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南漳寺之行(六)
云舒又轉(zhuǎn)向南瑾。
南瑾看了墨春一眼,“你隨意。”
墨春乖覺的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遞給云舒。
現(xiàn)在云舒身后的趙瀲無意之中瞟了一眼,頓時一驚,其他的不知道,最上面的那一張是十萬兩的面額。
如果每一張都是十萬兩,那厚厚的一疊,該是多少錢?
云舒自然的把錢接過來,看也沒看,直接裝進(jìn)自己的兜里,俏皮的眨眨眼睛,甜甜的說:“謝謝哥哥,哥哥真好?!?p> 有錢就好?
墨春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想什么。
田宗元自然也看見了,他眼神閃了閃,最后端起手中的茶杯,低頭喝茶掩飾了嘴角嘲諷的笑意,這里可不比是烏溪縣。
這一次,定讓你有來無回。
無論是錢還是人!
沒多久,下面大廳就坐滿了人。
好些都是年輕人,偶爾也會看見幾個年紀(jì)比較大的男子,云舒還看見最后一桌上坐著兩個姑娘,只是那兩個姑娘跟她一樣,都帶著面紗。
一個中年男子從偏廳走出來,揚(yáng)聲道:“諸位,今日只開一局。請?zhí)熳痔柗康目腿诉x擇玩的方式?!?p> 包廂里,云舒問道:“天字號?好像是我們哦?”
田宗元:“沒錯?!?p> 云舒笑著看向田宗元,“哦……”尾音托的老長,“為何今日只開一局?”
田宗元解釋道:“每天開多少局,都有堵坊決定,或許當(dāng)日連開幾局,或許當(dāng)日只開一局?!?p> “有什么說法?”
“沒有什么說法,看堵坊心情決定?!?p> 云舒與南瑾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了然。
背后的意思就是,如果賭坊這邊一切順利,就可以多開幾局,賭坊多賺錢,如果賭坊這邊有事,或者被什么事情拖住了,那么就只開一局,維持著賭坊的神秘和不可違逆的形象。
今日只開一局,要么背后之人就是故意針對云舒一行人,要么就是出了什么事故。
連想著下午趙瀲的事,云舒猜測,應(yīng)該是第二種。
南瑾暗中給墨春使了個顏色,墨春默默的退了出去。
田宗元注意到了墨春的舉動,但是什么也沒有說,依舊老神在在的座在自己得位置上,淡定的喝茶,今日他倒要看看這兄妹二人要怎么蹦噠?
連日來心中的郁悶,總算舒暢不少。
云舒將田宗元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眼中,不以為意,她吊兒郎當(dāng)?shù)目粗砗蟮内w瀲,“阿瀲,你說,我們今日玩什么比較好?你給個建議,你說玩什么我們就玩什么?!?p> 趙瀲被問的一愣,她不明白云舒為什么要問自己?她不是應(yīng)該選擇一樣她自己擅長的嗎?如果自己隨意說一個,如果輸了,那她的那些錢不就打水漂了?既然他們是為了找人而來,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還是說他們只是打著找人的幌子,目的還是為了到這里來賭一把?
想著這些,趙瀲心中不由一寒,背脊冒出一股冷汗,“還是姑娘決定吧?!?p> 云舒眉梢微挑,“既如此,那就來個簡單的,下盲棋吧?!?p> 簡單的?
盲棋?
南瑾聞言,喝茶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嘴角微微勾起,眼底蕩漾著細(xì)碎的星光。
田宗元一口茶嗆在喉嚨上,上不去下不來,只能轉(zhuǎn)身,一陣猛咳。
盲棋,就是不用棋盤,不用棋子來下棋。盲棋,想要贏,不但要棋藝好,最考驗的是人的記憶力,不但要記住自己的棋子布局走向,也要記得對方的棋路。
好一陣,田宗元才回過神來,“李姑娘,你確定你說的是盲棋?”
云舒不解地問:“大家玩的不都是盲賭嗎?我下個盲棋,怎么了?”
田宗元還想要說什么,南瑾就打斷了他,吩咐外面的伙計,“盲棋。自己做莊?!?p> 伙計聞言,揚(yáng)聲道:“天字房客人,盲棋,自己做莊?!?p> 自己做莊,就是由其余人客人來挑戰(zhàn),如果沒有人上前挑戰(zhàn),那么堵坊就需要自己派人上,如果堵坊沒有人可以出戰(zhàn),那么堵坊就要自己掏腰包,賠償客人的損失,至于賠多少,就需要雙方面談了。
盲棋二字一出,整個大廳一片安靜,隨后就是竊竊私語。
等待的時間是半柱香,如果半柱香之后,還是沒有人出戰(zhàn),那么堵坊就要自己想辦法。
等待的時間里,云舒坐在位置上閉目養(yǎng)神,田宗元似乎很口渴,一直在喝水,眼看著半柱香時的時間就要到了,還是沒有人應(yīng)戰(zhàn),田宗元最終以要如廁為借口,離開了房間。
田宗元前腳剛走,南瑾后腳就跟著離開了,不過他不是走門,而是從窗戶離開的。
“阿穎?”見包廂里只有云舒和自己兩個人,趙瀲有些害怕,她知道云舒兄妹倆是來尋找哥哥的,可不知為何,她的心底涌起一陣陣的不安。
“阿瀲,坐吧,你站著不累嗎?”
趙瀲看著悠閑自在的云舒,她看起來似乎一點(diǎn)也不緊張,“你會贏么?”
云舒不以為然的搖頭,“不知道,應(yīng)該不能,我都不會下棋?!?p> 趙瀲大吃一驚,“?。磕悴粫缕??那你還……”
不會下棋的人,是跟人下盲棋?這是鬧著玩么?
要知道這種地方,來這里玩的人,非富即貴,糊弄別人,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云舒聳聳肩,“無所謂了,反正我來,也不是真的為了贏的?!?p> 不是為了贏?就是為了找人?準(zhǔn)備那么多錢,就是為了輸?
對云舒兄妹倆,趙瀲越來越迷惑。不過有一件事她確定了,那就是這二人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有錢,而是非富即貴的有錢人,很有錢的那種。
趙瀲的心思不免活絡(luò)起來,如果她可以順利的從這出去,如果她可以就此跟著云舒兄妹二人……
半柱香很快燃盡,最后無人應(yīng)戰(zhàn),賭坊只能派人出戰(zhàn)。
但是對方提出了一個要求,來這里玩,玩的就是心跳,玩的就是刺激,要玩就要玩大的。
一子,兩萬兩。
如果天字房答應(yīng),就開始對戰(zhàn),如果擔(dān)心賭的太大,也可以直接放棄,今日堵坊愿意賠償天字房十萬兩,作為流賭的賠償。
此要求一出,眾人紛紛驚嘆,一子兩萬兩,這可是天價。
只要被對方吃掉一子,就輸?shù)魞扇f輛。
大廳的眾人有些失望,今晚興致勃勃的前來圍觀,結(jié)果這是一場不用比就知道結(jié)果的賭局。
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