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界。
鱷王尸橫就地,胡明一身血污,身旁只有常永和胡俊兩人還活著,可也是傷痕累累,搖搖欲墜。
胡明喘著粗氣,眼中滿是憤恨,雖然殺了鱷王,可他們也是損失慘重,這都是欒天一這個野人的鍋。
他忽然重重地將手中折扇砸在地上。
常爽死了!他臨行前被粘附了生命體征監(jiān)測儀,信號先前雖然微弱,卻很穩(wěn)定,現(xiàn)在突然沒了,那么結(jié)果只有一個……
這個野人可真夠難纏的,高頻振蕩彈和霰彈槍一守一攻,按理說常爽贏定了才對,怎么還是沒斗過那個野人?
胡明不得不佩服徐穹,真是走狗屎運,隨便拉個野人就有這么多料,也難怪當時拿到的欒天一身體測試數(shù)據(jù)那么奇怪。
胡明強迫自己興奮起來,若是抓住欒天一解剖研究,一定可以解開很多變異秘密,胡家的實力一定能突飛猛進。
“這個低賤野人,我非要把他千刀萬剮,替常爽報仇!”常永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加油!”胡明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并沒有放在心上。
常永和常爽的關(guān)系絕說不上好,常家內(nèi)訌嚴重,還在胡家之上,要不然也不至于干出那么多蠢事了。
欒天一現(xiàn)在也遇到了難題。
和胡明斗智很不明智,他放棄了守株待兔,轉(zhuǎn)而往前走。
與上面三界比起來,火界顯得逼仄多了,初始的地方是個方圓不到一公里的圓形平地,四周多是酷熱的石壁,有若身處烘爐,難以靠近。
唯一的出口是個寬數(shù)百米的石板路,光滑可鑒,兩側(cè)各有一條顏色五彩斑斕的河流,不時鼓出冒著熱氣的水泡,散發(fā)著濃烈的硫磺味。
欒天一發(fā)現(xiàn)兩側(cè)的河流表面看似平緩,實則下方亂流湍急,滾燙異常,令人心悸。
不過欒天一心底竟然非??释雰?nèi)一探,那種看到美食的感覺再次出現(xiàn)。
欒天一知道水下多半有妖物,這是自己潛意識對陰陽二氣的渴望。
按捺住心中的渴望,欒天一繼續(xù)緩慢向前,發(fā)現(xiàn)道路在逐漸收窄,氣溫愈加酷熱。
散發(fā)著怪味的蒸氣濃郁,再加上光線昏黃,視線所及也不過數(shù)十米距離。
咄、咄、咄……
蒸氣中,一道人影緩緩移來,一腳拖在地上,另一只腳僵硬跨步,說不出的詭異。
欒天一的身子繃緊,雖然也算得上藝高人膽大,但還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zhàn)。
那人影陰氣森森的,氣息頗為熟悉,應(yīng)該是陰儡之類的妖物。
妖物似慢實快,很快欒天一就能看清了,雖然還是人形,但臉色青黑,渾身盡是爛瘡,確實已是妖物了。
欒天一感覺這妖物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不過這副尊容沒法幫他加深印象。
妖物一邊走一邊抽動鼻子,臨近了才將視線鎖定在欒天一身上,發(fā)出興奮的嘶吼聲,暗啞難聽。
接下來的情景遠遠超出欒天一的認知,只見妖物拖地的腳猛然蹬地,身子像彈簧一樣彈起,另一只腳大步跨出,如箭般朝他撲來,瞬間跨越了六七米的距離,直抓欒天一的腦門,未近身便聞腥臭氣息撲鼻。
好在欒天一反應(yīng)、速度均不慢,側(cè)身斜步避開妖物如鷹隼般的撲擊。
哧啦!
欒天一的右臂衣服已被妖物抓破,火星滾落,還好那又黑又長又尖的指甲無法穿透護甲。
欒天一驚出一身冷汗,這妖物太詭異了,看似笨拙,速度竟然不比自己慢,險些一個照面就抓破了他的腦袋。
妖物僵硬轉(zhuǎn)身,目光對準欒天一,再次由快轉(zhuǎn)慢,撲擊而來。
這次欒天一早已有備,身形交錯間,游鰍劍尖在妖物身上犁過……
游鰍劍鋒利無匹,刺入妖物身體如中敗革,欒天一就知道不妙了。
果不其然,傷口雖深,卻沒有鮮血流出,只有黑色膿液滲出,劍刃上的劇毒似乎也毫無效用。
妖物原本黯淡的雙眼驀地變得血紅,紅光射出,速度再次暴漲,惡狠狠地撲向欒天一。
欒天一暗自心驚,閃躲到道路旁邊,待那妖物撲近時,身子才忽然閃開。
眼看那妖物就要落入河里之際,它忽然張口嘶吼,但聞陰風呼嘯,身體如風中飄搖的枯葉,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個違反常理的圈子,再次站到了岸邊。
真夠詭異的!不過欒天一向來反應(yīng)快,上前一腳踢過,終于將那妖物踢進河里。
妖物一落入河里,就不停地大聲嘶吼,就像不會水的人落水一般慌亂,手臂不住撲騰,想要撈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水多半含有劇毒,欒天一遠遠避開,免得被毒水濺到身上。
那妖物發(fā)出絕望的嘶吼,身上的腐肉在滾燙的毒水中快速消融,露出里面的白骨,欒天一惡心之余,倒是松了口氣。
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早了,妖物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竟然攀到路邊,直接爬了上來。
現(xiàn)在這妖物的尊容更是慘不忍睹了,本來破爛的衣物全都沒了,渾身上下隨處可見白骨,完好處十不存一。
欒天一突然面露驚喜,定定地望著妖物臍下,那里有個東西很是眼熟……
妖物目中紅光更甚,速度比先前更快,已經(jīng)超過欒天一了。
這下欒天一絲毫不敢大意,脫下外衣,蘸了些毒水淋在腳下,然后便疾退躲避。
妖物凌空撲下,仍是慢了半拍,落地時正踩在濕淋淋的地面,正要再次撲擊,腳下一滑,已經(jīng)跌了個狗吃屎。
“成了!”欒天一興奮拍掌,路面本就光滑,又附上毒水,更是濕滑無比,妖物靈智有限,使力后能保持平衡才怪。
可這妖物倒是鍥而不舍,生命力又頑強,始終緊緊咬著欒天一不放。
欒天一頭痛無比,攻擊力弱的缺陷暴露無疑,便取出那柄霰彈槍。
這把槍他已把玩多時,試著將體內(nèi)陰陽二氣導(dǎo)入其中,子彈中登時生出股極大吸力,將陰陽二氣納入其中。
欒天一小臂發(fā)顫,生出極度危險的感覺,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砰!
妖物被炸得粉碎,連帶著腳下堅硬的地面也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欒天一猝不及防,被沖擊波震出數(shù)米,踉蹌坐倒在地。
他來不及感嘆這一槍威力強橫,只是看著渣都不剩的妖物,驀地悲催叫道:“我……火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