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流城的貧民窟里,徐三槐找到了面無血色的張偉。沒有能量維持外加饑寒交迫,貧民窟里的野生穿越者們都十分虛弱。
見到徐三槐,張偉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徐經濟,您來啦。不能起身迎接還望見諒。”
徐三槐將調查結果以及另一個張偉的事說給了他聽。張偉沉默了片刻,竟然欣慰地笑了。
“你不生氣?”
“沒什么好氣的,我又沒真的死掉。而且對我的家人來說‘我’還在他們身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蛟S換了我是他也會這樣做……”
“......”
徐三槐不喜歡過多評判他人,尤其是一位只給了預付款的客戶。
明天就是張偉的最后期限,僅憑一條線索想在一天內試出具體能力需要極大的工作量以及運氣。
徐三槐從不依賴運氣,從創(chuàng)業(yè)以來他的運氣并不怎么好,但每次都能通過精心謀劃、合理布局,最終柳暗花明。比起運氣他更相信智慧。早在接任務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兩手準備。
除了正規(guī)調查,徐三槐還從骨醫(yī)生那里購買了鳴吸蟲的尾巴,交給王大路去制作道具。
鳴吸蟲的尾巴可以發(fā)出一種聲波,讓所有聽到聲音的生物對其產生莫大怨恨,失去理智瘋狂地發(fā)動進攻。
正因為自身的這種“優(yōu)秀”能力,鳴吸蟲幾乎絕跡,只在少數(shù)宇宙還有活躍。如此奇特的器官骨醫(yī)生當然擁有。
死纏爛打了足足兩天,以2000星幣的價格成交。讓徐三槐著實肉疼了好一陣子。
王大路利用鳴吸蟲尾做了一件類似口哨的道具,可以鑲在門牙后面。需要的時候用舌頭添下來,含在嘴里即可吹響。
簽約張偉的買家也早就找好了。剛開始對方見張偉的各項能力都是問號,不太樂意。但架不住徐三槐忽悠,三言兩語缺陷反倒成了優(yōu)點。
“您想啊,現(xiàn)在只要有手機是個人就能看到信徒面板。雖說技能什么的別人看不到,但可以根據(jù)人設來分析?。‖F(xiàn)在別人看不到他的面板,你卻能看到別人的,對手不慌嗎?”
“這還用想?!就單憑嘲諷能力這一招就不虧!打團戰(zhàn)拉仇恨,后排法師穩(wěn)穩(wěn)的站樁輸出??!要不是我們事務所沒有法師哪舍得讓他轉會呀!”
年輕的超英經紀人被忽悠動了心,可隱約又覺得不對勁。要是光能嘲諷不能打架豈不是送人頭?
正想開口質問,瞧見徐三槐穩(wěn)如老狗的微笑,恍然大悟。死個輔助怕什么?關鍵時刻能為法師創(chuàng)造兩秒輸出空間就值了?。?p> 擦了擦額頭汗水,心想還好沒問,不然肯定被人暗地里嘲笑自己太年輕!
當即學著徐三槐模樣擺出一副老練的架勢。
“我要了!”
轉會費四千星幣,加上張偉的委托費,徐三槐凈賺四千五百多。這筆錢并沒有全部用來還款,依然是還了最低還款額,其余錢留作周轉。
張偉有了自己的代號,叫挑釁者。
面對張偉的千恩萬謝,徐三槐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你長跑短跑怎么樣?”
張偉錯愕,“上學時候還可以,畢業(yè)后忙工作就沒跑過了。怎么了?”
“有空多練練吧,用得上。”
“……”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保溫杯里多放枸杞。每日一泡不如休息,早睡早起強身健體。
賺了錢自然要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來一頓好的。在燒烤攤點了5串肥美的烤翼龍腰子、兩份山妖腦花,和阿蟹兩人大吃特吃了一頓。阿蟹長這么大也沒吃過什么好東西,感動得涕淚橫流。
徐三槐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慢點吃,不夠再加啊。老板,再來兩碗水盆羊肉!”
......
......
奔流城的四季交替真是要多隨意有多隨意。昨天還是飄雪凜冬,今天就到了炎炎夏日。
阿蟹這幾天在體能中心做訓練,需要時可以隨時召喚回來。
對阿蟹的技能實驗了一個月,徐三槐還是沒找到竅門。即便是施加反命令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事實上失敗的次數(shù)要占絕大多數(shù)。在沒找出竅門前,徐三槐不準備讓他接任務。畢竟任務失敗的賠償金太昂貴了。
一個月下來零零散散接了幾個小任務,賺的還不夠阿蟹賠的。看著一目了然的賬戶余額,徐三槐心想這么下去可不是辦法,繼續(xù)混吃就只有等死了。
從王大路那里陸續(xù)購買了幾次道具,一來二去兩人混得熟了,徐三槐讓王大路幫忙給物色幾個客戶,王大路一口答應了下來。
過了三天,王大路傳來好消息,找到了一只“肥羊”。對方是奔流城名門望族的大小姐,任務出價不菲。
“名門望族?那些大家族的事務都由四大公司處理,怎么可能來我這小廟?!?p> 王大路一臉淫笑,“嘿嘿,有錢人那點事,你懂的?!?p> “有錢人那點事”已經成為業(yè)內暗語,專指為有錢人處理丑聞。此類任務危險系數(shù)低,即便沒有信徒也不礙事,因為處理的往往都是些豪門家務瑣事。
如果大公司處理會增加曝光風險,而且稍有閃失就會得罪大客戶,所以通常都外包給小事務所做。
有些小事務所就是靠處理此類“臟”活勉強維持的,徐三槐略有耳聞。換做從前這種任務他是絕對不屑一顧的,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人嘛,餓上兩天就什么都看開了。俗世中人誰也逃不過真香定律。
“地下情人還是私生子?”
“把和小姨子私奔的老公捉回來?!?p> “......貴圈好亂......”
足足等了一天直到深夜,徐三槐還以為對方不會來了,正準備洗漱睡覺,忽然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嗖地一聲站了起來,握緊禁錮彈對準門口。
“霍必達來了?不對呀,香味和猩紅皇后不太一樣,聞起來很舒服。是誰呢?”
大約兩秒鐘后有人輕輕敲了敲門,一個悅耳的聲音飄來。“是徐三槐徐經濟嘛?我叫菲奧娜,有任務想委托您?!?p> “客戶來了?”
徐三槐連忙整理好儀容,盡力彰顯專業(yè)感。屋子里空空蕩蕩倒也省得收拾了。只是未免寒磣了些。
打開門,門口站著一位身材修長的少女。她穿著一身黑色的斗篷,帽沿遮住了額頭,卻遮不住她的美麗。雖然斗篷的款式普通但看布料做工就知道價值不菲,來者絕對是有錢主兒。
身份高貴、深夜來訪,外加遮遮掩掩似乎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三條信息在徐三槐腦中匯聚,對上號了。這就是王大路介紹的客戶。
“尊貴的菲奧娜小姐,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快請進?!?p> 空蕩的屋內僅有一支半截的蠟燭提供光亮。徐三槐自己住的時候沒覺得有多昏暗,此時多了位客人屋里的光線頓時暗了許多。
徐三槐關好門,轉過身正準備做自我介紹,卻見菲奧娜掏出一張白紙上面寫著:“有人跟蹤。”