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鳥人!”欒天一看清來人是常爽時,一時間心里不知道是驚喜多還是失望多。
本來按照他和徐穹的計劃,是要優(yōu)先除掉胡明的,這個人既狡猾,實力又強橫,實是他們最強大的敵人。
欒天一就是在這里以逸待勞,胡明那幫人對付鱷王絕不會輕松,下來時正是他虛弱的時候,本來是上佳的時機。
但他沒料到最先下來的竟然是常爽,正是這個人一路狙殺自己,萬洋更為救自己而死,當時欒天一就立誓,一定要手刃此獠,為萬洋報仇。
現(xiàn)在正是不錯的時機!
欒天一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常爽絕不是易與之輩,哪怕現(xiàn)在他在暗對方在明,要殺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他看常爽的表情放松得緊,倒不像是在生死賽場,而是在游玩賞景一般,嘴里還不時地吹出泡泡來,說不出的愜意。
欒天一知道常爽一定有古怪,但既然下定了決心,又怎會輕易更改。
20米、10米、5米、4米……
常爽大步走近,意態(tài)瀟灑輕松,不時地打出呵欠!
在他走到兩米以內(nèi)時,欒天一猝然出手,手持游鰍劍,閃電般沖向常爽……
便在此時,常爽放松的身體驟然繃緊,急速按下掌中握著的紅色按鈕……
強大的沖擊力以常爽為中心、向四周急遽擴散。
這是下來前胡明給他的高頻振蕩彈,能夠向四周發(fā)射高頻振蕩,目的就是防衛(wèi)欒天一的攻擊。
無形卻致命的高頻振蕩勢如驚濤駭浪,層層疊疊向外席卷,常爽身處的中心反而成了略為安全的所在。
常爽十分小心,仍是以地脈之力撐起了護罩,將自己護得嚴嚴實實,很快被死亡波動振蕩得支離破碎。
“這都不死?”常爽看著在致命波動中閃轉(zhuǎn)騰挪的欒天一,心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小子也太靈活太神奇了,每次總能感應(yīng)到波動薄弱之處,或是落足于前波將盡、后波將起之處,硬生生地在死亡線中鉆出一條生路。
欒天一渾身盡是汗水,仿佛又回到了徐穹的地下訓(xùn)練場中,無數(shù)尖刀在身周跳動著死亡之舞,而他則是要預(yù)判、機動……
常爽低頭看向地面,原本還算平坦的土地被震得溝壑起伏,落差竟有一米之多。
這高頻振蕩彈威力真是不差,可惜只是一次性武器,胡明送出來時也明顯有些肉痛。
游鰍劍正插在土地上,欒天一在向外閃避前,擲出了游鰍劍,可惜在高頻振蕩下失了準頭,只是在常爽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
常爽隨后抹了抹臉上的鮮血,眼中怒火升騰,算上在野外的那次,他已經(jīng)在欒天一手上吃了三次癟了。
一想到對方只是個野人,在他眼中豬狗不如,常爽更是忿忿不平。
他從背后抽出了一把霰彈槍,狙擊槍已毀,這把霰彈槍也是胡明給他的。
胡明果然是算無遺策,料到高頻振蕩彈弄不死欒天一,只能算是防衛(wèi)武器,又另外給了他這把霰彈槍,子彈都是特制的,必能致欒天一于死地。
此時的欒天一略顯狼狽,呼呼喘著粗氣,剛才一翻閃轉(zhuǎn)騰挪,耗費了他大部分力氣。
但身處振蕩之中,血液流動急劇加速,喘氣如鼓風機一般,心臟像擂鼓一樣,著實難受得緊。
欒天一這才明白常永為什么看起來那么輕松,原來就是有備而來,帶著專門對付自己的武器。
那柄霰彈槍看起來挺眼熟的,可不就是當時徐穹在聽云軒看中的那把槍,聽徐穹說,這把霰彈槍配合特制的子彈,能夠成倍地放大使用者的異能。
“一寸光陰一寸金!”欒天一心中驀地閃過這句話,以前常聽辛娣父親慨嘆時念叨這句,當時還不解其意,現(xiàn)在才知果然不虛。
“浪費我的子彈!”常爽臉帶輕蔑神色,暗中抽取異源中能量,充入上膛的子彈中。
現(xiàn)在子彈和他的異源暗生感應(yīng),他甚至能覺察到子彈銘紋上能量的歡快流轉(zhuǎn)。
欒天一的臉色劇變,死亡危險的預(yù)感再次臨身,令他全身戰(zhàn)栗。
不及多想,欒天一拔步前沖。
時間越久,常爽給他的壓迫感越強,不能任由他蓄勢了。
欒天一不知道常爽已經(jīng)沒了高頻振蕩彈,但是貌似使用后常爽也不輕松,即使他再用也好過現(xiàn)在。
常爽定睛看去,欒天一前沖之勢并非直線,而是鋸齒形狀。
這是欒天一對付常爽的慣用手段,即使是常爽遠超常人,也無法鎖定欒天一,這也是常爽對他只能開冷槍的原因。
但這次常爽仍是好整以暇,感覺到子彈猛地一震,這是充能完畢的訊號。
在兩人相距不到五米之際,常爽隨意地揚起槍口,并沒有瞄準就扣動扳機。
子彈呼嘯而出,發(fā)出奇怪的嘯音,同時地面出現(xiàn)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曲線,一端對準了欒天一。
欒天一渾身燥熱,腳下似乎涌來一股熱意……
他知道子彈與地脈之力互相感應(yīng),已經(jīng)鎖定了自己,只要腳踏實地,他就避無可避。
即使他有大鍋做盾牌,子彈多半也會繞過大鍋,鉆穿自己身體……
腦中靈光一閃,欒天一驟然斜向躍起,腳下的地脈仿若漩渦般,生出一股大力,要將他身體扯下……
欒天一正驚怒間,體內(nèi)黑光涌出,如沸湯沃雪,將侵入體內(nèi)的地脈之力一掃而空。
在常爽看來,欒天一躍起時身子略微一滯,然后就像崩斷的皮筋一樣急速跳起。
同時鎖定他的地脈之力忽然斷線,子彈飛行軌跡由曲線轉(zhuǎn)為直線,從欒天一身側(cè)穿過……
撲!
百米之外,泥土猛地炸開,這枚子彈有地脈之力加持,威力竟不下于高爆手雷。
“這怎么可能?”常爽心里不甘,這小子果然如胡俊所說,總能搞出古怪來,竟然能躲過這么近距離的必中一槍,簡直不可思議。
驚奇不甘之后,常爽出離憤怒,再次灌輸異能,就不信打不死這野人了……
欒天一嚇出一身冷汗,哪能讓他再施故技,接連扔出兩枚手雷。
兩人距離不過數(shù)米之遙,欒天一這類似于自爆式攻敵,一扔出手雷便向后疾退,常爽撐起地脈盾牌的同時,也抽身疾退。
轟!轟!
接連兩聲爆炸,在兩人中間響起,不出意外,兩人都是灰頭土臉。
常爽咬牙切齒,再次被這個野人整得這么狼狽,這次非要殺了他不可,異源催動之下,子彈再次充能完畢。
“你有沒有覺得身子發(fā)冷?”
“沒發(fā)現(xiàn)你鼻子流血嗎?”
“身體乏力應(yīng)該早就出現(xiàn)了吧?”
這次輪到欒天一好整以暇,淡淡問出了三個問題,卻如晴空中三個霹靂,震得常爽目瞪口呆,一臉震驚。
這些癥狀他都有,他先前還以為是催動異源過猛的反撲,經(jīng)欒天一提醒,這才感應(yīng)到臉上的傷口又麻又庠……
這是先前游鰍劍劃過的傷口,很明顯,他中了劇毒,這個野人真夠卑鄙!
欒天一看著常爽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藥,想要解毒,卻沒有阻止,只是淡然地揀起游鰍劍。
劍刃上,幽藍光芒一閃而過。
劍刃上涂抹了毒水,毒源是他從馬風那里奪來的毒蜂針。
這等劇毒,當時徐寧只是粘了一點殘余,就腫成發(fā)面、十多天不能行走,毒性可見一斑。
常爽高度緊張之下沒有察覺,拖得太久,毒已入心,用什么都救不了他了。
常爽的臉色變得青黑,又轉(zhuǎn)為烏紫,滿臉的不甘。
他自視甚高,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折在區(qū)區(qū)野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