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小廝讓李玄痛不痛快別人是不知道,但是能明顯的看出來,這讓小陳公子極其地不痛快,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請到了玉洞上人師徒,巴巴地趕到天下樓來找李玄的麻煩。即便是親眼看到了李玄與葉蕓兒并肩而來,但是小陳公子依舊心一橫、牙一咬,說出了這么一句話,可見心中之恨。
李玄不是看到別人痛恨自己又毫無辦法便會覺得渾身舒泰的變態(tài),更不是隨隨便便到處惹事的瘋子,但是他是一個極執(zhí)拗的人,執(zhí)拗在于如果是他認(rèn)為對的事就算明知道要惹麻煩也一定會去做,執(zhí)拗在于如果是他認(rèn)為不對的事就算形勢比人強也不見得就會低頭。
所以當(dāng)陳宴曦問出那句話的時候,李玄反而露出了有趣的神色。
“我還在想,你還要拐彎抹角到什么時候,不過既然你這么說,看起來也算是直爽,那我也直爽地回答你,有何不敢?”
“小陳公子,我不管你在長安城如何呼風(fēng)喚雨,也不管你的老子是什么紅的綠的大夫,就事論事,昨天我給過你忠告,也算是給你留下了面子,你可以仔細想一想,如果當(dāng)時我想扇得是你的臉,那又是怎樣一番情景,所以我就有點佩服你今天的勇氣了,你就不怕我今天當(dāng)面扇你的臉嗎?”
說著話,李玄緩緩地站起身來,雖然沒有靈息加持,但是眉目間的肅殺氣勢仍舊讓人感同如實質(zhì),畢竟曾在邊城數(shù)月間與敵軍廝殺,在亂軍中來回,這種氣質(zhì)是李玄在血火之間歷練出來的,更是早在這之前就已經(jīng)植根于他骨子深處的東西。
感受到李玄氣勢的不同,玉洞上人長眉一挑,抬了抬手,他身后的黑臉漢子見狀踏出一步,擋在了陳宴曦的面前,堪堪護住了這位并未經(jīng)過風(fēng)雨的長安貴公子。
小陳公子搖了搖頭,臉色雖然微微泛白,但還算鎮(zhèn)定,并不像昨日那般驚恐,看來他對自己此番請來的幫手還是很有信心,他尷尬的搖了搖手中慣常拿著的折扇道:“扇不扇得到我的臉,今天卻也不一定。”他起身向狄遜和葉蕓兒作了一個團團揖道:“今天在下并無意冒犯天下樓,只不過與這位李公子有些小小誤會,還請允許我們自行了結(jié),若有叨擾之處,還望贖罪則個。”
狄遜瞇著眼睛老神在在地坐著,并沒有什么明確的表態(tài),想來是想看看李玄要如何處置,但葉蕓兒可不樂意了,想來這位在長安的地位特殊,今天竟然被人迫到門上來打架還是頭一遭,面色一冷道:“陳宴曦,你這是什么意思?李小玄以后要入我門中,是要做我?guī)煹艿?,你今天非要唱這么一出,是給誰顏色看來著?”
這話可就說的重了,且不說李玄能不能入天下樓還是未知數(shù),她這樣公然說出來幾乎就等于是官方公告了,再說直接把兩個人的個人恩怨上升到個人對天下樓的問題上來,這就是上綱上線了,這話要是陳宴曦一個答對失誤,只怕真就得罪了整個天下樓。
葉蕓兒的話一出口,陳宴曦就是一愣,他根本想不到葉蕓兒開口竟然如此強硬,而且回護之意如此明顯,這在他以往的印象中,還是頭一回。對于天下樓,對于葉蕓兒,他不可謂不熟悉,幼時都是宮中的伴當(dāng),早就見過無數(shù)面了,除了驚訝于這個小姑娘漂亮的不像話,他更驚訝于對方在皇宮中的超然地位。
雖說葉蕓兒自小是當(dāng)今長公主的玩伴,但與他這個天子伴讀不同,葉蕓兒在皇宮中那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沒誰能夠限制得了她,或者說根本沒有人限制她,故此她與其說是長公主的玩伴,不若說是另一個更加自由的長公主,是長公主深宮十幾載以來唯一的閨中密友。
這樣一個身份特殊的女孩子,現(xiàn)在當(dāng)著他的面,如今長安城有頭有臉的四公子之一,就為了李玄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說出這樣的話來,怎么能不叫他驚訝,但也讓他內(nèi)心中隱隱地有些憤怒。
自己與葉蕓兒可謂自小相識,多年來雖然不見得傾慕對方,但欣賞總是有的,想來對方對于自己的才學(xué)為人也該有相應(yīng)的欣賞才對,然而就在今天,就在此時此刻,看到葉蕓兒眼神中的慍怒,聽到她說出口的沒什么余地的話,陳宴曦第一次確定,自己在對方的眼中,還真的就只是一文不值而已,遠不如那個看起來就窮酸的不像話的小子。
陳宴曦深吸了一口氣,鄭重道:“蕓姑娘言重了,我二人不過是私人恩怨,也會用比較平和的方式解決,斷不至于像你說得這般?!?p> 葉蕓兒眉尖上挑,就要說些什么,然而狄遜忽然插口道:“小師妹,你且稍安勿躁,聽聽李玄怎么說?!?p> 少女不便當(dāng)面駁了師兄的面子,因此轉(zhuǎn)頭看向李玄,問題轉(zhuǎn)了一圈終究還是回到了李玄這里,而李玄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他淡淡道:“無妨,我們自行了結(jié)最好。”
玉洞上人聽到李玄這句話,終于首次開口,搶道:“既然李公子如此說,那便最好。小陳公子速來是個熱心腸,更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昨日你當(dāng)街辱他,老夫與劣徒都有些瞧不慣,今次這才來幫小陳公子與你說和,如此我給你一個選擇,你便在此地當(dāng)眾向小陳公子道歉,并自摑三個耳光算作清賬賠禮,此事就此作罷,我們也不會占你一絲一毫便宜,更不會以勢壓人,畢竟我?guī)熗蕉际切拚?,你不過一個普通人,你看如何?”
這位上人說的好聽,似乎也十分公正,然而言語中的羞辱,李玄哪里能聽不出來,他看了看陳宴曦的臉色,看出似乎這并非是他授意,心中念頭一轉(zhuǎn),便想到了一個大概,只怕這玉洞師徒乃是借著幫陳宴曦找場子的機會,來天下樓耀武揚威的。
他們這些修者,面對大唐圣宗自然沒有勇氣挑戰(zhàn),但借此事在此大鬧一番,又可以避開天下樓正面的力量,通過欺辱自己這個普通人,出去大肆宣揚一番,就算是在天下樓的門前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這正是他們揚名立萬的好算計!
且不說就算真的只是為了幫陳宴曦找場子,他李玄就不會退縮,更別提這其中隱含了些齷齪的想法,李玄聞之便覺惡心,故此他似笑非笑道:“這位上人,在下覺得不妥。”
他的話說的不客氣,大家也聽出來這份不客氣,眼看著兩邊是針尖對麥芒,就針鋒相對起來,葉蕓兒看看玉洞師徒,以她的水準(zhǔn)自然看出來那玉洞上人乃是開鏡初期的實力,他那位弟子大約也就是初開神庭的實力。但是畢竟對方兩人都是走上了修途的修者,并非凡人可以力敵,李玄就這么和對方對上了,她不禁有些擔(dān)心起來。
但不容葉蕓兒多想,李玄就接著道:“我有一個賭約,不知道小陳公子還有上人師徒二位,有沒有興趣聽上一聽?”
喬治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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