裕……”

  瞧瞧人家這覺悟,這檔次。

  來這異世唐國兩年,洪仁逐漸也摸清了這個封建社會的很多產物,這其中就包括了教坊司、青樓和勾欄。

  相當于前世的高級會所、洗浴中心和按摩店。

  勾欄的妹子比較直接,喜歡直奔主題,注重的是時間和效率。

  青樓的姑娘則略微委婉,擅長營造氛圍,看中的是客人的才華和相貌。

  至于教坊司,這是高檔場所,僅限貴族進出(進出二字劃重點),這里的優(yōu)伶?zhèn)兙ǜ黜棿道瓘棾约奥喂勿稹?p>  三者服務方式不同,姑娘質量不一,但萬變不離其宗,最后目的都是為了——賣鮑魚。

  ……

  “也好?!焙槿事晕擂蔚狞c點頭,畢竟是普通老百姓,娛樂方式跟孔二小姐這種貴族是比不了的。

  “嗯?”三人在雨中慢悠悠的往教坊司方向走著,忽然洪仁腳步一頓,扭頭向后望去。

  孔二小姐也轉過頭,問道:“洪大哥,怎么了?”

  洪仁微微皺眉,“若蘭,你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們嗎?”

  應該不是幻覺,這幾天洪仁發(fā)現好幾次了,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有人在跟蹤自己。

  “沒有啊?!笨锥〗銚u搖頭,笑道:“洪大哥你就是太緊張了,這大街上人來人往,身后有人跟著去同一個方向,也是正常的?!?p>  “但愿如此吧?!焙槿庶c頭,旋即面露笑容,牽著小茹繼續(xù)向前走去。

  作為權貴們的專屬高檔青樓,教坊司的服務質量自然是無話可說的,當然,收費也是無話可說的。

  洪仁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還好,不至于被留下來當龜公。

  因為有女眷和孩童,洪仁三人被直接引往后面的小戲院,顯然,高檔場所的龜公和小廝都接受過專業(yè)訓練,接人待物,察言觀色的本領極強。

  我想去樓上雅間啊……洪仁心里瘋狂吐槽。

  洪仁拿出幾枚銅錢交給孔三小姐:“小茹,你去買些瓜子茶水來,走慢些,別著急?!?p>  還有一句話壓在心底沒說出來:讓我和你二姐多單獨待會兒。

  “可是,洪仁哥哥,我一個人去害怕,”小茹急了,她明顯沒察覺到洪仁的真正用意,看向孔二小姐:

  “二姐,你和我一起去吧!”

  這波真是血虧……銀子倒是小事,關鍵是二人世界沒成功,現在連三人世界也沒了。只能露出理解的笑容:“那你們快去快回,馬上就要開始唱戲了?!?p>  孔二小姐牽著妹妹的小手,回頭看了一眼洪仁,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

  很快,兩位孔小姐就買了瓜子和蜜餞回來,小茹手里拎著牛油紙帶,也不知道孔二小姐和她說了什么笑話,笑得極為開心。

  洪仁嘴角不自覺的露出笑意……這種感覺很好,就像是一家三口出來逛街,很溫馨。

  “混賬!一點小事都做不好,打死你!”

  耳邊傳來一陣叫罵和鞭子的抽打聲,洪仁扭頭望去,一名十一二歲的青衣少年躺在地上,雙手抱頭,身邊是散落的盤子碎渣……四五個成年漢子正對他進行著堪稱殘暴的拳打腳踢。

  教坊司的下人,大多是犯了事的官宦之家的后人,家中一人犯罪,全家受牽連,該殺頭的殺頭,小孩充入教坊司做奴,女的更可悲,只能充當官妓。

  這是封建社會的殘存和弊端。

  少年躬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也不求饒,也不哭喊,任由雨點般的拳頭的落在嬌小的身體上。

  完全是一副被打習慣了的模樣。

  一旁來往之人有抱手觀看的,也有漠不關心的,這在教坊司實在太正常了,連談資都算不上。

  “夠了!”

  洪仁站起身,走了過去,怒意升騰,“他只是個孩子,身體單薄,再打,就打死了!”

  從未有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過話,打人的那幾個漢子一愣,看了一眼洪仁,為首之人笑道:

  “這位客官,這娃娃不過是賤奴,打死了也是活該,誰叫他端個盤子都能滑倒……”

  “我沒有,是別人故意撞我的!”那少年打不還手,但明顯心有不甘,猛地抬起頭,眼里閃過堅毅之色。

  “還敢狡辯!”

  大漢舉起手中的長鞭,用力一揮,朝著那少年狠狠地甩去……

  少年絕望的閉起雙眼,但稚嫩的小臉依舊倔強的昂起。

  “他媽的!”洪仁心里涌起一團邪火,長鞭下落的瞬間,他丟下手中的杯盞,與此同時,腳下蓄力,身形朝著那漢子猛地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洪仁撞上了那名漢子的身體。

  那漢子身體極為強壯,對洪仁的撞擊毫無反應,臉上掛著不屑的笑容。

  孔二小姐發(fā)出“啊”的一聲尖叫,小茹則是嚇得雙手捂住眼睛,從指縫里看向洪仁。

  手臂上傳來一陣強烈的疼痛感,畢竟洪仁只是個書生,身體素質比起那漢子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但好在有個助跑沖擊的加速度,那漢子被撞的偏移了兩步,鞭子也落在了少年身邊的地板上。

  啪!

  長鞭落地,帶起一陣灰塵,地板上被鞭出一道白痕。

  圍觀之人一哄而散,躲到遠處看熱鬧。

  不管肩肘處傳來的劇痛,洪仁迅速跑到少年身邊,一把將他摟住,聲音柔和安慰道:“小桐,別怕,洪仁哥哥在這里?!?p>  挨打的少年,正是木桐。

  “洪仁哥哥!”木桐神情激動,看清抱著自己的正是洪仁,終于沒忍住情緒,一下子哭出聲來。

  那漢子從被撞開的錯愕中回過神來,面色陰沉,一揮手,其他三人圍了過來。

  洪仁將木桐顫抖的身體扶起來,拉到自己身后站著,低聲道:“自己找時間往外跑!”

  木桐站在洪仁身后,挺直腰身,站的筆直。

  “你敢撞我?!睘槭椎臐h子陰沉著臉,揚了揚手中的鞭子,看向洪仁。

  我還想弄死你……

  不過是教坊司養(yǎng)的打手,說白了不過是最底層的管理者,更大的可能性,這幾人本身就是奴籍。

  只不過是靠著身體強壯了些,才被培養(yǎng)成打手,這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趾高氣昂習慣了,完全忘記了在這之前,自己也和木桐一樣,是最可憐最卑微的小廝。

  “我是教坊司的客人,是過來消費的,你們確定要對我動手?”洪仁黑著臉,恨自己沒有木云煙那樣強大的武力值,那樣就不必這么多廢話,直接弄死他們才叫一個干脆。

  百無一用是書生,在當下這種場合,體現的淋漓盡致。

  到唐國來的這幾年,洪仁一直都靠著提前布局和權謀來對待敵人,像今天這樣正面起沖突的,還是第一次。

  對面幾人,只是最底層的幾個看門狗,但也囂張撥扈,橫行無忌,欺侮小廝是常態(tài),草菅人命也時有發(fā)生。

  他們背后站著的是教坊司,而教坊司隸屬戶部,有了這座大靠山,完全可以對這些犯人的子女和戰(zhàn)爭犯毫無顧忌。

  這就是封建社會,法制不健全,雖然也有《唐典》這樣的律令,但,終究是人大于法。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這個時代就是個笑話,不過是統(tǒng)治者的謊言而已。

  這一刻,洪仁急切的想要改變這個現狀!

  ……

  “你是客人不假,但是你先撞了我,并且毫無理由?!蹦菨h子陰惻惻的看著洪仁,他認為自己占理,沉聲道:“我教坊司開門迎客,以和為貴不假,但對于主動找事的,也不會輕易饒??!”

  占據道德的制高點,又抬出背后的教坊司,說的有理有據,毫無瑕疵。

  “所以呢?”洪仁黑著臉,“你們還敢弄死我?”

  漢子歪嘴一笑,一招手,壓低聲音道:“廢了他,然后扔出去!”

  臥槽你媽的……洪仁捏緊了拳頭,真的很想弄死他啊。

  漢子們個個身強體壯,又經過特意的訓練,打起架來完全不輸于尋常的練家子,更何況手中還拿著木棍和長鞭,得到老大的指令,一步一步的朝著洪仁圍了過來。

  “我看誰敢!”

  一道清脆的聲音陡然從教坊司門口傳來,比聲音先到的,是一道帶著“嗡嗡”之聲的長劍。

  叮!

  長劍率性飛入,筆直的插在洪仁和幾名漢子中間。

  眾人神情凜然,抬頭望去,一襲紅衣從門外飛了進來。

  半步宗師,可以短暫的借力飛行。

  雖然不是真的飛,短暫的借力離地還是能做到的,木云煙穿著一身紅衣,隨風飄逸,身形在空中幾個旋轉消力之后,穩(wěn)穩(wěn)的落在長劍旁。

  拔起飲血劍,劍尖指向五名打手,冷聲道:“是你們幾個要廢了我男人?”

  木云煙是習武之人,性格豪爽,此時怒意沖天,也不管世俗眼光,竟當著眾人直呼洪仁為我男人。

  為首的大漢皺了皺眉,他沒見過武道宗師,但也知道能飛起來的必定不是尋常人,抱拳威脅道:

  “這位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戶部之事?!?p>  這回直接將戶部搬了出來。

  “戶部侍郎李霖是本人族兄,還望姑娘看在他的面子上,將這幾個狗……”

  唰!

  漢子話未說完,木云煙長劍猛地飛出,長劍離手,快如閃電,他的右手應聲而落。

  “狗一樣的東西,出言不遜,該殺!”

  迅速收回長劍,木云煙俏臉生寒,手中飲血劍上下翻飛,手氣劍落之間,幾名漢子的右手被齊齊斬斷!

  “??!”

  圍觀之人終于開始慌亂,并發(fā)出陣陣驚叫,心里承受能力差點的,直接蹲在地上嘔吐起來。

  被直接斬斷了手臂,那五名打手明顯沒反應過來,似乎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一個個抱著斷臂,驚懼的望著木云煙。

  投鼠忌器,五人不敢妄動。

  “好,好得很……”為首漢子左手捂住斷臂處汩汩流出的獻血,臉色怨毒:“你攤上大事了!我族兄不會放過你們……”

  砰!

  這一腳是洪仁踹的,用了全力,一腳將他踹到在地,又抬腳對準斷臂處,狠狠跺下。

  “回去告訴你的族兄侍郎大人,”洪仁臉色陰沉:“斷你手臂的,乃是三冠王府中幕僚,洪仁,洪奉孝?!?p>  “何人膽大潑天,敢在南都府轄區(qū)鬧事!”

  話音剛落,一群身穿官服,腰間別著長劍的衙役,沖了進來。

  警察總是在最后關頭出現……洪仁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群衙役胸口印著大大的“勇”字,是城主府的人。

  “官爺!”看見衙役,為首的漢子終于又有了底氣,左手指著洪仁幾人道:“這幫潑皮在我教坊司鬧事,快將他們抓起來!”

  洪仁定定的看著那為首的衙役,木云煙則是收回長劍,輕輕地擦拭干凈,抱在懷中,同樣眼神冷冷的看著他。

  “全部帶回去!”那衙役心中有了權衡,他看出來了,兩邊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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