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屏息以待,皆注視著臺上的白衣少女。
“呀,葶楚姐姐竟然換了一身白衣,真是難得。”顧嬈看著臺上身著一襲輕紗白衫的石葶楚,驚喜出聲道。
顧嬈聲音不大,但此刻席間靜默,也是有不少人聽到對方的話。
當下心中對石葶楚的舞姿更是多抱了幾分期待。
伴著一聲高亢的樂擊之聲,臺上原本靜立的少女,隨著樂聲舞動,一靜一動,與樂聲相得益彰,舞姿翩躚,更甚驚鴻一現(xiàn)。
席上的世家之人皆是停止了手頭上的動作,視線緊隨臺上不斷舞動的身影,樂聲越發(fā)激進高揚,步步似能逼近人心,眾人心中一緊,身子不知名的緊繃。
好在這種狀態(tài)沒有持續(xù)多久,樂聲很快變得低沉平緩,少女舞姿逐漸輕曼,水袖翻飛間,引的不少人拍案叫絕。
“此舞只應天上有,此女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
“鸞回鳳翥,矯若游龍,的確不錯?!?p> “傳聞果然不假,憑此舞姿這石家二小姐也算得上是絕世無雙?!?p> “佳人不可得,今幸一相逢!”
……
席間一時驚艷無數(shù),都對石葶楚此舞贊不絕口,一時夸贊之聲不絕于耳。
坐在席上的楊氏自是聽到了周圍人的議論,笑著向石母道:“葶丫頭果真是爭氣,經此事后,石府的門檻又是得高上不少?!?p> 石母只是淡淡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胡氏出聲詢問道:“這門檻如何就高了?”
楊氏調笑道:“這怎的不明白,到時提親的人多了,這門檻不自然得高上許多,正是水漲船高的道理。”
胡氏謙道:“未必就能如愿?!?p> 視線重新投向臺上,此刻石葶楚剛收了舞姿,微微一禮后,稍退二步,樂聲隨之再次響起,數(shù)十道同樣身著白衣的少女,出現(xiàn)在石葶楚周圍,只待一聲樂下,真正的齊舞才算正式開場。
與此同時,被石母吩咐不必前來正廳的文幼嫣等人,只好在一處偏廳內等候。
小斯從門外進來,陳瑜書問道:“可曾安頓好嘉銘?”
“少爺放心,小的已將石少爺帶入包間休息?!毙∷勾鸬?。
陳瑜書點了點頭,讓其退下。
“哥哥,嘉銘哥哥他怎么了?”陳紫涵不解道。
陳瑜書道:“一時急火攻心,暈了過去,等醒了便不礙事?!?p> 陳紫涵沒有再出聲,她此刻恨不能立刻找到石清璇,并將那些心懷鬼胎的惡徒繩之以法,以免得再去戕害他人!
一直沉默不言的石戔,從位子上起身。
“石戔妹妹,你這是…?”坐在其一旁的文幼嫣見狀,抬眼問道。
石戔眸色幽深,輕聲道:“此間乏悶,我出去走走再回來?!?p> 文幼嫣以為石戔因為石清璇之事傷懷,所以出去散心,便沒有出言阻攔。
倒是陳瑜書深深的看了一眼石戔,才道:“注意安全,多帶些下人跟著。”
石戔知道對方在擔心她,故而安撫一笑:“陳哥哥安心。”
說完便出了門,綿兒與眾人告辭自是緊隨其后。
花廊內此刻空無一人,正是齊舞演出的時辰,船上的賓客眼下都集聚在正廳。
“小姐,你跑出來干什么,若是清璇小姐真被歹人擄走,想必那人還在船上,我們若是撞上,可如何是好?”綿兒擔憂道。
見石戔只是埋頭不語,綿兒更是焦急:“小姐,你…”
這回話剛出口,石戔就停下腳步,轉頭看著綿兒溫聲打斷道:“綿兒,你且回去,我只在周圍轉轉,很快便回。”
“不行小姐!”綿兒堅聲拒絕:“我不能離開小姐,要是小姐出事,綿兒豈不成了罪人!”
石戔心中微嘆,卻已是打定主意:“我有一事囑咐你。”
“小姐吩咐。”綿兒道。
“你現(xiàn)在就回去,但不要進屋。若我半個時辰后還沒回來,你就進屋找陳哥哥,說明情由,他會知道怎么做?!?p> 綿兒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石戔,心下不安:“小姐,你要做什么?”
“你且按我說的去做。”說著就取下腰間的玉穗,在綿兒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原本完好的玉穗被石戔扯斷,散成許多一枚枚的小玉片。
石戔從中取出一枚遞與綿兒,叮囑道:“倒時切記一并把這枚玉片交予陳哥哥。”
石戔說完便轉身朝花廊深處走去,沒有再給綿兒開口的機會。
綿兒站在原地緊握著手中那枚玉片,低聲喚道:“小姐…”
目送石戔背影消失在視線里,才通紅著一雙眼往回走。
她家小姐的話,她會聽…
而石戔這邊,孤身一人走在花廊,而且還專挑僻靜的方向走。
下意識攥緊袖中的玉片,石戔并不確定這么做是否有用,但她想盡力一試。
再往深處走了一段,此間已是少有人來,石戔隨意找了個花廊沿下坐著,像是累極停在此處喘歇。
看似歇息,暗中卻分外留意周圍的風吹草動,她之所以獨身一人來此,是堅信那擄走石清璇之人還在這花船,對方截下石清璇的原因,目前尚不明確,但無論是謀財還是害命,亦或是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眼下想要盡快得知石清璇的下落,唯有如此…
石戔清楚這么做未必能引出作案之人,但聊勝于無,有一點希望她也不想放過。
在原地坐了一會,石戔又狀似尋人的模樣,繼續(xù)往里走。
而這頭往回頭的綿兒看著近在眼前的偏廳,硬是呆站在不遠處不進去,她家小姐說了,半個時辰才行。
此刻偏廳內,陳瑜書等人還在商量石清璇失蹤一事。
“這老一輩的事,我也不清楚…”文幼嫣聽到陳瑜書的問話答道,轉而又問:“陳哥哥是懷疑仇家所為,趁賞芳宴之際借機擄走清璇?”
陳瑜書眸色微沉道:“不錯,石家家大勢大,難免會得罪人,何況…”
文幼嫣見陳瑜書止話,接道:“何況清璇有個唯利是圖的爹爹?”
陳瑜書看向文幼嫣,心中訝異對方的直率,不過文幼嫣所言不錯,石興生前就是個極負盛名的商賈,而為商者,最重利益,他雖不十分清楚,但幼時也曾聽自家父親提及過。
姑姥姥有個內侄,行商精明尤甚,卻過度無良。然生性霸道,勸而無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