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普通上班族
雖說現(xiàn)場被信徒破壞,但這么大個活人沒了家里人總該知道吧。
可萬萬沒想到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竟然連個報案人都沒有,警方毫不知情。附近的監(jiān)控設(shè)備也被人為損壞,沒有記錄下那名信徒的行蹤。
“難道張偉的家人也不幸遇害了?”
按張偉給的地址找到了他的住處。地方很好找,一打聽濱江華府連六歲的小孩都知道。
下了出租車,徐三槐望著宏偉氣派的石門,又看了看不遠處進出皆豪車的地下車庫,感慨萬千。
“這是普通上班族住的房子?”
雖然不了解這里的物價水平,但明眼一看也知道不便宜。換在奔流城只有上層的經(jīng)紀(jì)人才買的起。
“買得起豪宅還叫普通上班族?張偉這家伙隱瞞了不少事情呀。”
想進張偉家實在不容易,安保管理層層把控,磨破嘴皮也不讓徐三槐進。最后使了點手段才順利進入。
下沉式歐洲花園、羅馬許愿池、海神噴泉、圣彼得雙層亭......光是一個花園就讓人目不暇接。私人影院、KTV、健身房......一應(yīng)設(shè)施應(yīng)有盡有,專屬管家隨傳隨到。
每個墻縫里都塞滿了奢華,恨不得把食物都噴上一層黃金。做手鐲的玉石被做成了地磚,走在上面有種把愛馬仕扔在地上隨便踩的感覺。
徐三槐不想繼續(xù)閑逛了,再看下去就忍不住要酸了。
“裝修太濃重,還是我那木屋天然、簡約!”
每層三梯兩戶,保姆有專屬電梯。正好有人叫電梯,徐三槐便跟了進去。那人穿著一身考究的西裝,帶著金絲邊框眼鏡。見徐三槐進入似有不悅。打量了一眼徐三槐的著裝,款式另類但面料透著股高端光澤。自己在地球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種材質(zhì)。一時看不出對方身份地位,思考著是攆人走還是自己下去叫另一部電梯。最終還是微笑著點了點頭,身體挪向一旁保持距離。
“您不按電梯嗎?”
“哦!多謝,您看我這記性。”
徐三槐覺得那人身上有股奇怪的特質(zhì),一時之間又想不清楚,忘記了按電梯,被提醒后才緩過神來。手指卻懸在了按鈕前。
“16樓?張偉家也是16樓,這么巧?鄰居?”
不對!張偉家在西側(cè),這臺電梯也在西側(cè)。東西兩臺電梯相隔大約二十多米,除非電梯壞掉,不然住在另一邊的人按常理不會坐這邊的電梯。
那么豪宅電梯壞掉的概率有多大呢?幾乎沒有!定期檢修、維護,就算出了點小故障半小時之內(nèi)也絕對解決了。
恰好住16樓,又恰好東側(cè)電梯出了故障,這也太湊巧了吧?
徐三槐遲疑了不到一秒,按下了15樓的按鍵。電梯速度不快,如果他下電梯后走安全通道爬樓梯,應(yīng)該可以趕在那人開門前到16樓。
通過電梯反光鏡面,徐三槐偷偷觀察對方,終于知道之前吸引自己的那股奇怪特質(zhì)是什么了。
這人不是張偉的鄰居,這人就是張偉!
由于衣著光鮮又帶了眼鏡,與之前落魄潦倒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所以徐三槐一時沒認(rèn)出來,只是覺得眼熟。
“張偉?”
徐三槐叫了聲對方的名字,如果那人是張偉的孿生兄弟,或者只是長得像,那么一定會錯愕并否認(rèn)。如果他答應(yīng)了,那事情就有意思了......
“嗯?您認(rèn)識我?”
對方做出回應(yīng)的瞬間,徐三槐猛然出手。
和非異能者打架他還從來沒輸過,何況是以有心算無心?!皬垈ァ碑?dāng)場被擒。
“你是誰?為什么要頂替原來的張偉?”
聽到這句話“張偉”逐漸平靜下來,放棄了掙扎。他的目光變得陰沉冰冷。
“你是超英經(jīng)紀(jì)人吧?他說過最近會有超英經(jīng)紀(jì)人來找我麻煩,讓我小心。我還以為不會有什么事,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是誰?一名惡棍代理者嗎?”
“別著急,我會全部告訴你的。能讓我抽支煙嗎?”
“張偉”身上沒有武器。在短暫的交手中,徐三槐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羸弱,并沒有看上去那樣強壯。只是簡單掙扎了兩下就累出了一身汗,連氣都喘不勻了。他此時只是一個毫無戰(zhàn)意的敗者。徐三槐放開了張偉。
“張先生,請記得你是個體面人?!?p> 言外之意別做不體面的事,否則讓你很不體面。
“多謝!”
張偉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眼鏡,用兜里的眼鏡布擦拭干凈戴好。
“每天七點半左右樓上楊太太會出門遛狗,我們這樣被人看見不好,還是去我家里吧?!?p> 用手機掃描顯示張偉家中無人,就算他變出十把槍來也沒什么好怕的。待在電梯上審訊也確實不是回事,于是徐三槐同意了。
兩杯咖啡、一盤茶點。張偉的臉上竟然帶著平靜的笑容,就好像是在招待一位來家串門的客人。
“你不抽煙了?”
“不抽了,孩子有哮喘。如果您想抽我們可以到南陽臺?!?p> “不必了,直接說你的故事吧?!?p> 張偉端起咖啡,猶豫了片刻又把咖啡換成了啤酒。酒入愁腸,故事娓娓道來。
事實和徐三槐猜想的出入不大。眼前的張偉來自平行時空,因為一場意外斷電,他負(fù)責(zé)的項目損失慘重,他也因此丟掉了工作、房子。妻子為了安慰他決定一家人去郊游,結(jié)果車掉下了山崖,他的妻子與女兒不幸喪命。
種種不幸使得他產(chǎn)生了偷渡到這個時空的想法。在殺掉本時空的張偉后順理成章地占有了不屬于他的人生。
“是我害了她們,可偏偏我卻活了下來。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一個陌生人忽然來到我面前,他說可以把失去的一切都還給我......”
一開始,張偉并不清楚所謂的歸還一切其實是殺掉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在知道后他也猶豫過很久,不過最終還是默許了。
“明明是同樣的策略,憑什么他就備受賞識而我就要受人奚落?難道這就是同人不同命?”
吶喊、彷徨、低聲嗚咽。張偉的臉上充斥著苦痛。
臥室床頭有兩瓶安眠藥,一瓶已經(jīng)見底。想必這半個月來他都輾轉(zhuǎn)難眠,過得并不輕松。不過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是誰?長什么樣子?”
徐三槐緊盯著張偉雙眼,張偉不敢對視,望著天花板仔細回想著。
“那個人左眼是藍色的,瞳孔像貓眼一樣。右眼渾濁似乎瞎了。不知道叫什么,但我聽到他管自己的手下叫擺渡人?!?p> 徐三槐放出巷子里那名信徒的照片,張偉確認(rèn)無誤。
擺渡人,能力是釋放幽靈列車。嗯......
“這位先生......”張偉打斷了他的思考,猶豫著說:“事發(fā)后我去自首過,但沒人相信。我殺了我自己?這太荒謬了。現(xiàn)在您來了,我終于可以解脫了?!?p> 這種事連時空法庭也不會管理,徐三槐也沒辦法審判張偉。更何況這背后還牽扯到一名惡棍代理者,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毫無勝算。
徐三槐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傳送離去。
“想贖罪?那你就替張偉照顧好他的家人,并活在余生的煎熬與懺悔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