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退休以后
第十七章退休以后
辭職沒幾天,這天上午張林接到了志剛從微信上發(fā)來的信息:說老孫四月初由于頭腦不好住進了619,619那可是精神科啊。就是說老孫得了精神病住院了。張林聽到這消息后是興奮不已,這可是大快人心啊。他下午本來準備坐車出去辦事的,車站就在家門口,此刻他車也不坐了,直接步行去了下一站。他邊走邊給老鄧打電話進一步核實這事,與其說是核實,倒不如說是為了獲得精神上的極大滿足,通話完畢后,他又給老萬打電話,問他和老孫在一塊時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異常,老萬說沒有,他又問他覺得老孫這人怎么樣,老萬說我覺得還好。從老萬沒那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張林覺得有點失望,他覺得這老萬可說是個老滑頭,說起話來是滴水不漏,和他通話完畢后,他又給院院打電話,問院院知不知道這事?院院說他不知道。他不知道?這也難怪,畢竟他現(xiàn)在沒在那醫(yī)院上班。到了車站后,他車也不坐了,事也不辦了,又在車站附近給小李打電話。他和小李聊了很長時間,從他那了解了更多信息。小李說:“他以前就在精神科住過院?!薄八郧霸诰窨谱∵^院?他跟我說他是在那干活?!薄安皇窃谀歉苫?,是住院。他那天本該來上班的,卻突然沒來。聽說他把家里砸的一塌糊涂,把東西都砸爛了。她老婆最后打了110,才把他弄來了醫(yī)院,之前我就感覺他不對頭,弄了許多花到藥房來,弄的藥房到處都是花、、、、、、”對于這點,張林在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唉,那個時候他一個紙盒都不給我、、、、”對這點,小李哇哩哇啦的說了一大通,無非是這姓孫的對他太殘酷,讓他受了經(jīng)濟上的損失、、、、
到了晚上,張林又給老程打電話,首先問他去沒去腦康醫(yī)院。老程說:“那天去腦康醫(yī)院,那個老婦女本來說有崗位,讓我明天再去,可我第二天去了那老婦女又說沒崗位了。這不是耍我嗎?那個老婦女我看出來了,傲慢的不得了,夾生的不得了,下次就是喊我去,我也不會去,我是再也不會去的。老鄧他們今后有的是受氣的時候、、、、”張林心說,你剛和她打交道就看出來了,我受她氣都幾個月了。他接著又通報了老孫這事,(這是他打電話的主要目的)老程聽了后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當(dāng)然,張林也給老盛打了電話,他給老程、老盛打電話這就不是在核實了,而是在分享了、、、、、、
他回憶起老孫的過往,他當(dāng)時并沒發(fā)現(xiàn)老孫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老孫只是說他以前在精神科干過,感情弄了半天他不是在那干活,而是在那住院。張林想起有次在醫(yī)院路上遇到大眼女萬主管,就隨口問了一句:“老孫以前在這干過?”萬主管微笑著說:“人家以前在精神科干過,怎么了?”現(xiàn)在想想,那大眼女的當(dāng)初的笑容是那樣的詭異、、、、、
張林又想起前段時間在肺科醫(yī)院病區(qū)門口遇到老孫老婆那事,當(dāng)時七點不到,她一大早怎么會在這?她說是老婆婆在這住院,她在這照應(yīng)。張林和她聊了幾句后,就準備去病區(qū)大樓打卡,她卻表示要和張林多聊一會,又聊了幾句,張林覺得他老公把他弄成現(xiàn)在,這樣跟她沒什么好聊的,就推說快到打卡時間了,轉(zhuǎn)身欲走,而她卻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樣子,現(xiàn)在想想,估計老孫那時候已經(jīng)得病了。
張林想,當(dāng)初要說老孫有什么異常,那就是有次這姓孫的把裝‘瑞先’的小空箱子一個個整整齊齊的豎在了走廊邊上。如此一來,那走廊上就像是有了一根高高的柱子,給人看上去怪怪的,不那么雅觀。張林想你愛咋的就咋的,不關(guān)我事。過了兩天,老孫突然一臉嚴肅的對張林說:“把這些小箱子都拆了?!睆埩中闹杏袛?shù),這肯定是哪個領(lǐng)導(dǎo)看不下去了、、、、、、不過這事,倒也算不上什么異常。他怎么就得了這病住院了呢?他把家里砸了個稀爛,只不過是一種對老婆不滿的發(fā)泄,暴力發(fā)泄就該被關(guān)精神病院?不過這種發(fā)泄又是有害的,他被關(guān)到精神病院把他給治老實了,似乎也是應(yīng)該的。
老孫的事就不去管他了,自己這邊押金的還沒解決,這事要是解決了,才是個完美的結(jié)局。
幾天后張林打電話催問這事,姓劉的說現(xiàn)在太忙,要等幾天。十天后張林又問,她又說發(fā)工資的時候一道發(fā),這就像孫權(quán)向劉備催要荊州,劉備始終在那推三阻四。這讓張林是煩悶不已。
轉(zhuǎn)眼到了五月份發(fā)工資的時候,工資卻沒到賬。這讓張林是疑惑不已,又急忙給那姓劉的打電話。姓劉的說因為肺科醫(yī)院沒把錢打到公司,要等幾天。問到押金的事,姓劉的又說要等大伙一塊統(tǒng)一退,讓張林等通知。
這是怎么說?張林高度懷疑這事有問題,他和老程在電話中溝通了此事,老程也表示了和他同樣的看法。他再也無法忍耐,他怒氣填胸,他要當(dāng)面找那姓劉的問個明白,首先要把押金的事解決了,這都離職二十來天了,該發(fā)工資的時候沒發(fā),衣服押金也沒拿回,這不是出了問題是什么?
他去腦康醫(yī)院找那姓劉的,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在地下車庫找到了那辦公室。辦公室就那一個小美女在,她皮膚白白的戴著副眼鏡,就是她上次提醒了張林押金的事。她找到了那押金條,說:“你憑這個就可以去公司領(lǐng)押金了。不過,你別說是我給你的。”
“這個不會,要不你把衣服點一下?!?p> “這個不用,我相信你?!?p> “你貴姓,我姓薛。”
張林向她要了公司的地址,又問了工資的事,她說肺科醫(yī)院錢暫時沒打過來,估計這兩天就快到了。張林對她的話深信不疑,覺得她的話比那姓劉的可靠多了。
張林在去公司的路上又接到了老程的電話,問他押金的事怎么樣了。張林說應(yīng)該問題不大了。
這個城市表面上是光鮮,可幾十年了還是那個老毛病--就是地址標的是亂七八糟,甚至門牌號都沒有,要找一個公司什么的不知要費多大的勁,可以說這是個痼疾,他想:為了找一個地方這得耽誤多少人的時間啊?這些當(dāng)官的不知整天的都干些什么?安個門牌號就那么難?
他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找到了那公司,問題是小薛也來了公司。張林感到奇怪:“我先走的,你怎么反而在我前面到的?”
“我騎的是電動車?!边@也難怪,張林畢竟對路不熟,光是東找西找就費了不少時間。
張林在這小薛美女的幫助下順利的拿回了押金,他今天準備辦兩件事,一是退押金,二是準備去市總工會送一張畫準備展覽,在去總工會的路上他想:這畫送去展覽就那么重要嗎?這畫應(yīng)該送給小薛才對、、、、、
對頭倒了霉,押金也拿了回來,退休手續(xù)也辦好了,一切都完美了,可下一步又該何去何從呢?他當(dāng)初選擇退下來是打算把他的人生經(jīng)歷寫成小說,另外以往股票浮虧了七八萬,現(xiàn)在有時間了也要想法子逐漸賺回來,以減少損失。
可當(dāng)他開始動筆寫小說時卻發(fā)現(xiàn)是如此之難,一想起要把他自認為是痛苦的往事用小說的方式記錄下來就讓他煩惱不已,再說要寫的內(nèi)容是那么多,這要寫到何年何月?寫出來即使能發(fā)表又有何光彩?打工是身體上累,可寫小說卻是精神上累。他覺得動腦筋寫作要比干體力活難的多。另外手機上的各種信息,和網(wǎng)上美女的聊天,以及買外匯的漲跌賺錢,晚上電視機里好看的電影、電視劇等等這些都讓他欲罷不能。于是乎他拖拖拉拉,就不是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來形容了,而是寫了一天后面一停就是十來天。他想起了上中學(xué)時的一個政治老師,他當(dāng)時舉著手中的鋼筆說:“大家不要小看這只筆,這只筆有千鈞重?!笔堑模@只筆的確太沉重了、、、、、、
張林有時會想起和尚,他離開腦康復(fù)院精神科大約兩年后,那時在一家連鎖酒店干維修,那天他接到了前臺一個通知,說3102房間客人說房間有問題。(具體什么問題張林后來記不清了),張林去了一見那客人不由一愣,這不是趙宇嗎?此時他已不是和尚了。而是一身俗家人打扮。趙宇也認出了張林,故人相見,都很興奮,不免寒暄起來。幾年不見趙宇相比以往,不免老了一些,臉上有了些許滄桑,比以前黑瘦了些。張林當(dāng)然首先查看房間里的問題,(具體什么問題張林記不清了)一看之下,根本不是什么問題,心中也就釋然了。就向趙宇解釋了一番,問題沒有了,兩人便聊了起來。
首先是趙宇怎么不做和尚了?他解釋起來:說現(xiàn)在做和尚的都不是那么虔誠。很多人是為了撈錢,既然是撈錢,那么人與人之間就不免你爭我斗,他說他看不慣其中的黑暗。便還俗了。他遞給了張林一張名片,張林一看,那是一家文化傳媒公司,趙宇是經(jīng)理。你看看,人要是有能耐,到哪都能混的好,他們當(dāng)時聊了好一會。
張林眼下一想起和尚,就有所感慨:當(dāng)初要是像和尚那么強硬,就不會處處被人欺,倒了那么多霉,受了那么多的氣。
他有時會想起腦康復(fù)院住院藥房那幾個“戰(zhàn)友”的結(jié)局:老程自從辭職后,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合適的工作。而老盛在張林剛?cè)シ慰漆t(yī)院時不知為何又不在腦康醫(yī)院干了,而是去了一個小區(qū)搞樓道保潔,他當(dāng)時還讓張林去他那干,說他的一個親戚在那會有所照應(yīng)。不過張林出于各種考慮,沒答應(yīng)這事。就是說張林、老程、老盛包括老孫都在住院藥房倒了下去。唯一留在那的是老鄧,老鄧雖說曾和那婦女老穆鬧的不可開交,并嚷嚷著不干,可最終只有他留在了那繼續(xù)干,如此說來,老鄧才是個‘不死鳥’。這么一想,笑到最后的還是老鄧。
退休一年多的時候,張林想起了省第一醫(yī)院五病區(qū)送飯的那女的,她當(dāng)時主動問張林是否要湯?并給了張林一碗湯。他又想起了在四樓干活的那瘦瘦小小的保潔,她當(dāng)時對張林那么客氣,她和張林在樓道里融洽的閑聊,還送東西給張林吃、、、、、、那是否該送點小禮物去看看這兩人呢?這兩人是否還在那干?尤其是那保潔,記得那時她都六十了,現(xiàn)在是否還在那干大可值得懷疑。而且這兩人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這都是個問題、、、、、、
還有肺科醫(yī)院的護士小鄧——一個高個的年輕美女。當(dāng)時大家都忙忙碌碌,她也只是和張林說過幾次話,但張林感覺她對自己是關(guān)注的,也是印象不錯的。一次在病房里她對一旁干活的張林說:“張師傅做事認真啊?!睆埩忠娝郎蕚浣o病人打針,怕分散她的注意力,什么也沒說,就先出了病房、、、、、
雖說那里的工作十分艱苦,而張林也是和人吵鬧不休,但小鄧的存在讓張林感到了生活的一抹亮色。他那時在臨走時一直想把自己的電話留個小鄧,但又怕被拒絕,他為此猶豫彷徨的好些天,終于還是沒勇氣提這事、、、、、、那現(xiàn)在是否也該去那醫(yī)院送給小鄧什么禮物?雖然張林不愿再在那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