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回包廂,云舒看了一眼傳話的伙計,那人雖然恭敬的低著頭,眼神中的了然顯而易見。
十萬兩的賠償。
什么都不用做,白得十萬兩,這生意太劃算,只要是正常人,都會答應(yīng)。
云舒:“如果我答應(yīng)賠償,那今晚還會設(shè)第二次賭局嗎?”
“不會?!?p> 云舒指著下面大廳的人,“那他們怎么辦?白來一趟?盡興而來,掃興而歸?”
“我們不會讓客人感到不愉快?!?p> “試問你們會怎么做?”
“那是我們流芳百世的事。”
言外之意,跟你無關(guān)。
云舒一愣,這么直接?“好,容我考慮一下,你先出去吧?!?p> 伙計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云舒問趙瀲,“這種情況,他們會怎么做?”
趙瀲搖頭:“我從未遇到過,不過,我倒是聽人說起過,據(jù)推測,應(yīng)該也是賠償?!?p> 賠償?
用錢解決一切?可這那些是會在乎那么點錢的人?
云舒瞇瞇眼,喚守在門外的伙計,“進(jìn)來。”
伙計躬身進(jìn)來,“姑娘?!?p> 云舒板著臉,露在外面的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蓄著不滿:“我來這里,就是為了來玩的,你們卻告訴我不能玩,這是何意?況且,錢對我來說,不是事?!?p> “一子,五萬兩。開局!”
伙計訝異的抬眼,似乎沒有料到云舒不但不接受賠償,還將賭注加的這么大?
“去呀,愣著做什么?”
伙計這才回過神,轉(zhuǎn)身匆匆出去了。
一子五萬兩!
如一道驚雷,震的大廳里的人半天回不過神。
隨后,大廳眾人如沸騰的開水,熱鬧起來,紛紛開始討論,自己要買哪邊,買多少,押多大。
很快,賭局就拉開了帷幕。
在大廳前方擺上了一個巨大的棋盤,下棋雙方每人落一子,就會在棋盤上擺出來,方便眾人圍觀探討。
云舒毫不客氣的選了白子,并落下第一顆棋子。
第一子落下,圍觀眾人有片刻的安靜。
能來到這流芳百世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對于棋藝雖不精通,但至少也是略知一二的。
“咦?”
“這是什么下法?我還從未見過。”
“莫不是根本就不會下棋吧?!?p> “難說,有可能真的是一個高手呢,只是別人下棋的方式比較特別?”
“特別?我看是不懂裝懂吧?!?p> “就是,哪有這樣下的?是我孤陋寡聞了?”
第一顆黑子也迅速落下。
中規(guī)中矩,看不出下棋人棋藝的深淺。
第一顆黑子剛叫完棋,第二顆白子立即落下,依舊叫人看不懂這下棋之人是何意。
第二顆黑子。
第三顆白子。
……
你一子,我一子。
雙方落子的速度都很快。
唱棋的伙計,走路都是慢跑。
漸漸的,有人開始唏噓。
“這莊家確定會下棋么?”
“這根本就不是下棋,這是故意來搗亂的吧?”
“就著這棋藝,也敢五萬兩一子,確定不是人傻錢多?”
半柱香后,就有人開始下注,買流芳百世贏。
一柱香過去,云舒已經(jīng)被吃掉了十來子。
還沒有下注的人,紛紛下注給流芳百世。
只有最后的那兩位姑娘,將注下給了云舒。
一柱香過后,白子終于吃了對方一子。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一子接著一子,白子每落下一次,都能吃掉黑子,或一子,或兩子,甚至更多。
黑子的速度越來越慢。
不知何時,白子的攻勢,勢如破竹,每一子都是連環(huán)套。
對方吃她一子,她吃對方幾子。
局勢很快扭轉(zhuǎn)。
圍觀的眾人都驚呆了。
這是……
要反敗為勝了么?
隨著棋盤上落子越來越多,白子對黑子造成各種圍追堵截之勢。
黑子漸漸呈現(xiàn)頹廢之勢。
“這?”
“這太不可思議了!”
“原來白子不是亂走的?。 ?p> “高,這才是真正的高??!”
“也不知道這下棋的究竟是何人?就這棋藝,堪稱當(dāng)世一絕??!”
原來,白子最先走的每一步,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都有其用意。
眾人紛紛驚嘆于這下棋之人的心思之精巧,棋藝之精湛。
最終白子勝過黑子,以十一子勝。
一子五萬兩,十一子,五十五萬兩。
一盤棋,五十五萬兩!
大廳里下注買流芳百世贏的人虧慘了,而下注白子贏的人,賺的盆滿缽滿。
但,任何一個輸?shù)娜?,都沒有心疼錢,因為今晚的棋路,實在太精彩了,足夠他們回味一生。
每個人都很想知道,這到底是何人?只是流芳百世的規(guī)矩,包廂的客人,在流芳百世都是保密的,流芳百世也不會將客人的資料泄露出去。
棋下完了,田宗元和南瑾都沒有回來。
流芳百世也很講究信用,很快就派人將五十五萬兩銀銀票送了過來。
來人還是之前的那位伙計,此時他皮笑肉不笑的恭喜云舒:“恭喜姑娘,一盤棋就賺了五十五萬兩,這買賣,很劃算?!?p> 云舒淡定的接過來,“運氣,都是運氣而已。但愿不是有命贏錢,沒命花錢。別我還沒有走出你們這地方,我的命就交代這里了?!?p> 伙計眼神一冷,臉色微變,“姑娘說笑了,我們流芳百世打開門做生意,肯定是講究誠信的,有贏就有輸,這個簡單的道理,我們還是懂的。只是,在下送姑娘一句忠告,財不外露,這個世上豺狼很多,且都長獠牙的?!?p> 云舒笑得云淡風(fēng)輕,“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p> 云舒是最后一個從包廂里出來的,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田宗元和南瑾依舊沒有出現(xiàn)。
“阿穎,他們?nèi)ツ膬毫耍课覀儾坏人麄兞藛??”見云舒徑直往外走,沒有要等南瑾等人的意思,趙瀲不由得出聲問道。
“哦,他們又不是不認(rèn)得路,知道怎么回去?!?p> 云舒打了一個哈欠,“這南漳寺果然靈驗,我今兒個白天才在菩薩面前求了財源滾滾,晚上就有一大筆進(jìn)賬,我要回去睡個好覺,明天再去燒兩柱香?!?p> 然后施施然走了,留給趙瀲一個背影。
趙瀲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后還是提步跟了上去。
明月高懸,夜色沉醉。
云舒卻無心欣賞,她在想南瑾那邊到底怎么樣了,有沒有什么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