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前院的中央,眾人讓出一塊空地,趙憐月?lián)崆僮谄渲?。眾人見她紅衣裙?jié)姙⒌孛妫樕险谟屑t色面紗,只好欣賞其婀娜的身姿,絲毫不敢評估她的樣貌。
趙憐月輕聲說道:“想必各位早已迫不及待了,那本郡主就獻丑了。”彈指間,琴聲響起,前院一片安靜。再過了一會,在場的人紛紛融入琴聲,心思跟隨著琴弦跳動,呼吸時而緊促,時而平穩(wěn),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趙憐月道:“各位公子,別光只顧著聽音樂,吃東西喝酒啊?!北娙嘶剡^神來,紛紛點頭,邊聽琴邊吃喝,十分享受。
苗小田見時機成熟,走到張?zhí)爝t身旁邀請張?zhí)爝t和魏芊兒喝酒。魏芊兒見到他,臉色突變,不愿多看一眼。張?zhí)爝t萬般推遲,可終究敵不過苗小田的死纏爛打。無奈之下,張?zhí)爝t和魏芊兒只好陪著苗小田喝起來。
苗小田自吹:“本大爺千杯不醉,你們可敢再來?”張?zhí)爝t不好推辭,那就繼續(xù)喝吧。三人喝了好幾壺,苗小田忽然打嗝,迷糊道:“你們怎么還不醉?”話罷,苗小田醉倒地面。苗小田的兩個隨從見此,趕緊上前將苗小田扶了下來。
張?zhí)爝t心里想著:“跳梁小丑,要不是給面子你父親,你還不配和我喝酒!”魏芊兒頭有些暈,迷迷糊糊地說道:“怎么了,我怎么就頭暈了呢?”話說的不清不楚,不一會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趙憐月彈奏完畢,謝過諸位,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眾人紛紛鼓掌,稱贊琴聲繞梁三月,回味無窮。趙憐月接著緩緩站立,優(yōu)雅行禮,感謝眾人的稱贊。
張?zhí)爝t見時機成熟,站起來剛想問趙憐月是否看中哪位公子,突然,一群乞丐從旁門擁擠而出。眾人紛紛被這群乞丐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忽視了張?zhí)爝t。
潘靖拿著雞屁股沖出旁門,蘇小江跳上去將其撲倒,接下來一個又一個乞丐接連撲上去,七八個人在地上打成一團。時不時還傳出“放手!還我雞屁股!”“別搶!雞屁股是我的!”“混蛋,你踢到我鼻子了!”“??!你搓到我眼睛了!”
一場死去活來的掙扎過后,蘇小江從人堆里爬了出來,高高舉起右手,站起來閉眼炫耀著大叫:“雞屁股是我的了,哈哈哈!”
笑聲響起,乞丐們目光紛紛聚集在蘇小江身上,趙王爺?shù)热艘捕⒅础LK小江疑惑,怎么那么安靜的?怎么沒人搶了?
他感覺到不妥,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四周的人紛紛盯著自己看。他怪不好意思的,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路過的,不用管我,你們繼續(xù)哈?!?p> 見此,孔老七火冒三丈,怒道:“來人??!將這些臭乞丐給我打斷手腳,扔出去!”一聲令下,數(shù)十個侍衛(wèi)圍了過來,蘇小江一群人無路可逃。正當侍衛(wèi)舉起木棍想要打人時,蘇小江冷靜地大呼:“慢!”孔老七道:“臭乞丐,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蘇小江道:“我們只是無意間闖進這里,并沒有冒犯你們,你們憑什么要打斷我們的腿腳,難道你們是土匪嗎,全然不講理嗎?”孔老七回應(yīng):“講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你憑什么和我們講理?”
蘇小江嘲笑道:“呵呵,趙王府的一條狗而已,跟狗講理需要什么身份嗎?哦,不對,人跟畜生講道理怎么可能講得明白呢?”
孔老七聽得,氣急敗壞,剛想下殺令時,趙王爺忽然開口,道:“你們私闖天應(yīng)府,按理該殺,對也不對?”
蘇小江抬頭挺胸盯著趙王爺?shù)溃骸皩?,如果我們是私闖,那我們的確該殺。可是,令你失望了,我們不是私闖!”
趙王爺?shù)溃骸安皇撬疥J?那你說說,你是如何到這里來的?”蘇小江囂張地說道:“我們是應(yīng)邀而來的青年才?。 贝嗽捯怀?,哄堂大笑,眾人皆是鄙視,把他當做無知的傻子。
趙王爺和趙憐月也是微笑嘲諷,蘇小江見此,怒道:“我們是青年才俊有這么好笑嗎?”趙王爺?shù)溃骸澳阏f吧,你們是一群乞丐,怎么就成青年才俊了?你又如何證明呢?”蘇小江道:“不關(guān)他們的事,他們是跟我來的,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青年才??!”
“哈哈哈……”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取笑。
“好,你說你是青年才俊,你怎么證明?如果你能證明,我就放了你們,并且讓你們在這里喝酒吃雞,如何?當然,如果你不能證明,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趙王爺森然說道。
潘靖以目光示意蘇小江,蘇小江不理會,嚴肅地說道:“好!我要挑戰(zhàn)你們在場學(xué)識最淵博,或者武藝最高強的人!你們盡管來便是!”
現(xiàn)場一陣騷動,趙王爺笑著看向在場的所有人,道:“怎么了?連一個乞丐的挑戰(zhàn)都不敢嗎?”眾人心想,贏了一個乞丐并不是什么光榮的事,要是贏不了,那可就打臉了,所以他們都把目光投向張?zhí)爝t。張?zhí)爝t知道眾人的心思,心里暗罵這群龜孫子,可是他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張?zhí)爝t上前,道:“趙王爺,我來會會他!”蘇小江聽得張?zhí)爝t要挑戰(zhàn)自己,問道:“你是要挑戰(zhàn)我的文呢,還是挑戰(zhàn)我的武呢?”張?zhí)爝t自信道:“兩個我都挑戰(zhàn)!”
張?zhí)爝t話音剛落,有人拍掌,有人調(diào)侃。趙憐月心想:“張?zhí)爝t野心頗大,他不僅主動承認自己是在場所有人之中文武最強,而且他還想取得王爺?shù)馁p識,果真是城府極深之人?!?p> 張?zhí)爝t走到蘇小江跟前,上下打量,問道:“先比文,后比武,如何?”蘇小江猜出他的心思,道:“隨你便?!笨伤睦镏?,張?zhí)爝t是看準了自己不會寫字,所以想第一回合就讓自己下不了臺。
令蘇小江意外的是,張?zhí)爝t道:“這位小兄弟,我看你并不像是個會寫字的人,所以我們來比試畫畫,如何?”蘇小江也不死要面子,心平氣和地說道:“畫畫也行。不過我從來沒有畫過畫,所以你先畫,我學(xué)習(xí)一會,可否?”
蘇小江這番話更是顯得自己愚昧無知,讓人覺得他是打腫臉充胖子。趙王爺和趙憐月都想著,蘇小江全然是在爭取時間,為的就是多活一會,可大言不慚終究是要承受后果的,所以他們父女倆都準備好了刑罰。
張?zhí)爝t沒有拘束,上了筆墨紙硯后就下筆畫畫,而蘇小江在一旁仔細觀察。一個畫得聚精會神,另一個學(xué)得有模有樣,全場一片安靜。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張?zhí)爝t緩緩放下手中的筆,舒了一口氣,道:“王爺,畫已經(jīng)好了,還請您指點一二?!笨桌掀邔嫵噬?,趙王爺和趙憐月仔細欣賞。
過了半晌,趙王爺望向趙憐月,問道:“月兒,你有何看法?”趙憐月輕聲道:“這是一幅不錯的山水畫。畫云時,筆墨灑脫,飄若浮云;畫水時,筆墨柔細,源遠流長;畫山時,筆墨剛勁,氣勢雄厚。實屬不可多得的佳作?!?p> 趙王爺點頭,笑道:“嗯,本王也是如此認為,是一幅不錯的山水畫。張才子,這幅畫可有名字?”張?zhí)爝t道:“此畫名為《半步上青云》,是晚輩路過蜀山時有所感悟,現(xiàn)以畫作?!壁w王爺笑道:“好!真不愧是張學(xué)士之子,才華橫溢?。」?。”得到如此的評價,張?zhí)爝t心里更是自信滿滿,抬頭挺胸朝蘇小江說道:“小兄弟,該你了。”
蘇小江不甘示弱,道:“那你就看好了!”他自信地鋪開畫紙,時過半刻,卻沒搞懂怎么抓毛筆,此時仍在那里毛手毛腳地擺弄著。
潘靖一群人見此,心里滿是緊張,其他人見此,捂嘴偷笑。趙憐月心想:“這家伙臉皮真夠厚的,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p> “??!”蘇小江大喝一聲,“我有辦法了!”
“有辦法就有辦法唄,用得著叫那么大聲嗎?”“再怎么有想法的螻蟻終究還是螻蟻,掀不起風(fēng)浪!”“少說點,繼續(xù)看他怎么出丑吧。”
蘇小江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他像握劍一般握著毛筆,一腳踢飛身前的桌椅,然后在地面上瘋狂地畫了起來。
他畫得如癡如醉,行筆速度極快,最后甚至大喝:“獨步逍遙!”這是蘇小江的獨門絕技,他連這招都用上了,看來他是幻想自己身在畫中了。
眾人看到此景皆是目瞪口呆,就連張?zhí)爝t也是如此。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蘇小江忽然停下,將毛筆一扔,飛向孔老七。孔老七來不及躲閃,啪一聲就被毛筆摸了個黑臉??桌掀弑┡雱邮謪s又有所顧忌,最終只是大罵:“混賬東西!你找死!”罵完就算了,他不敢動手,因為他還要看趙王爺?shù)哪樕?p> 蘇小江知道,趙王爺是有身份的人,他要的是以德服眾,要的是臉面和名聲,要不然自己早就被孔老七這個老烏龜殺了。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蘇小江才敢肆無忌憚地挑釁孔老七。
蘇小江悠悠走了幾步,觀摩自己的畫作,滿意地點了點頭,得意道:“我贏了?!睆?zhí)爝t忍住怒火,道:“怎么就說你贏了?畫畫不是看畫的過程,而是看畫的結(jié)果,雖然你畫得飄逸,但是你的畫作沒有得到認可,那你就是贏不了!”
蘇小江不理睬張?zhí)爝t,他朝著趙王爺?shù)姆较?,道:“趙王爺,我這幅畫名字叫做《霧都看花》,不知你覺得如何?”
趙王爺和趙憐月站起來,掠過蘇小江身旁,觀賞畫作。剎那間,蘇小江注意到趙憐月的臉龐,注意到她的身姿,不禁輕聲道出:“花娘?是你嗎?”
趙憐月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和趙王爺一起欣賞畫作。此畫長有三米,寬有一米,皆以筆墨在寒石上畫成,令人不得不仔細觀賞品鑒。
蘇小江見趙憐月沒有任何反應(yīng),便不好繼續(xù)追問,可他心里萬分矛盾,無盡的猜測頓時冒出腦海。她不是花娘,認為我套近乎,所以不理會我?她是花娘,她沒認出我來?她身份尊貴,不愿與我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