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久睡,在此期間,后邊又來了兩人,加之唐川回來前進入的兩人,此時大廳已經(jīng)有十一人。
他們在進入此地時,便被門口附靈的拓蒼石震懾住了,也沒有搶位,找了空位,便坐下。
新來的四人,其中一人在大廳走動,散了名片后,又坐了回去,這是一個穿著西裝頗具貴氣的胖子,袁凱,他是散修,目前是京都鴻蒙風(fēng)水有限公司的老總,49歲,二品附靈師。
另外三人。
黎零,五十二歲,禿頂,青州大學(xué)教授,二品附靈師;洪濤,五十三歲,業(yè)州府洪家家主,二品附靈師;君德寶,六十八歲,隱于市井的文玩店老板,二品附靈師。
他們都是散修。
龍云一時頓悟,很快便睜開了眼睛,有些驚喜,是靈有了很大的進步,同時修為離融合也只差一步。
此時醒來,想跟面癱兄說幾句感謝,卻發(fā)現(xiàn)他在上首的位置睡著了,也是古怪:“坐在這個位置上睡覺,不愧是面癱兄,藝高人大膽?!?p> 真悟和尚在旁邊打坐,聽到龍云醒了過來,也睜開了眼睛,有些無趣:
“本來就無事,我還想睡覺呢。在寺里淡出鳥了,這里快活完了,又得回去。龍哥,你可得想個辦法把我弄出去,再在寺里待下去我就廢了。”
“你這家伙就適合當武僧,你們那方丈是想不開,讓你去當個禪僧,就是把耗子屎扔進一鍋湯?!?p> 龍云也是有些無語,這家伙是個沙場猛將,卻被他們方丈叫回去念經(jīng)坐禪,說什么靈根聰慧,好好調(diào)教可為下一任方丈,殺氣太重了不好。
“方丈就是榆木腦袋,我?guī)煾祹臀艺f拳頭大才是王道,結(jié)果方丈連我?guī)煾狄粔K罵了,就給我布置抄佛經(jīng)的任務(wù),讓我了解其中至理,憋屈死了?!?p> 真悟倒是沒有將耗子屎當成一回事。
龍云沒忍住笑了起來:
“行了。我這次回去應(yīng)該就能成融合,到時候把你征召到我這里來。”
“來這之前,我在星海戰(zhàn)場殺得挺深的,它們血魔已經(jīng)在空間裂縫邊上安營扎寨,屯了不少兵了,最近我們這邊動靜也有些大,新城也快修好了,到時候肯定得出手!”
“我回去就把你弄過去,咱們也好磨合一下?!?p> “它們在我們世界都駐扎屯兵了?那必須得把它們趕回去?。 闭嫖蛄x憤填膺。
“放心,肯定不會讓它們囂張,前年敗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今年我們得打回去。謝指揮說了,只等一個特殊人員回歸,戰(zhàn)爭便會開啟,要殺他個朗朗乾坤?!饼堅菩α似饋?。
而真悟,也笑了起來,因為龍云的“打回去”,他便能出來戰(zhàn)斗!
大廳中各處都有著動靜。
衛(wèi)竹章手上拿著龜殼,眼睛盯著那龜殼,面無表情;
張蓁蓁與花千語聊著天,只是兩人時不時便會看一眼上首的唐川;
竇玉坤與袁凱聊得開懷,喝著茶,相互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黎麟閱讀著文章,手指不停的在手機上滑動;
君德寶與洪濤聊著天,甚至君德寶還拿出一個古代的小木檀珠,兩人交流著觀點。
鷹去雀來,葉落人離,云起云落……
當太陽西沉,天空開始昏暗,云海的金光淡去,群人開始沿著升仙古道下山,煉心道下圍觀的群人也隨之離去。
直到山鐘撞響,直到杜長空從空中收回?zé)捫牡?,直到羊腸小道消失,拓蒼山再次安靜下來,睡了過去。
從遙遠的天穹之巔遠眺,看盡拓蒼山的連綿,臥龍似要伏起,一雙眼睛煥發(fā)著五彩光暈。更遠處的小山嶺間,一雙雙眼睛注視著拓蒼山,它們接到號令,從四面八方匯來。
它們靜待著,在太陽徹底落下的那一刻,朝拓蒼山進軍,群雁在拓蒼山前徘徊,呈箭頭隊列朝遠處飛去,環(huán)弧形一圈,而南下。
無數(shù)眼睛在亂石、灌木、樹腹看向天空,“→”這是它們等待已久的信號,今天,是總攻時……
此處大地,悄然無聲,而遠處大地,已有錚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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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城,同樣的傍晚。
從戰(zhàn)場下來的人們沿著街道,走向了熟悉的娛樂場所、靈能修煉室、射擊場,夜間亮起的霓虹與人流讓這里喧鬧,生機盎然。
在寢室外,有三人默默地前行著,中間的是一個胖子,他背負著行囊,提著行李箱,朝外走去,他的心情有些不好,時不時看下旁邊兩人,說著話。
這兩人一人白衣,一人黑衣,一個俊逸,一個剛毅。
三人,正是劉云沖、鐘無和宇文黎,今天,劉云沖突然說要離去了。
“阿川剛出去,你就要走,可惜他是連云沖你最后一面也見不到了?!辩姛o搖頭。
“你才最后一面,之后又不是見不到了?!眲⒃茮_說道。
“剛剛配合默契,轉(zhuǎn)眼又得孤軍奮戰(zhàn)?!辩姛o興致不高。
這是他第一次在戰(zhàn)場上廝殺,初遇的戰(zhàn)友總是感情最深的。
“宇文黎都瘋了,一天挑戰(zhàn)五個,按照他記下來的,要不了幾天就得挑戰(zhàn)完了。說到走,也晚不了你幾天,你先走了也好?!?p> 自唐川走后的第一天,二十二區(qū),宇文黎在戰(zhàn)場上第一次感覺到了艱難,也讓他原本一天挑戰(zhàn)兩到四人,變?yōu)榱宋迦恕?p> 他更加的瘋狂,戰(zhàn)意更加的可怕,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得離開深淵城,前往其它州,繼續(xù)登門搶奪各家功法……
“云沖,你快些適應(yīng)了近戰(zhàn),下次見面,打上一場?!庇钗睦瓒⒅鴦⒃茮_,說道。
劉云沖又突破了,他的修煉速度實在太快了,已經(jīng)淬體四重了。
劉云沖強顏歡笑:“下次打,肯定不會讓你失望!”
夜已經(jīng)有點黑了,兩旁的路燈照在劉云沖的臉上,光影之間自有悲傷,在他前方已經(jīng)停了一輛觀光車,周圍的街道晦暗處,似乎有人影流過。
觀光車前排人回頭,那是一個穿著便服的微胖女人,她沖著劉永沖招手:“云沖,上來,走了。”
“艾組長,走吧!”劉云沖不回頭,一腳踏上觀光車后排,觀光車應(yīng)聲而動,黑暗中,一只大手遠遠的揮動,錯落的光影間,有兩行淚流。
“何志平只能靠你自己了,不能和你并肩作戰(zhàn)了,鐘無?!眲⒃茮_心中想著。
每一次分別,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在踏上車的一瞬間,他再也忍不住了,哭泣。
深淵城的大門緩緩打開,城衛(wèi)恭敬的注視著車輛離去,直至黑暗越來越深,那道影子終于消失不見。
鐘無揉了揉臉,緊繃著的一張臉揉的有些松,在他眉心間的痣快速的閃爍著,他長長的舒了口氣:“配合了幾天,竟然還有點舍不得。”
“剛開始見這家伙以為就是個運氣不錯的軍方修士,竟然得了玄階槍?!?p> “面對我們騙淬體丹惹下的麻煩,他一個遠程,直撲撲的就過來了,不放棄兄弟?為兄弟受傷?呵呵。”
“上戰(zhàn)場就不一樣了,第一次配合真的很舒服,在酒吧因為一場戲拿出淬體丹,只為幫我爭口氣!宇文黎,我當時差點就破功了,再看這幾天,整天吵吵嚷嚷的說要打敗何志平,就是因為我的一場戲,為了兄弟臉面!”
“我何曾見過這樣傻的人,我不曾見過啊?!辩姛o苦笑了一聲。
“看看什么叫真人不露相!觀光車開進深淵城,這我頭一回聽說!再看司機,嘿,前天,天上飛的那女人,我記得的,是融合?!?p> “這小子不簡單……”
鐘無看著城門,眼睛好似被沙子拂過了,有些人,明明只相處了幾天,卻好似一輩子。
“如果簡單,能成為我的朋友?”黑暗吞噬了人影,宇文黎不屑的看著鐘無:“再說句話,是你騙淬體丹,不是我!”
劉云沖的離去,他也有微微的傷感。
只是,當鐘無說出“第一次配合真的很舒服”,他便回味起了被唐川支配的不舒服。
其實無非是實力不夠,而實力不夠,那自己就要更強,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感傷。
“繼續(xù)挑戰(zhàn)?!?p> 他的聲音簡短有力,黑衣隨著身影回轉(zhuǎn),颯然卷起,大步流星離去。
“也是,他們?nèi)绻唵瘟?,這傷感也就無從說起了?!彼D(zhuǎn)身追著宇文黎而去,腦子里卻是想到了唐川。
“也不知道這家伙回來,知道云沖走了會是什么表情。”
這家伙太神秘了。
初到深淵城,宇文黎安靜蟄伏兩天,便是因為唐川。
他熟悉的宇文黎是桀驁、霸道的,只是在唐川面前卻似乎變了些。
“氣感”進入深淵城,卻在戰(zhàn)果明鑒中一直將幾人壓制著!
甚至于,今天,劉云沖拿到槍王證時,他才知道,唐川是一品附靈師,而非普通附靈師。
此時想來猶自震撼。
宇文黎呵了一聲。
黑夜中,兩道影子從城門處離開,在短暫的寧靜后,他們匯入了人流,迎向了喧囂。
未來路很長,且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