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曹操率軍接駕而袁紹態(tài)度曖昧之時,淮南的主人袁術則三言兩語打發(fā)走了天使,不為什么,只因為這個老袁早就想自己稱帝了。
試問一個本就想辭職單干的老板怎會派大軍去救自己的死對頭呢?巴不得小皇帝早點倒臺呢,還救?這不是笑話一樁嘛。
袁術感到了小皇帝對其的深深惡意,一時間,他的心情不是十分美麗。
時有左右阿諛奉承之輩提議道:“主公,既是小皇帝蒙難,主公理當慶祝才是,為何悶悶不樂?”
袁術一聽,有理,干脆下令擺宴,樂呵樂呵也好。
大宴近尾,忽聽門外執(zhí)戟郎來報。
“報,報主公,孫將軍奉主公之令攻打廬江,現(xiàn)已大勝而歸?!?p> 袁術舉著酒樽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道:“孫郎攻打廬江大勝而歸?!呃,好啊,好啊,對了,還不速請伯符列席!”
出征前,袁術可以親口答應過孫策,若是孫策能將廬江打下來,便許他廬江太守一職,本是有心刁難,卻沒想到孫策居然真的替他打了下來,袁術一時間既是高興,又是不舍。
高興的是自己的地盤又大了,不舍的是,若真兌現(xiàn)許諾讓孫策當上了廬江太守,待此雛鷹壯大,必不會為其所用,遲早是要飛走的。
袁術自然不傻,他看得出來孫策此人斷不甘心屈居人下,如今要是再次食言,怕孫策真得要翻臉了。
正想著,孫策一身甲胄大步跨入了席間,先是詫異的掃視一周,心里納悶:“我得勝的消息傳的這么快?人都沒到,眾人居然已經(jīng)開起了慶功宴?”
此念頭一閃而逝,抬頭見袁術正襟危坐,便也不多想,主動上前行禮道:“末將參見將軍!”
袁術一臉皮笑肉不笑道:“哦,是伯符啊,得勝歸來,好啊,果有汝父當年雄風,英勇無比?。 ?p> “是啊,是啊?!毕g眾人在旁應和。
孫策也是欣喜,謙虛道:“此番得勝,全仗將軍虎威、三軍用命,絕非孫策一人之功。”
袁術哈哈一笑:“哈哈哈,伯符真是年少有為,更難得的是為人還如此謙遜,哎呀,我若有兒如孫郎,則死而無憾矣?!?p> 此言一出,席間喧囂驟然停歇,靜地簡直落葉可聞,一個個在邊上伸著腦袋準備看戲。
半晌兒,見孫策低頭不語,袁術趕忙訕訕一笑:“呵呵,伯符切莫當真,酒后戲言耳?!?p> 孫策僵著的表情這才隨即一松,十分牽強地回了個笑臉,回道:“末將不敢。”
“呃,伯符大勝而歸,此宴正好為伯符慶功,來來來,來人賜座!”
“謝將軍?!睂O策嘴上這么應著,心中卻是恍然,敢情這酒宴不是為自己得勝而設的,原本心中那一絲高興勁兒也隨著酒肉咽回了腹中。
酒宴一結束,孫策便以凱旋而歸甚是疲累為借口推掉了某些趨炎附勢的小人邀請,獨自回了府邸。
一回府邸,孫策便是破口大罵,一通發(fā)泄之后,暗道:“袁術此人毫無信義,方才席間我?guī)状卧囂?,他卻對自己的許諾避而不談,簡直有心抵賴,與此等無信之人合作,又豈能成就大事?看來,急需另謀出路?!?p> 正巧,黃蓋、程普等孫堅舊部上門拜訪,孫策眼睛一亮,還特意帶上老爹傳下來的寶劍出門迎接。
幾人才一就坐,黃蓋就勸慰道:“小將軍,吾等聽聞今日席間將軍受了委屈,遂特來看望,還望小將軍以大局為重?!?p> 程普插嘴道:“吾又聽聞袁將軍欲收小將軍為義子,不知可有其事?”
黃蓋連忙接道:“小將軍為何不答應?只要將軍成為袁公義子,將來必受其重視,日后大事將易圖矣。”
孫策輕蔑一笑:“哼,義子?不瞞幾位叔伯,袁術那老賊端是好算計,前番許我九江太守尚未兌現(xiàn),今我替其拿下廬江,應允之事更是只字未提,若我點頭做其義子,豈非白白替其賣命?”
“袁公路言而無信,實乃反復小人,兼其自立之心昭然若揭,若我成其義子,豈非等同于逆臣?”
“再者,先父心懷高志,今我父尸骨未寒大志未酬,我若認賊作父,來日,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不如……”
黃蓋、程普幾位伸長脖子道:“小將軍欲如何打算?”
孫策掃了昔日父親舊部一眼,擲地有聲道:“不如,另謀出路。”
幾位老將對視一眼,忽得齊齊下拜道:“老將軍在世時與我等皆是有恩,今小將軍欲起大事,若小將軍不棄,吾等愿誓死相隨?!?p> “哎呀,諸位叔伯折煞小侄,快快請起,快快請起?!?p> “還請將軍應允!”老將們倔的很,沒見孫策答應,愣是跪著不起。
“好,好,能得幾位老將軍相助,小侄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快快請起?!睂O策得幾位老將支持,自是一臉欣喜,更是堅定了脫離袁術自創(chuàng)基業(yè)的決心。
隨即,幾人湊一起合計起來。
得出結論,首先,他們必須得脫離袁術的控制。
其次,眼下只能渡江南下,一來,有天險可守,不怕袁術翻臉,二來,江東戰(zhàn)亂甚少,作為日后根基乃是不二之選。
最后,江東近幾年又多了許多躲避戰(zhàn)亂而南遷的豪族名門,其中不乏賢才名仕,只要派人游說,屆時,錢財、兵糧,甚至是人才皆將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翌日,孫策就帶著一張苦臉去拜見袁術了。
袁術也是在萬般無奈之下接見了他,一見面就打著哈哈道:“呵呵,伯符一路辛苦,怎不多歇息幾日?”
孫策訴苦道:“將軍明鑒,非是末將不累,而是身為人子,自當承先父遺志,今碌碌無為毫無建樹,心中甚是愧疚,以致寢不安席夜不能寐啊?!?p> “啊,這個……”
“不知明公……可還記得當日許諾?”孫策一臉期待地望著袁術。
袁術心中咯噔一聲,暗道:“終于還是來了!”
吱吱嗚嗚道:“這個嘛,伯符尚為年輕,年輕者慮事必難以周全,遂……遂我意使劉勛任廬江太守,請汝在旁協(xié)助,待日后伯符熟悉政務,再予以重任,不知伯符意下如何?”
言下之意又是“過河拆橋”嘍!
孫策心中敞亮,便道:“將軍所慮甚是,策豈敢不從?!?p> “我知委屈了伯符,可……呃,汝方才說什么?”
“敢不從命!”孫策重復道。
“啊呀,伯符,來來來,快快請起。”袁術開心壞了,連忙親自將孫策拉了起來,心道:“小家伙還挺懂事??!”
“只是……,哎!”起來的孫策幽幽一嘆。
“伯符為何獨自嘆息,可有難言之隱?但講無妨,我定為你做主。”
“呃,不瞞明公,日前出征在外,中道聞得家仆傳信,信中說……”
“何言?”
“言老母弟妹在曲阿遭人脅迫,危在旦夕,故而……哎!”
袁術大點其頭:“原來如此,既是心系老母安危,伯符當設法解救之,此乃人子之道也。”
“正是,故而策斗膽想向明公借雄兵數(shù)千渡江救難?”
“呃,這個嘛,既是性命攸關,不可輕舉妄動,依我看,不如從長計議,當先察首惡,再去不遲?!?p> “明公,開口借兵實非我愿,只因救難一事刻不容緩?。 ?p> “呃,救是要救,只不過這借兵一事非同小可,我還需與諸公再商議商議?!?p> “明公!明公也言此乃人子之道,若今父仇未報老母又遇不測,真枉為人子也,求明公成全!”
“哎,不是我不愿借兵,而是徐州劉備、呂布對我早已虎視眈眈,若少了兵馬,恐難以抵擋?!?p> 孫策對這個老賴沒辦法,只能祭出法寶,從腰上解下一方包裹,擺在身前:“明公,為救老母,孫策誠愿以亡父遺物為質(zhì),請明公勿疑?!?p> “是何遺物?”袁術的小心臟噗通顫了一下,心知孫堅遺物自然是傳國玉璽了。
果然,當孫策打開包裹,里頭靜靜躺著的一方大印,不正是傳國玉璽。
趕緊接過,一邊愛撫一邊糾結道:“伯符如此誠心,我怎敢再三推辭,不過……伯符欲向我借多少兵馬呀?”
“五千!”孫策一伸手。
“五千啊,這個,似乎是……”袁術偷瞄了孫策一眼,一臉為難道。
“三千亦可!”孫策急道。
“三千啊,這個也……”
孫策一咬牙:“一千足矣,不過還需向明公借幾位老將。”
“好,就一千,不知伯符要借哪幾位老將軍?”
孫策也不拖沓,立馬報名:“黃蓋、程普、韓當、祖茂,其四人皆為我亡父舊部,有四位老將軍在旁指點,此去定能救下老母弟妹。”
“啊,行吧,但不知伯符何時能回?”
“待我救下老母,必當返回,多則一月,少則十日?!?p> “這么快啊?!本褪?,怕是玉璽都捂不熱?。?p> “???”
“哦,去吧,伯符盡可回去準備,待明日我點齊人馬便轉(zhuǎn)交與你?!?p> “多謝明公!”
就這樣,孫策帶著幾位老爹舊部和從袁術處換來的千余兵馬,渡江南下去了。
正是天高任鳥飛,孫郎一去不復回。
青衣十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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